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如自己先走。」

    「你瘋啦！再幾個月就畢業(yè)了，我們還要參加特考不是嗎？剛才那件事情根本沒那么嚴(yán)重，我可以陪你去找班導(dǎo)……或者找羅老師，一定會有辦法讓你留下來的。還有，你不是答應(yīng)過我要和我一起去偵查大隊——」

    「一起？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這是你說的，不是嗎？」

    冷冽的視線伴隨著嘲諷的言語直接投shè而來，齊松齡被自己說過的話刺得啞口無言。「我是說過，可是……」

    「對我而言，你已經(jīng)不再是我的朋友，我們不可能回到當(dāng)初的關(guān)系?！?/br>
    柏慕堯的語氣雖然平靜，卻比往常更加冷漠，之前那一閃而逝的溫柔，恍如錯覺般消失無蹤?！溉绻阌X得我們根本沒有可能，就不要再管我了。」

    雖然齊松齡想說「我怎么可能不管你」，最后還是吞了回去。他不曉得如何挽留好友，要是他們能維持原來的友誼，就不用遭受旁人眼光的刺傷和侮辱，但是，對方已經(jīng)宣告他們回不去了。

    令人難耐的沉默之后，室內(nèi)響起輕聲的嘆息。

    「你還是什么都不說嗎？你對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拎起收拾好的行李袋，柏慕堯定定凝視著他，仿佛在等待最后的答案。

    不知該如何回答，齊松齡掙扎了好一陣子，才遲疑的開了口。

    「我只是希望……我們能永遠(yuǎn)都當(dāng)好朋友……」

    「原來你會和好朋友上床?！?/br>
    「不是這樣的！我……」對方過于直接的發(fā)言，令他羞愧得無地自容?！肝覜]有想到昨天晚上會變成那樣??！」

    「原來如此……昨晚發(fā)生的事情并非你愿意發(fā)生的，是嗎？」柏慕堯的嘴角綻放一抹微笑，卻隱含著強(qiáng)烈的嘲弄意味。

    「所以你的意思是，因為你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這只是你一時沖動，只是順著周遭的氣氛、順著我的意思反應(yīng)而已，這一切，都不是你自己選擇的？」

    不是……自己選擇的嗎？的確，他不認(rèn)為他們應(yīng)該越過朋友的界線擁抱彼此，也許，這只是為了宣泄xingyu所衍生的錯覺、只是在情緒牽引下短暫的迷失而已。

    但他心里明白得很，是自己伸手擁住了一直視為好朋友的人，是自己吻上那看似冷漠的唇，沉溺在彼此緊緊相系的溫暖和愉悅之中……

    這樣，還不算是自己的選擇嗎？

    糾葛的情緒不斷在心中拉扯，他拼命思考問題的解答，卻怎么也找不出滿意的答案，當(dāng)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好友早已不見蹤跡。

    「慕堯？」寢室里靜悄悄的，沒有人回應(yīng)。

    意識到對方已離去的現(xiàn)實，他急忙沖出寢室，沿著熟悉的走廊跑到校門口，一路上仍遍尋不著好友的蹤跡，最后終于在路旁的公車亭內(nèi)，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正被緩慢靠站的公車漸漸遮掩住。

    他用盡所有力氣呼喚著對方的名字，希望能喚回那個人的注意力，但未曾減弱的雨

    勢掩蓋了他的聲音，即使喊到喉嚨沙啞，始終不見對方再回頭看他一眼。

    無視于他的祈求，公車再度緩緩開動，好友的身影也就此消失在視線范圍。

    他知道，如果就這樣放手，就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

    拭去臉上jiāo織的雨水和汗水，齊松齡一咬牙，轉(zhuǎn)身跑回學(xué)校，跨上機(jī)車，從不飆車的他，以最快的速度沿著公車離開的方向追去。

    在暴風(fēng)中，機(jī)車不時偏離行進(jìn)方向，只能勉強(qiáng)前進(jìn)，迎面襲來的大雨不斷沖刷視線，眼前的畫面開始扭曲變形。

    好不容易，在通往市區(qū)的大橋上發(fā)現(xiàn)載走好友的公車，他正打算急起直追，突然一陣強(qiáng)風(fēng)襲來，歪斜的機(jī)車在路面打滑，朝著預(yù)想外的方向沖向橋邊。

    剎那間，他只覺得自己凌空飛起，身體掠過橋墩和狂風(fēng)暴雨，沉入橋下洶涌的溪水，全身仿佛被凍結(jié)在寒冰之中。

    好難過……好痛苦……他無法呼吸，無法思考，冰凍的水流朝他擠壓而來。

    「松齡！」呼喚自己的聲音忽遠(yuǎn)忽近，一張模糊的臉在眼前飄怱不定。

    是誰？是誰在呼喚著他，是誰握著他的手，最后卻又放開了？

    「不要放開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