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93 章
地等著榮啟元改變主意。 榮啟元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心軟。 只要稍稍放松便會墮入深淵。萬劫不復(fù)。 “回去吧。”他加大了聲音,每個字都像是一把刀,要把兩個人之間的血rou羈絆生生斬斷。手心像是被利刺穿透了那樣疼。然后,冷靜而決絕地—— “記住,我是你父親,你是我的兒子。我們之間,僅此而已?!?/br> 說著,手探到榮景笙身后,用盡全身的力氣拉開了門。榮景笙被門推得幾乎向前撲倒,榮啟元卻閃身出去,“阿利利——” 阿利利就站在門外三米處,正警惕地看著四周。榮啟元開門的時候他就大步走了過來,“先生?有什么事嗎?” “請通知機場,叫空軍一號準(zhǔn)備好,我們回去?!?/br> “現(xiàn)在?!” “是的?,F(xiàn)在?!?/br> “好的?!卑⒗麤]有再多問。他打了個響指,在遠些地方巡邏的特工立刻跑過來一個替他的崗,他則下樓去用車載電話通知機場。 榮啟元轉(zhuǎn)身回房,榮景笙還站在那里,看著他,一動不動。眼里的熱已經(jīng)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絕望的乞求。仿佛是被帶到森林深處的孩子,在乞求父親不要拋棄他。 榮啟元心一橫,說:“現(xiàn)在,我以沙羅海陸空總司令的名義命令你,回去睡覺!” 榮景笙渾身一震,眼簾終于緩緩垂了下去。 “懦夫。”嘴里輕輕地吐出了這樣兩個字。 榮啟元幾乎是半推撞地把榮景笙推了出去,然后立刻就狠狠地關(guān)了門。他像淪陷逃亡那樣慌張地收拾東西,仿佛身后有張著大嘴的惡魔在追。 不久之后阿利利來敲門,低聲說:“先生,我們可以出發(fā)了。” 榮啟元小聲問:“景笙回去了嗎?” “沒看到他,應(yīng)該是回去了?!?/br> 榮啟元這才開了門。他把一個紙條jiāo給阿利利,“麻煩你,jiāo到三零五號房,給李銘哲先生?!?/br> 阿利利匆匆去了,而他用最快的速度下了樓。 真的是在逃亡。他甚至不敢回頭多看一眼。 就連飛機起飛的時候,都沒敢看回地上。雖然知道那個小鎮(zhèn)已經(jīng)在十公里外,哪怕榮景笙是用望遠鏡在看,也看不到自己了。 一路都混混沉沉,不敢動腦子再想什么。只要念頭一動,就會立刻想到榮景笙那樣看著他的眼神。 還有榮景笙輕蔑地,絕望地吐出的那兩個字。 懦夫。 他很想爭辯說自己不是,然而他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辯起。 不敢啊。他是真的不敢。他是無上榮耀的榮氏家族的后人。他是沙羅聯(lián)邦的總統(tǒng)。他不能讓整個國家陪著自己丟人。 不敢,也不能。 他的手放在衣服口袋里,緊緊地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掐進rou里,然而一點都不覺得疼。心口上的痛已經(jīng)令他麻木了。 他剛剛,親手砍掉了那里最柔軟的一部分。 他關(guān)掉了臥室所有的燈,抱著膝蓋坐下了。 飛機飛在云上,舷窗外是澄凈的夜空。星星和月亮安安靜靜地掛在天上,銀河橫跨整個夜空,光芒刺得得他的眼睛想要往外流淌什么。 五年前去埃羅島接榮景笙,也是坐了晚上的飛機回花都的。榮景笙生平第一次坐飛機,興奮得像一口氣吃了十倍劑量的興奮劑,一整晚都不安寧。也不大理睬榮啟元,只顧自己趴在舷窗上數(shù)星星看云。 那個時候,他看著榮景笙,雖然覺得很陌生,有種不知道該怎么溝通的隔閡感,但他的心是敞開的。決心要對這個孩子好。要讓他有他應(yīng)該有的一切。那個時候榮啟元就很想說一句話,然而他一慣的矜持令他說不出口。 爸爸愛你。 后來雖然終于勇敢地說了,但他覺得太晚了。 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早點說,應(yīng)該多說幾次的。 因為,以后,他再也不敢說了。 榮啟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月亮宮的。踩上那熟悉的臺階的時候還覺得有些恍惚。鄭太太小跑著出來:“先生,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不要通知內(nèi)閣開會?” 榮啟元反應(yīng)慢了半拍,她緊接著又問:“還是直接找國防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