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黑黢黢的貓。

    小卷毛兩爪朝外，一只貓恨不得拉成平時三倍長，整個貼在玻璃門上。

    大卷毛附言：它想你了。

    許安易這回站起身，眼睛不離屏幕，“我要回國了，你們有我電話，不過我想也沒有再談的必要，幫我轉(zhuǎn)告她，仔細算算，三年之約四個月前就過去了，她知道的?！?/br>
    苗怡還想挽留她，但許安易徑自往外走，低頭訂票。

    “安易，咱們也認識十幾年了……”

    許安易在門口停下，似笑非笑地看苗怡。

    她是那種淡妝濃妝總相宜的長相，只是眼睛光芒太盛，素顏時尤顯突出，一張本來就寡淡的臉更多了幾分懾人氣勢。

    苗怡的確看著她長大，一個眼神便會了意，訕訕地停住話頭，“一路順風(fēng)?！?/br>
    許安易登上回海城的飛機，關(guān)機前，最后看了眼截圖。

    我才是你的頭號真愛。

    *

    許安易買好午餐和酒，還有卷毛提了好幾次的木瓜布丁，剛開了門還沒關(guān)上，只聽里面哼哼唧唧吱呀吱呀。

    臥室開了大燈，許安易等了會兒，不得不出聲提醒她回來了，然后關(guān)了臥室的燈，留一盞柔光昏暗到曖昧的廊燈。

    “睡不著？”

    許安易等視覺適應(yīng)黑暗，進去把東西放上柜子。

    “不是?！本砻〗碓诖采媳谋奶?，動作幅度不小，聲音和話語都有點含糊，語速也很快，聽起來斷斷續(xù)續(xù)，“我……剛才夢到天使jiejie給我唱歌，很好聽、非常好聽。夢醒了沒有了。我很傷心。我想快點睡著?！?/br>
    “那你為什么……”許安易靠在墻上看她繼續(xù)袋鼠跳，不懷好意地問，“運動助眠？”

    沒想到卷毛居然很認真地點頭，“如果我運動過度，我會很快睡著?！?/br>
    要不要我們……

    許安易不自覺地抿唇，理智勉強戰(zhàn)勝yu望，“你好久沒吃東西了，先填飽肚子吧?！?/br>
    卷毛像是沒聽到，也好像聽到了但不為所動。

    許安易按住她，“天使jiejie給你唱的什么你還記得嗎？”

    她想了想，哼出一段幾乎聽不出原調(diào)的調(diào)子。

    這不就是之前她鬧著睡不著的時候給她唱的搖籃曲么，許安易啞然失笑。

    “你乖乖吃點東西，吃好了就能聽到了。”

    卷毛嘟嘟囔囔問：“真的嗎？”

    許安易肯定道：“真的?！?/br>
    她乖乖在床邊坐下來等許安易支好餐桌，這期間腿耷拉在床沿外晃來晃去，從頭到腳都是酒未醒的不安分。

    她吃了兩盒布丁，喝了點湯，吃了一點海螺面，然后滾到內(nèi)側(cè)，又滾回來，將杯子里的姜汁啤酒一飲而盡——許安易特意給她買了新的，避免她又喝到不該喝的。

    “我沒聽到?！本砻е破繙愡^來，跟許安易頭對頭，“我的天使jiejie呢？”

    天使jiejie只想……

    不，沒有天使jiejie。

    許安易順勢喂她吃了口面，“等我一下。”

    “你是嗎？”她大著舌頭問，咂咂舌，又端起另一只杯子喝了兩口，噴出一口酒氣，“你是天使jiejie？”

    “不是。”許安易笑著推開她，“去洗澡刷牙?！?/br>
    卷毛滾去洗漱完再滾回來，許安易在黑暗中哼起搖籃曲。她看著卷毛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想到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好好唱過歌了。

    她哼完搖籃曲，卷毛看起來比剛才更精神，趴在床頭有一下沒一下地咬著吸管，“很好聽，你真是天使?！?/br>
    許安易揉她卷毛，“我不是天使，我的職業(yè)是演員，兼歌手?！?/br>
    “太棒了！”卷毛發(fā)自肺腑地驚嘆道，“比天使jiejie還棒！”

    她跳下床，打開書桌上的電腦。

    看她在搜索欄輸入自己的名字，許安易第一反應(yīng)攔住她，“線上公開的是修改版，我給你原版吧?！?/br>
    卷毛百依百順。

    許安易在個人空間里找到19歲的那張專輯，那時候breath還是名副其實的女子雙人歌唱組合，她和謝寒嵐各占半壁江山，和聲也是平分秋色，因為太追求平等，整張專輯沒什么特色，便也失去對聽眾的吸引力。

    苗怡那時候也不是謝寒嵐的專屬經(jīng)紀人，當(dāng)時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