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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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聽完兒子對伊人的傾慕之情,捋著胡須深思了片刻。 “阿爹,您就幫兒子這一回吧,我保證,公主一定是個孝順溫柔的好媳婦!” 子慕見親爹沉默不語,忙急急上前勸說。 見著一心陷入美人關的兒子,太宰心想的卻是扶音王姬身后的太子一派。 如今宋宮中僅有兩位皇子,一是太子淵,二是燕王泓,太子是嫡長子,名副其實,又有治國之能,而泓只是個四歲的毛娃娃,雖然有封號和寵冠后宮的母妃,可是最近如夫人似乎有失寵的跡象,這么兩相比較,還是扶持太子這一派系較為妥當。 又想起之間跟隨太子前往邊境鎮(zhèn)壓流民,見他神思敏銳,處事果決,體恤民情,不失愛民之心,確實是一位值得投注的帝儲。 思至此,看了眼一旁等得心急火燎的兒子,太宰點了點頭,答應了。 子慕興奮地一擊掌,連忙拜謝了父親,如流風一般沖出了門,他難以排解心中的喜悅,便騎著駿馬去外邊的大道上馳騁了好幾圈。 少年郎于街道上打馬而過,驚起一地的落花,心情卻像遨游于九天之外。 他抬起頭,望著天際的云朵,仿佛幻 3Щ嚸n②qq嚸℃ǒΜ 化成了扶音的小臉,卻再也不是遙不可及,仿佛伸手便能觸碰到她的臉頰,那張他曾經(jīng)一觸及分的,嬌柔臉頰。 少年想放聲高歌,稍頃,噠噠的馬蹄聲便伴隨著悠揚的歌聲,飄散在落日余暉里。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章華殿,扶淵坐在宋王下側,靜靜地聽完太宰的陳述,鳳眸幽深,此刻明明是初夏,他的眼里卻似乎藏著兩顆永夜的寒星,叫人望去,心下無端的一涼。 宋王聽太宰講完,才驟然想起自己這個快被遺忘的女兒已經(jīng)十四了,該是時候許配人家了,方才聽太宰一番慷慨陳詞,他家的兒子似乎對阿音用情頗深,加上太宰手握實權卻并不過分,阿音嫁過去,也不失為一樁好事。 正要訂下這樁婚約,卻被一道人聲打斷了。 扶淵緩緩放下手中的白玉酒樽,語氣清冷,如一抔涼雪灑在所聞之人的心上。 “父王,阿音年紀尚小,這樁婚事恐怕不妥。” “太子何解?” 扶淵遙遙望向發(fā)問之人,面容平靜: “太宰大人,阿音年方十四,性子尚且稚嫩,暫無嫁人之心,令郎大可另尋佳偶?!?/br> 眼見這個親哥哥不大愿意,太宰大人便知曉這樁事怕是成不了了,他也不著急,只說一切要看小兒女的意思,眼下自己的兒子是有些心急了,希望不要唐突了王姬。 宋王見這個臣子這么知進退,倒是贊賞了幾句,說這件事容后再議。 太宰恭敬地諾了聲,便退出了章華殿。 想到自家那個正在雀躍等著自己的兒子,又想起方才太子略帶陰郁的神色,在心底偷偷嘆了口氣。 長樂宮內,扶音正坐在太子的案幾前翻著他前些日子在邊疆的記聞,遇到有趣的地方,還輕輕讀出來。 字里行間,似乎可以想見他一人行走在邊境的斷垣頹壁、荒野殘月下,如今她翻讀這些記聞,便仿佛與他一并經(jīng)歷了,那些在深宮里等待的日子,也再沒有遺憾。 等到阿淵哥哥回來,定要讓他將看過的幾處精彩的地方再說與她聽。 正想著,那人已經(jīng)回來了。 扶音透過寬大的黑漆葵紋屏風望去,那人似乎面色清冷,襯著他一襲暗白衣裳,如天邊漸暗的皓月。 待到穿過屏風后,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冷意漸消,皎月生輝,暖意融融。 “阿淵哥哥···” 扶音覺得他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異常的灼熱,還帶了幾分深沉難解,好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小臉被他看得有些發(fā)熱,扶音拿起放置在一旁的泥金薄紗撲蝶團扇輕輕扇了扇。 烏黑的發(fā)絲在白玉般的臉側飛揚,看得人心癢癢,總是想將那縷不聽話的頭發(fā)捋至耳后。 扶淵制住心底躁動的小獸,緩步向前: “阿音與太宰家的小公子熟識嗎?” 扶音驟然聽他提起這個人,在腦海里轉了一圈才想起他,只是在宴席上見過幾面,還有君臣同樂的節(jié)日時會說上幾句話,不算熟識,也不算陌生。 只是阿淵哥哥為何突然提起他? 扶淵看著疑惑地將扇面抵在下顎上的小姑娘,掠去一顆少年心而不自知,薄唇微彎,將今日太宰替兒子求親之事告訴了她。 作者有話說: 扶淵:阿音和其他小公子很熟嗎? 扶音:我不是我沒有別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