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汗越來越多，臉色也越來越慘白。

    這時，何剛低聲道：“先去支援利劍，別耽擱了?！北娙寺犃诉B忙動身，他又低聲補了一句，細(xì)聽喉頭竟有些顫：“注意腳下。這條道兒上埋的有地雷?！?/br>
    “……”隊員們錯愕，隱約明白過來什么后，所有目光齊刷刷看向靳建飛，驚而痛。

    他仍是笑，只是這回眼里卻帶上了淚，“都別看了，快走吧。比起這個，你們還有更重要的事兒得干?！?/br>
    “大飛……”隊員們的眼睛全都紅了。

    靳建飛大吼：“走！”

    大家低頭，用力把淚意吞回去，轉(zhuǎn)身，毅然決然，朝著和他相反的方向疾步往前。

    何剛站在原地沒有動。

    大飛強笑了下，“何隊，您干嗎呢，快走啊。”

    何剛的眼睛是紅的，別過頭，深吸一口氣緩緩?fù)鲁鰜?，想說什么，最終卻還是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離去。

    靳建飛安靜地站在原地，仰起頭。

    雨，越下越大，沒有絲毫要停的征兆。

    *

    秦崢追著南帕卡跑出數(shù)里遠。

    大雨傾盆，整個世界是模糊的，看不見遠方，也看不見前路。

    這段路，他一個人，一把qiāng，殺了四個護送的雇傭兵，彈yào耗盡，自己也多處中qiāng，鮮血將殘破的迷彩染得血紅，幾乎全靠意志力硬撐。前方，南帕卡同樣沒有子彈，同樣身負(fù)重傷，卻依然咬牙往前狂奔，不肯就擒。

    路到了盡頭，兩人停在瀾滄江邊上。

    雨太大，秦崢的視線已有些模糊，他擰眉，竭力維持著清醒，血跡在背后流滿一路，又被鋪天蓋地的雨消逝，和著泥土流入湍急江水。

    南帕卡體力有些不支，秦崢立刻上前一把鉗住他左臂，狠狠擰到背后。

    忽的，幽冷的白光一閃而過，他凜目，側(cè)身躲，險險避開那把鋒利匕首。罪犯面容猙獰，又是一刀。

    此時的南帕卡已是喪家之犬，拼狠斗惡不要命，加之秦崢失血過多，反應(yīng)不及平時敏捷，這刀躲過了要害，腹部卻被劃開一道血口子，鮮血汩汩涌出。

    他咬牙，五臟六腑痛得幾乎扭曲，仍下頷緊繃一聲不吭，盯著對面。

    南帕卡冷笑，用一口極其蹩腳的中文道：“我記得你……三年前，你害得我一敗涂地……秦崢？對，你叫秦崢。我記得你?！鳖D了下，又說：“三年前你輸在我手上，還搭上了那么多條命，這次也和之前一樣?！?/br>
    秦崢淡笑，滿臉的傷滿身的血，虛弱至極，卻沒有絲毫狼狽，“輸?shù)娜耸悄??！?/br>
    “我？”南帕卡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仰頭大笑，然后狠聲說：“可惜，你殺不了我，你馬上就要死了。就算我不動手，你也活不長?！?/br>
    “死就是輸么？”他語氣里帶著一絲嘲諷，“我死，是因公殉職，為國捐軀。你活，也只能像下水道的死老鼠，一輩子見不了光?！?/br>
    南帕卡大怒，揮刀刺他。

    秦崢看準(zhǔn)時機側(cè)身躲開，反手，一把將刀奪過。南帕卡見勢頭不妙，情急之下轉(zhuǎn)身又要跑，秦崢眼前花了又清，清了又花，各處傷口已痛得失去知覺，用盡全力反剪南帕卡的雙臂。

    南帕卡拼死反抗，忽的腳下一滑，帶著兩人齊齊落入江水之中。

    冰冷的水流瞬間從四面八方灌進來，秦崢擰眉，感官已極其遲鈍，神智也在逐漸遠離，卻依然察覺到南帕卡劇烈掙扎，像要來搶他手里的刀……

    南帕卡摸到了刀柄；

    “盡量抓活的，但遇到極其特殊的情況，可以當(dāng)場擊斃?！?/br>
    秦崢閉上眼，手指在顫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幾秒間，匕首完全沒入南帕卡的左胸。他渾身一松，意志力與意識同時在腦海中分崩離析，像偉岸高山，每一寸土地都溶進了這片江水。

    三年前，在這片埋葬了無數(shù)英魂的異國他鄉(xiāng)，他抱憾終生；

    三年后，使命完成，他也終于成為了無數(shù)英魂中的一員。

    可終究還是不夠圓滿。

    還是不夠圓滿。

    不知想到了什么，秦崢微擰眉，極力想抓住最后一絲殘存的意識。腦海中的畫面支離破碎，最后又定格：陽光晴好，萬里無云，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