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顧懷驚呼。我暗怒，這家伙的聲音語調(diào)跟我剛才一模一樣，根本就是故意的！

    他似乎是想端起茶杯，卻冒冒失失地被杯沿燙到，失手打翻茶杯不說，還濺了半身的水。

    冷楓馬上站起，快步走到顧懷身邊，喝令他抬手檢查。顧懷乖乖舉手給冷楓看，我也緊張兮兮地看，然后就松了口氣。

    皮膚沒有燙紅，茶水并不熱?？磥硎穷檻堰@個家伙太沒用，連杯水都端不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顧懷一疊聲地道歉，伸手去抹桌上的茶漬，冷楓看不下去地給了他紙巾，顧懷胡亂擦了擦手，又看看身上的衣服，無奈苦笑：“陳導(dǎo)，不好意思，咱們今天就到這里吧?！?/br>
    我看陳子旭巴不得趕這個家伙快走，可顧懷這個不要臉的，非要跟人家握手，一握還握了半天。這家伙為了找份工作，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死皮賴臉的勁我看了都臉紅——不對，我本來就該臉紅，而且是氣的，我安非什么時候這樣討好過別人了！

    呃，除了邱一程。還除了安云棟……

    最后，顧懷依然不放棄，都走到門邊了，還又掏出手機(jī)，說要加陳導(dǎo)一個微信。陳子旭拿出手機(jī)的時候，顧懷沖我使了個眼色，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就瞪了他一眼，移開視線，正看到陳子旭輸入密碼——這不怪我，陳子旭就在我眼前擺弄手機(jī)，密碼還特別簡單，我一下子就記住了。

    終于加好了微信，顧懷再次跟陳子旭親切握手，末了還來個離別擁抱。我嚴(yán)重懷疑我的手都快被他握禿嚕皮了，就厲聲指責(zé)了他。顧懷終于收斂，垂著手跟冷楓離開了工作室。

    一出門，顧懷的神色就黯淡下來?？吹贸觯@次失敗給他的打擊特別大。

    “下次努力。”冷楓終于憋出一句貌似是安慰的話，可我怎么聽怎么別扭。

    顧懷究竟還要怎么努力呢？

    他辛苦練習(xí)了那么久，跟我對臺詞到聲音沙啞，筆記寫了那么多，還把主人公從小到大的事情都想象出來……可這一切，都在短短幾句話里被徹底否決。這個劇本，就跟他之前翻到卷邊的《神運(yùn)》一樣，也會被擱在書架上，根本沒有人會知道曾有人為它付出過什么。

    我剛剛還在嘲笑顧懷，可現(xiàn)在，因?yàn)槔錀鬟@短短的一句話，居然有點(diǎn)同情他了。

    就像面對我的嘲諷時那樣，顧懷依然在淡淡笑著，只是笑容里摻了幾分苦澀。他對冷楓說自己想靜一靜，緩緩走到走廊盡頭，憂郁地望著不知道是誰放在那里的一盆綠蘿。冷楓拍拍他的肩，率先下樓。

    “都是那個陳子旭眼睛瞎，我長得這么帥，明明演什么都合適！”作為最了解他付出的我，其實(shí)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飄到他身邊放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