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

    兩人隔著頭盔，孟行舟遲遲沒上車，夏桑子眨眨眼：“出發(fā)呀?！?/br>
    孟行舟看著她，試著問：“你是不是不開心？”

    “沒有不開心。”夏桑子還是笑，拍拍前面的座位，讓他上去，“你別磨蹭了，我明天一天班呢，想早點回去休息。”

    “夏桑?！?/br>
    “我真沒事?！?/br>
    不知是誰的嘆息，讓氣氛淡下來。

    孟行舟感到無力，夏桑子總是這樣，露喜不露憂，他有時候都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開心。

    她如果是不開心，但又不說，一個人消化那些灰色情緒，光是想到這里，孟行舟就覺得喉嚨發(fā)緊，有口氣始終喘不上來，一直憋著。

    兩個人都不說話，山風吹著，夕陽暮色包裹山崗，連鳥都忙著歸巢，他們卻站在這里沉默。

    “三歲，我們這樣異地，多久了？”夏桑子問。

    孟行舟愣了一秒，開口時，嗓子有點?。骸翱焖哪??！?/br>
    “悠悠今年都大學畢業(yè)了，我卻還在讀書，我也好想畢業(yè)?！?/br>
    “什么？”

    夏桑子笑了聲：“畢業(yè)就能工作，要是工作了，我就來你們這的衛(wèi)生隊?！?/br>
    “夏桑?！?/br>
    “中午吃飯，小武說，你們平時執(zhí)行任務，會有軍醫(yī)跟著？多好，我也想跟著你，可還要再讀兩年?！?/br>
    說到這，夏桑子吸了一口氣：“四年都過來了，我現(xiàn)在嫌這兩年長，好像沒什么邏輯。”

    孟行舟說：“基層部隊的衛(wèi)生隊沒什么事情，你來這不合適。”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想說屈才了，你想說，夏桑你應該留大醫(yī)院，你還想說，你很優(yōu)秀，學醫(yī)這么多年，不要就這么浪費自己的人生?！?/br>
    孟行舟想說的話，都被她說干凈，心里那口氣憋得越發(fā)厲害。

    夏桑子帶著頭盔，聲音悶悶的：“可是大醫(yī)院不缺我一個醫(yī)生，我比較缺你，我奔著你來，不好嗎？”

    現(xiàn)在有個人站你面前，告訴你，前程前途她都不想要了，她就想跟你在一起，問你好不好。

    好，當然好。

    有什么不好。

    不用這樣異地，一年見面的時間只能輪次數(shù)。

    孟行舟覺得好極了。

    可都是感情層面。

    孟行舟斂眸，回答：“不好?！?/br>
    夏桑子愣住。

    “夏桑，這樣不好?！泵闲兄郯醋∠纳Ｗ拥募绨?，嚴肅認真地說，“你該往哪走，你就往哪走，不要回頭不要顧慮，做你想做的事情。”

    夏桑子看著他，聲音很淡：“我沒什么想做的。”

    孟行舟一怔：“什么？”

    “以前我爸讓我努力學西班牙語，大學考外jiāo學院，我覺得無所謂，考哪都一樣，學什么都是學，既然他覺得好，那就好。后來初中發(fā)生了那件事，高中你說要去當兵，我第一次覺得，我要自己做回主，我要去學醫(yī)，這樣可以離你近一點，所以我報了軍醫(yī)大，沒有去普通醫(yī)學院，因為軍醫(yī)大畢業(yè)的學生，進部隊更容易?！?/br>
    “我十七歲跟你在一起，現(xiàn)在我二十二歲了，我們長期異地的局面打不破，剛好我可以打破，這有什么不好？”

    “我不覺得我在犧牲在奉獻，我沒那么偉大，我怎么想的，我現(xiàn)在就怎么跟你說。”

    夏桑子取下頭盔，幾乎是扔在孟行舟手上，她眼眶紅著，看起來很生氣。

    “我就想跟你在一起，天天能看見你，知道你什么時候?qū)W會了玩彈弓，知道你什么時候失眠了，知道你每天都做什么，你喜歡的事情，你的夢想，我也想要參與?！?/br>
    “你問我是不是不開心，對，我不開心，每次這樣見面，馬上就要跟你說再見的時候，我都不開心，我想盡快結(jié)束這種生活狀態(tài)。我這學期開學甚至在問老師，能不能跳級，我想早點畢業(yè)?！?/br>
    說完，夏桑子轉(zhuǎn)身往前面走，山上的路不好走，她走不開，孟行舟甩開頭盔，追上去，從后面抱住她：“夏桑?！?/br>
    夏桑子的眼淚跟著掉，別扭掙扎：“你放開我。”

    孟行舟抱得更緊：“我不放，你在生氣，我不能讓你這么走。”

    夏桑子不動了，眼淚掉下來，砸到孟行舟手背上，似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