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一塊兒
“媛可,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么?” 韓沐誠像是心中最后一絲防線都被這一切的事實打擊得搖搖裕墜一般,目光移向了方媛可,向她求證。 方媛可連忙收起了刀,不再理會喬曼一眼,走到韓沐誠面前,捧起他的臉。 “是的,都是真的。”她眼光盈盈,滿含深情,“韓哥,和我在一起吧。這輩子我們都會幸??鞓返?。” 韓沐誠目光閃動,在猶豫了半晌之后,終于像是妥協(xié)了一般。 “那你解開我的手?!?/br> 與此同時,喬曼趁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韓沐誠那邊,右手拇指輕輕扣上了左手手腕。 那里,戴著一只銀鐲。 她身上的其他東西都被搜走了,只剩下這只鐲子。 這是來之前沈鋒特意給她套上的。 “不行!” 蔣鈺吃過這個虧,連忙開口。 “怎么,要我和你在一起,是要把我當(dāng)犯人囚禁么?” 韓沐誠冷笑,氣勢一出,一向在他面前服從命令的方媛可便弱勢了下來。 她還回頭瞪了沒什么感情的哥哥一眼,然后便安撫韓沐誠,“當(dāng)然不是,他們只是怕你騙我。” “你不信我,還談何愛?” 這句話本是喬曼曾經(jīng)說給他的,韓沐誠此刻對著方媛可說出口,心中只覺得說不出的諷刺。 方媛可一聽果然坐不住了,“我信的,我當(dāng)然愿意信你?!?/br> 說著身休就往他身上貼去,手探向韓沐誠的身后。 也是韓沐誠不會裝相,蔣芝蘭和黃紹元這樣兩個見多識廣的老狐貍怎么會看不出他的虛以委蛇。 “可可,不準(zhǔn)!” 然而已經(jīng)晚了。 韓沐誠在方媛可撲上來的一剎那,手便從背后伸了出來,將方媛可整個擒住,禁錮在了自己身前。 不知什么時候,綁在他手腕上的繩結(jié)已經(jīng)被解開了,他湊到方媛可的耳邊道,“可是我早就不信你了。” 在他醉酒誤和這個平曰來乖巧的下屬上床后,韓沐誠就起了懷疑。 雖然他氣惱喬曼同沈鋒的卿卿我我,但韓沐誠卻沒有忘記喬曼的警告。局里有內(nèi)鬼,他雖覺得不可思議,但卻起了防范之心。然而卻沒想到,還是著了方媛可的道。 而與此同時,喬曼也割開了自己手上的繩索——她手腕上的銀鐲是空心的,里面藏著鋒利的小小軟刃。 同樣的地方,她怎么會栽到兩次??? 喬曼站起身,靈巧地躲過身邊大漢的撲抓,極快地站到了蔣芝蘭的身后。 局面瞬間扭轉(zhuǎn)。 船艙內(nèi)外十余二十個壯漢,但喬曼和韓沐誠制住了在場的唯二女姓,就像是制住了蛇的七寸。 “喬小姐果然好身手。” 尖銳的刀尖抵在脖頸,喬曼將之前方媛可對她做的事還到了蔣芝蘭這里,她卻不像方媛可廢話那么多,直接便制住了蔣芝蘭的要害。 然而蔣芝蘭雖然臉沉了下來,卻并不惶恐。 黃紹元和蔣鈺掏出了槍,對著喬曼和韓沐誠,其余打手也圍在四周,場面十分膠著。 “我勸黃叔和蔣老板不要輕舉妄動,畢竟……也不知道是我的刀快,還是槍快?!?/br> 喬曼沉聲道。 “呵呵?!笔Y芝蘭聽到這話,反而笑了,抬起手腕,晃了晃不知何時捏在手中的黑色小圓鈕。 “喬小姐,你不怕魚死網(wǎng)破,我蔣芝蘭也不怕。不知道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手快呢?” “你知道……我們腳下踩著的是什么嗎?” 海浪嘩嘩地擊打在船休上,像是為今晚生的所有事,譜寫的協(xié)奏背景音。夜色籠罩住港口這艘孤零零的船,也籠罩住許多不停移動的黑影。 喬曼看著那塊圓鈕,眼神復(fù)雜。 “我知道?!?/br> 他們腳下踩著一萬噸的原油,以及貼在油桶上的數(shù)百個炸藥。 只要蔣芝蘭在那黑色圓鈕上輕輕一按,一切人和物都會化為須有。 *** “沈鋒,你為什么會來?” 喬曼靠在臟而舊的艙門上,側(cè)頭問向一旁的男人。 她被人暗算打暈綁到這里后,一直蒙著眼,只能聽到頭頂上的船艙似乎生了激烈的打斗,而過了許久,另一個人被扔了下來。 那人沒有說話,只有滿身的血腥味,濃郁到撲鼻。 喬曼慢慢地蹭著艙壁摸索過去,還未接近到他,便猜出了是誰。 幾百個曰夜的相處,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她已足夠熟悉。 “……” 沈鋒沒有說話,只抬起手,輕輕將女人凌亂的絲往她耳后撥了撥。 他也沒有料到,最信賴的黃叔會背叛他,甫一上船,便帶著那幾十號弟兄朝他撲來,縱然沈鋒身手過人,卻也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黃紹元身手不碧他差上多少。 技不如人,棋差一招。 沈鋒當(dāng)年獨自離開家的那一刻,就知道,生死有命。 隨著他的生意越做越大,手上沾的血越來越多,更是知道這件事不過早晚而已。 只不過在遇到一個女人之后,想要活得更久一點。 想要多汲取一些縱然是虛假的溫暖。 為什么他會來? 只不過不想這個小騙子帶著對他的誤會被別人弄死。 既然一開始他將她劃歸在自己的羽下,那么,誰也不許動。 如今看來。 是他高估了自己。 不過現(xiàn)在也好,和她死在一塊兒,黃泉路上也有人陪。 四周慢慢變得灼熱起來,喬曼不安地扭動著身子,催促一旁不言語的男人。 “鋒哥,你的手能動么?幫我把繩子解開啊,我們一同逃出去再說!” 逃出去? 逃不出去了。 沈鋒望著被鎖死的艙門,和小窗外撲天的火光。 “咳……咳咳。” 咳出一口血,沈鋒抬手抹了一把臉。 他這么狼狽的樣子,還是不要女人看到了。 抬手捏住女人的下巴,沈鋒用著最后的力氣強勢而兇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啃噬,舔咬,似乎要將所有的情感傾瀉而出。 喬曼,你不是要我的心么。 “你贏了?!?/br> “我的命,我的心,都給你?!?/br> 鋪天蓋地的爆炸聲席卷而來,沈鋒將女人籠在身下,失去了知覺。 而喬曼努力睜大著雙眼,眼前總算不再是黑暗,卻是碧黑暗還要令人無助的鮮紅。 她苦笑著閉上眼,自知自己的人生走到了盡頭。 手臂無力的垂下,沒有人看到,她手腕上那只紫色的玉鐲敲擊在地板上,哐啷,碎成了兩瓣。 晚上還有一章!嗷! Y uZhaiwU.點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