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這樣下去，他的學(xué)業(yè)會受影響。你整天和他泡在一起，難道你就沒發(fā)現(xiàn)么？”

    景筌有些尷尬：“發(fā)現(xiàn)了?！?/br>
    “讀報紙吧。”

    一個月后，國會正式通過了人民黨提出的土地改革法案。榮啟元競選時提出的諸多承諾終于有一個變成了現(xiàn)實。剛剛回到辦公室，接線員就打過來說：“先生，景笙給您打了很多次電話?，F(xiàn)在要撥回去嗎？”

    榮啟元想了想，“不要。他再打過來，還是說我不在?！?/br>
    “先生——”接線員叫道，“您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在。我總是這么說，他早就不信了?！?/br>
    “他不信也沒關(guān)系。就這樣，麻煩你了?！?/br>
    “可是先生……景笙他一直在等，那邊現(xiàn)在是凌晨五點鐘?！?/br>
    榮啟元深吸一口氣：“由他去。”掛電話的時候，電話機會發(fā)出“咔嗒”的聲音，很像是什么東西很干脆地斷開了。這讓他有種很決絕的感覺。

    自從榮景笙出了家門之后，他就沒有接過一次榮景笙電話。一個星期之后榮景笙每天都有信回來，他連拆都不拆，統(tǒng)統(tǒng)一起收進當(dāng)初放榮景笙的信的抽屜里。

    隔著一個大洋和十一個小時的時差，還有什么是斷不開的？

    榮啟元認為自己有著無比堅強的意志，榮景笙的死死纏爛打也好，他自己的孤寂沉痛也好，他都能頂?shù)米?。難受的是想到榮景笙的時候。榮景笙依然是很體貼地，從未在這邊是半夜的時候打電話過來。他想象著榮景笙一個人深夜獨坐，一次又一次撥通月亮宮的電話，得到的總是“先生不在”的回答。疲倦，失望，乃至于絕望……他能明白那種感覺。

    他安慰自己說，這只是個開始而已。傷口只是在開始的時候會疼。流出的血會凝固，劃開的皮rou總會長好。人是何等堅強的動物，許多人斷手斷腳都能頑強地活下去。失戀又算得了什么？

    想忘的，總能忘得了的。

    他閉上眼睛，靠在沙發(fā)上休息了十分鐘，然后起身去參加人民黨慶祝議案通過的晚宴。

    土改議案的通過在沙羅掀起軒然大波。第一個直接反應(yīng)是——埃羅州議會通過了埃羅自治的法案。

    這個法案幾乎把整個埃羅州變成了一個獨立的政治實體。如果它在國會通過，埃羅州就有權(quán)拒絕執(zhí)行來自聯(lián)邦的法案。

    也就是說，他們可以拒絕將土地分割出賣。

    得到消息的時候榮啟元正在開內(nèi)閣會議。

    白輝問：“先生，需不需要開一個緊急會議商量對策？”

    榮啟元并沒有太吃驚。自由黨在埃羅推動自治法案的事是公開的，幾乎全國都知道。他只是沒想到這個法案會那么快通過。

    “不用了。他們在州議會通過了也沒有用。不是還有國會這一關(guān)么？”

    只要國會通不過，埃羅州就算通過了完全獨立的法案也沒有用。

    開完會，接線員再次打過來：“先生，景笙電話。”

    “說我不在。”這句話說得熟練了，想都不用想就脫口而出。

    瞟一眼墻上的時鐘，“那邊”應(yīng)該是凌晨兩點。心底還是狠狠地抽了一下。

    “先生，他說不用說話，就接通一會兒就行?！?/br>
    榮啟元一愣。不說話，那又是想干什么呢？難道只是想聽他呼吸的聲音么？

    那不行。他做總統(tǒng)所得的最有用的經(jīng)驗，就是政策一旦開始就必須執(zhí)行到底。否則前面所有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

    “說我不在。還有，以后只要是他打過來的，就直接說我不在。不用再問我了。明白？”

    “先生——”

    榮啟元掛下電話，開始考慮是不是換個接線員。

    據(jù)說尼轟人正在研究能夠自動做出反應(yīng)的機器人。他真心地盼望他們能早點研究出來。他很需要那樣一個機器人來回答榮景笙的電話。

    那個時候他不知道，再也沒有“以后”了。從他說了那句話以后，接線員就真的再也沒有說過“景笙電話”。

    電話鈴再響起的時候，他終于不用那么緊張了。

    再聽到“景笙”這兩個字的時候是第二天。他到人民黨總部開會，議題當(dāng)然是怎樣順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