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就到這里了——

    “北河，開門。”

    這個聲音響起的時候，北河還以為是幻聽。門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有人找管理員拿來了鑰匙。是周南俞，他推開門然后背過身，緊接著齊辰徑直走了進(jìn)來。

    之前門外還圍了一小圈人，但都被宋以翔趕跑，現(xiàn)在什么瑣碎的聲音都聽不到了。內(nèi)場放著vcr，畫面里五個年輕好看的笑臉簇?fù)碓谝黄?，也如同這小小隔間，如同現(xiàn)在世界上的每一角，總有人在歡笑或流淚慶祝。

    北河連忙抽了幾張紙蓋在臉上，試圖補(bǔ)救他那張亂七八糟的臉?？墒菬o濟(jì)于事，哪怕他知道他正面對著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段談話。他要怎么解釋，他明明說過要戰(zhàn)勝它的，可他還是被束縛，還是活在魔咒里，他在害怕，他想要退出了。

    齊辰拉了把椅子在他旁邊坐下來，北河不敢看他的臉，只能感覺到有人拿著紙巾貼上他的眼睛。這樣輕緩的動作不知道重復(fù)了多少次，他才又開口叫了他的名字。

    “北河。”他說，“北河?！?/br>
    “不是說我多喊幾遍你就會喜歡這個名字了嗎？”

    齊辰的聲音很低沉，很溫柔，純粹的溫柔，沒有被他的情緒所感染絲毫，甜蜜的或是悲傷的都沒有。因為他有他的堅持，他藐視著那些任何可以稱作束縛的事。

    他試圖把北河的臉抬起來，但是對方死死地低著頭，沒關(guān)系，那他牽起了他的手。

    沒有再說任何話，你看，他真的不擅長說話。

    銀色的指環(huán)被推到了北河細(xì)白的指根，套牢了那個他自己曾經(jīng)拿著一小截紅繩百無聊賴地纏繞著玩的位置。

    北河愣在原地，努力把視線聚焦到了那枚戒指上。

    齊辰湊過去吻了吻他的眼睛。

    “我聽見你說愿意了?！?/br>
    “不是，”北河磕磕絆絆地說，“我的意思是……”

    是——

    是愿意離開嗎？

    他已經(jīng)好幾次把話卡在嘴邊，如今可以說出來了嗎，可以解釋他的動搖了嗎?；蛘哒f他所以為的動搖，已經(jīng)被他自己用歌聲說服。

    在成千觀眾面前，他愛他這件事終于隱秘到可以開誠布公。

    “是什么？”齊辰耐心地問。

    “是，是——”

    北河是了半天，還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他真的哭到亂七八糟，厭惡著自己矯情成這樣子。

    可是遇到齊辰他真的沒辦法，他會患得患失，會心驚膽戰(zhàn)，會做任何一系列戀愛中的傻bi會做的任xing事。

    “對不起?！?/br>
    “還有呢？”

    北河漸漸止住了抽泣，緩慢地挪了過去，像之前成百上千次那樣抱住了他。走廊外又吵了起來，宋以翔在門口惡狠狠地數(shù)著倒計時。看吧，他的生活一直是這樣，慌慌張張，起伏跌宕。

    但最后要回歸的，還是這里，還是這個擁抱。

    幾千公里外某處正下著小雨，蘆葦?shù)匾蚕袼嬉话惴浩鸩y。

    河面上的浮葉乘著風(fēng)啟程，向北而去。

    北河突然湊到齊辰耳邊。

    “我的真名是——”

    十指jiāo錯扣在一起，嶄新的戒指上閃動著平和的光亮。

    他在他耳邊說了一個名字。

    他唱的都是假的

    完

    all the good things said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