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喝咖啡！我叫了閃送，牛nǎi和果汁在冰箱里！

    然后是冰箱，里面多出來一些食材，牛nǎi瓶子上還有一張：還沒到夏天，稍微熱一下再喝！

    樓上也是，浴室的鏡子上貼著的那張畫著一個流鼻血的表情：想偷窺你洗澡！

    沿著他的生活軌跡，還有太多，電腦上，書本里，抽屜里，桌角窗前，最后到臺燈上的貼紙小字，于午夜共他在熱戀。

    老公晚安！我愛你。

    “……傻子。”

    齊辰望著這行字，淺淺地笑出來。

    我——愛——你。北河一筆一劃地寫下這三個字，末了還把便簽放在唇邊吻了一下。兩點鐘的日光落滿了窗臺，北河把最后一張便簽貼在了窗戶上。六點歸隊，還剩下幾個小時，他有事可做。

    他一邊換衣服一邊給楚笑飛打去了電話，響了四五聲，對面接了。倒是沒有如往常那樣賤兮兮的開場白，楚笑飛有點飄的聲音像是剛睡醒。

    “笑飛？你在睡覺嗎?！?/br>
    “沒有，醒了。”楚笑飛那邊特別安靜，只有像是被子翻動的聲音?！案陕铮俊?/br>
    “你在哪？”

    “我在家啊?！?/br>
    “我知道你在家，哪邊家哇？我來找你好不?！?/br>
    “行啊，市區(qū)這邊?！?/br>
    北河把自己武裝好，動作迅速地拖著他的小箱子來到了楚笑飛的私人公寓，敲響了他的門。給他開門的人呈現(xiàn)一種標準的網(wǎng)癮少年造型：頭發(fā)豎得老高，穿著褲衩拖鞋，沒戴隱形的眼睛微微瞇起，嘴里還叼著根牙刷。他咕嚕咕嚕說了什么，北河反應了兩秒聽懂了，讓他自己先坐會呢。

    楚笑飛收拾好自己再從冰箱翻了點東西出來吃，北河頓了半晌感嘆道，“你怎么活得比我還糙啊……”

    “你糙嗎？”楚笑飛嫌棄地瞥了他一眼，“我看你挺滋潤的?！?/br>
    他的房間里滿地電線，各種樂器的連接線，電源，還有游戲機，投影儀等一堆東西。北河小心地越過它們，揪出來一塊地毯找準位置坐好，然后眨巴著眼睛一臉誠懇地望向他。

    “來聊聊天？”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落進來，房間里有細小的灰塵在做布朗運動。楚笑飛抱著把吉他坐在床尾，挪了挪腿抽開身下壓著的一疊琴譜，手一揚隨便地甩到了一邊。天女散花似落下的紙張飛到了北河手邊，他撿起一張看了看，楚笑飛又大又草的字在五線譜邊做了各種標注。

    他漫不經(jīng)心地摸著琴弦，“聊什么？”

    這并不是一句好回答的話，但是當北河看到結(jié)束工作后窩在家里的楚笑飛，他突然知道自己要說什么了。本來就隱約有感覺的事情，在這一刻變得十分清晰：

    “你最近是不是，不太開心?。俊?/br>
    “嗯？”楚笑飛隨意地撥出幾段和旋，“沒有啊，就是太累了?！?/br>
    累這個字真好用，畢竟是一切煩惱具象化之后最顯而易見的產(chǎn)物。北河往他那邊靠了一些，柔聲問，“你會一直當愛豆嗎？”

    楚笑飛沒回答，像是真的被突然問住了。他反問北河，“我是不是以前活的太沒心沒肺了？”

    北河猛搖頭，“沒有啊，你很好！”

    “別給我發(fā)卡，”楚笑飛笑了笑，“我的意思是，我到最近才發(fā)覺，這人吶活在一群人中間，真的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br>
    他并沒有展開細說，而是又問北河，“你呢？不想干了？”

    北河沒好意思說他真的有想過不再當藝人，但他坦誠道，“我肯定不會一直當愛豆。但具體什么時間結(jié)束，我也不知道?！?/br>
    最關(guān)鍵的是，“……我是不是一直有給你添麻煩？”

    楚笑飛就知道他要說這個。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沒有?！?/br>
    北河不吭聲，揪起了一旁的某段數(shù)據(jù)線，盤在手中卷好。

    “你要聽實話嗎，”楚笑飛頓了頓，又說，“每個人都會不經(jīng)意給別人添麻煩的，我也會。無心無意的事情，不用道歉，有時候不可避免。畢竟人是群居動物，我們自己愿意互相在意互相牽扯在先?！?/br>
    卸下了張揚的笑臉，如此平靜認真地說出這樣的話的楚笑飛，讓北河有些感嘆。能沒心沒肺地活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