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榮景笙愣得說不出話來。特工們倒高興得很：“這樣我們的工作就方便多了?！惫芗覐纳迫缌?，在榮啟元房間隔壁安排了一間空房給特工們住，就忙著招待別人去了。要在一時(shí)之間給所有人準(zhǔn)備好住處，還要讓大家都住得舒心，絕對(duì)是項(xiàng)不亞于登月探海的大工程。

    榮啟元鬧中取靜，帶著榮景笙悠哉游哉回了自己房間。榮景笙跟在后面，還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榮啟元熟門熟路地翻出睡衣扔給他：“這是我穿過的，你穿上可能會(huì)有點(diǎn)小……”

    榮景笙抱著它沖進(jìn)衛(wèi)生間。榮啟元手chā褲袋，緩緩踱到窗邊眺望蒙蒙雨簾之下的庭園。才看了兩眼，榮景笙就在里面喊：“喂！我一只手不行！”

    榮啟元：“……這里沒有叫‘喂’的人?！?/br>
    稍頓。

    “爸爸——”

    “來了。”

    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yàn)，榮景笙老實(shí)了許多，榮啟元也手下也留了點(diǎn)情，一趟澡洗得其樂融融。榮啟元拿大浴巾把榮景笙身上的水珠擦干，把那套舊睡衣給他套了上去。榮景笙手長腳長，手腕和腳踝從都露了一大截在外面。榮啟元看著他別扭地在那里走來走去，忍不住笑：“穿著難受嗎？”

    榮景笙的腦袋搖得像十二級(jí)大風(fēng)里的一片樹葉。

    “行，那就去睡吧?！?/br>
    榮啟元自己找了套睡衣也去洗澡。水聲和著雨聲嘩嘩地響。榮景笙站在那里，看一眼衛(wèi)生間的門，再看一眼外面的雨——手足無措。

    榮啟元的房間只有一張床。

    當(dāng)然藤椅似乎也是可以睡人的，但是對(duì)于榮景笙來說，它們實(shí)在是太窄太短了。榮啟元睡沙發(fā)？

    ……還是算了。

    榮景笙在經(jīng)過了一番艱難的思想斗爭之后，躺到了那張有些古舊的單人床上。他肩膀?qū)?，一躺下去就占了大半張床。想想還是不行，又爬了起來，隨手拿書桌上的東西看。筆筒里的筆，書架上的書，掛在床頭的小掛件，擺在床頭上的帆船模型……

    “那是我自己做的?！睒s啟元說。他打開門，一股濕熱的水汽跟著他從浴室里沖了出來。

    榮景笙小心翼翼地把帆船放回原處。

    “小的時(shí)候想當(dāng)船長，開著一條船周游世界。每到一個(gè)陌生的地方就停下，品嘗美食，看遍美景，然后帶上一壺醇酒離開。然后等我老的時(shí)候，我就能喝著酒，回憶從前去過的地方……”

    榮啟元從浴室出來，隨口說著。坐到榮景笙身邊，口氣陡然一轉(zhuǎn)：“還不睡？”

    榮景笙：“哦?！北е直圩嚼锩?，小心翼翼地側(cè)身睡下去。榮啟元在外面仰面躺下，隨手下了床帳，忽然無限感慨：“我已經(jīng)有十幾年沒睡過這張床了?！?/br>
    床帳雖然很輕，很薄，還很透明，卻似乎把所有的聲響和空氣的流動(dòng)都隔絕在了外面。舊時(shí)的味道若有若無地流轉(zhuǎn)，把所有已經(jīng)淡忘了的東西一下子都又帶回眼前來。

    榮啟元合上眼，“可是這一回來，就好像從來都沒離開過一樣?！?/br>
    榮景笙：“……是嗎？”

    榮啟元抬頭，斜眼看他：“你這么睡不難受嗎？過來點(diǎn)?！?/br>
    “……不難受?！?/br>
    “怎么搞得好像我身上有刺似的。你就這么討厭我？”

    “沒！”

    榮景笙立刻挪過來了些，挨著榮啟元攤平，躺直，大氣也不敢出一口。榮啟元再次悠悠地合眼：“這就對(duì)了。你是我的兒子，我們本來就應(yīng)該親近點(diǎn)的，可惜……我常常想，你小的時(shí)候是什么樣子……現(xiàn)在連照片都找不到一張……”

    他這一晚上的功夫都在與人周旋，除了笑還是笑，精神疲累到了極點(diǎn)。等到可以松懈下來時(shí)，就有些前言不搭后語了。

    “我小的時(shí)候，你爺爺常年在外面做生意，我一年就見他兩次面。一次是太爺爺過生日，另外一次就是新年。但是都說不上話。有一次學(xué)校春游，去海邊，碰到他和一個(gè)年輕的小姐在一起。他什么也沒說，就掏了一大把錢給我，然后就走了。那時(shí)候我站在那里，要哭了，那位小姐就回過頭來親了我一下。她的口紅粘在臉上，被同學(xué)笑了好久……”

    榮景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