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子仰著頭，把眼淚bi回去，“上次你因為一個屁事，跟我冷戰(zhàn)半年，你為什么不來問問我？你用你的了解，你的自負還有你自以為的正確，把所有負面情緒，都推給我一個人。”

    “這次也是，是你先追我的，這要追到手了，你又因為一個屁事，想把我推開？”

    夏桑子越說越生氣，委屈憤怒都不想再忍，她的聲音隨之提高，有點顫抖：“你就不敢問我一句愿不愿意嗎？自問自答就這么爽，孟行舟，你這個混蛋！”

    孟行舟的手握成一個拳頭，手背青筋暴起，在夏桑子的咆哮中，力道漸弱下去，拳頭松開，五指垂在褲縫，有種妥協(xié)的意思。

    算了吧，孟行舟。

    選哪都是錯，兩全不了，那感情用事一回，又會怎樣。

    “我沒有辦法一直陪著你，大四畢業(yè)我會入伍?！?/br>
    孟行舟抬步往前走，每走一步，就多坦誠一分。

    他把那些想要掩蓋起來，兩個人都不愿意面對的事實，攤開來放在她面前，暴露得徹徹底底。

    “聚少離多，異地?zé)o盡頭?！?/br>
    “你哭你笑，我們會吵架我們會有矛盾，但我們可能連個面都見不到?！?/br>
    “我貪得無厭，軍綠色和你都想要，無法二選一?！?/br>
    最后一步，孟行舟在夏桑子面前站定，沉默了一瞬，一字一頓地問：“即便如此，你也愿意跟我在一起嗎？”

    夏桑子捂臉，哭成一個淚人，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哪有你這……這樣表白的……跟你在一起……就……就沒一點好處……你會不會……談戀愛啊……”

    “我不會。”孟行舟握住夏桑子的手腕，輕輕拉開，彎腰，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但你以前教過我絕招?！?/br>
    夏桑子愣?。骸笆裁窗　?/br>
    孟行舟捧住夏桑子的臉，用指腹把她眼角的淚拭去，一只手摸她的頭，輕輕摩挲，嘴角漾開一個笑，聲音染上水汽，在她耳邊輕輕說。

    “我好喜歡你……呀。”

    最后那個音節(jié)，說得很勉強，像是從嗓子眼擠出來的，幾乎是一個氣音。

    夏桑子破涕為笑，低頭把臉埋進他的肩頭，揪著男生的衣角：“一個男生說什么呀，好娘的。”

    孟行舟環(huán)住夏桑子的腰，眼眶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變得有點紅：“你教的?！?/br>
    “我感覺我有點吃虧……”夏桑子垂著頭，聲音聽起來有點悶。

    “晚了?！泵闲兄墼俨蛔屢徊剑站o腰間的力道：“你本來不用往回跑的。”

    “有什么補償嗎？”

    “你看我怎么樣？”

    夏桑子抬起頭，仔細打量了他一眼，抵住他的額頭，蹭了兩下，笑彎了眼：“成jiāo。”

    ——

    夏桑子跟孟行舟去校外吃了一頓宵夜，結(jié)束后，孟行舟說送她回去，夏桑子搖頭拒絕，說不能太膩歪。

    孟行舟沒問為什么，他們太熟悉，有些話背后的意思，不用說也心如明鏡。

    今晚的事兒，都超出他們自己的預(yù)料，風(fēng)暴過去，她想要一份安靜，他同樣也是。

    回校時，篝火晚會已經(jīng)結(jié)束，今晚門禁延遲到了十二點，回去這一路，還能碰見不少勾肩搭背，約著出去吃宵夜的同學(xué)。

    夏桑子挑了一條相對安靜的路走。

    她其實沒想過，會跟孟行舟以這種形式，這種心情在一起。

    或者應(yīng)該說，她都沒有怎么想過，他們會在一起。

    夏桑子對談戀愛這事兒，隨著時間的過去，渴求也不是那么強烈。

    愛情的保質(zhì)期，在她這里看起來，也沒有那么長。

    她的父母，當(dāng)初結(jié)婚時，也是相愛的。可是再愛又如何，生活中細枝末節(jié)的瑣事，長久不能見面的孤獨，還不是把愛消磨干凈，就連分開時，連個體面也做不到。

    兩個曾經(jīng)相愛過的人，現(xiàn)在變成提起對方，就咬牙切齒的關(guān)系。

    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她習(xí)慣了偷偷喜歡著孟行舟，以朋友身份，待在他的身邊，這么多年過去，也沒有感覺哪里不對。

    相比愛情，夏桑子感覺這種友情，才是更穩(wěn)固更可靠的。

    所以她一直不敢說，比起跟喜歡的人在一起，確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