分段閱讀_第 21 章
孩子,我最看好你,好好干?!?/br> 新年是在療養(yǎng)院里和外婆一起過的。 老人的身體熬不得夜了,蘇禾和外婆一起吃了年夜飯,撿練習(xí)時幾件有意思的事情說了,就伺候她睡下了。 蘇禾一個人在院子里散步,療養(yǎng)院建在郊區(qū)的半山腰上,為了老人們的健康著想,除夕夜并沒有放煙花bào竹,只點起了幾盞紅色的燈籠,把夜色襯托的更加純粹。 父親離開已經(jīng)快兩周年了。 兩年前全家四口人一起團團圍坐吃年夜飯的熱鬧溫馨還歷歷在目,然后只剩下三個人,年味淡了,而今年只有他和外婆兩個人了,年夜飯都沒有親自動手,護理人員做好了沒人發(fā)一份,和外賣的盒飯一樣,只不過食物是餃子而已。 再然后呢,會變成他自己一個人。 除夕夜不論是工作還是放假休息,都是他一個人了吧。 公司給了他十五天的年假,正月十一回公司正式籌備第一張ep。 蘇禾一直跟外婆呆著一起,出道后不知道還有沒有時間,他想盡量多的把這段悠閑時光和親人一起度過。 正是因為他這個選擇,正月初五,他在療養(yǎng)院中收到了母親親自送過來的結(jié)婚請柬。 大紅的顏色映著母親臉上少見的惶恐,像一記耳光狠狠地抽在了蘇禾的臉上,疼得他心都揪在一起。 母親再婚,居然給兒子請柬,蘇禾想,他臉上的表情一定蠢得像白癡。 蘇錦華不安的搓著兩手,結(jié)結(jié)巴巴的解釋:“小禾,本來……本來我和你楊叔商量著不舉行儀式了……但是那個,楊叔的兒子回國來了,在美國留學(xué)那個,哎,他不同意,按理你……你是mama的兒子,不應(yīng)該給你請柬的,但是那個誰剛回國,是要進市委工作的,會來很多領(lǐng)導(dǎo),到時候要介紹家屬……” “我知道了?!碧K禾低頭看著請柬上并排的兩個名字低聲說。 蘇錦華紅了眼圈,伸手想摸摸蘇禾的頭,被他一偏躲過去。手掌停留在空中,蘇錦華抹抹眼睛,有點哽咽:“mama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可我也沒有辦法,你爸去世了,賠償金也沒有一分,我現(xiàn)在又沒有工作,跟你們住在一起只能增加你的負(fù)擔(dān)。mama這樣凈身出戶和人家結(jié)婚,說話沒有底氣啊……” 蘇禾依然低著頭,眼眶酸痛,請柬上的字模糊成一片,嗓子像卡了一塊酸硬的石頭,生疼生疼的。他努力的深呼吸兩口氣,等視線重新清晰了以后抬起頭來:“我知道了。” 蘇錦華囁嚅著:“他們還在外面等著,我,我先走了。” 蘇禾兩手背在身后,默默點頭。 蘇錦華眼中一點點的期盼塵歸塵土歸土,她想他到底還是沒有叫她一聲mama。 自從她的丈夫去世以后,兒子好像就沒有再開口叫過她mama。 知道蘇禾一直在怪她,如果不是因為她,她的丈夫絕對不會去多加那一個月的班,也不會因為礦難死在井下。蘇禾能一直上學(xué),他的成績好,一定可以考上一所好大學(xué),將來有一個好工作,娶妻生子,和滿眼看她不起的那個留學(xué)歸來的孩子一樣有出息。 婚禮的事情她跟那家人請求過,結(jié)果還是如此,她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年輕時再漂亮也經(jīng)不住歲月的打磨,能找到這樣一個歸宿很不容易,她存幾分私心為自己,知道唯一的兒子受委屈也無能為力…… 蘇禾最后挺起胸膛看著他的母親從他面前走遠,把她眼中的期望和失望看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她想要什么,可他再怎么說服自己他都喊不出口。 父親的事情他一直都告訴自己沒有人會預(yù)料到,等他終于能回到以前的樣子的時候,母親告訴他她可能要再婚了,然后搬了出去,現(xiàn)在要他以一個陌生人的姿態(tài)去參加她的婚禮,他都快不認(rèn)得她了。 請柬已經(jīng)被他在背后攥的不成樣子,蘇禾蹲在地上,將它按在地面上鋪展開,用手一點點的把褶皺捋開,紅色的請柬,燙金的字體,上面突然多了兩滴水滴,蘇禾把它們擦下去,卻越擦越多,臉上有什么yǎngyǎng的,用手去抓,冰涼一片…… 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