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公主28】求之不得
沈擎蒼以前是是從不信命的。 他出生在皇宮這個泥沼里,掙扎著,踩著無數(shù)人的尸骨爬出生天,比任何人都想活下去。 然而當他血都快流盡了,一個人狼狽如死狗般躺在深宮的角落等死時,他才意識到,有時候,人這輩子的命,從出生起,就注定了。 他拼命的掙扎,絕望的反抗,在上位者眼里,不過是個跳梁小丑,在妄圖蜉蝣撼樹。 他不甘,他憤怒,最終卻盡數(shù)化為無能為力。 所以在當一個聲音出現(xiàn)在腦海,問他想不想活下去,想不想將那些曾經(jīng)捉弄過謀害過他的人踩在腳下碾死時,他答應(yīng)了。 他與鬼神做了交易,用靈魂換回了復(fù)生。他可以繼續(xù)活下去,但在他死后,魂魄不得再入六道輪回,也就不再屬于自己。 有什么關(guān)系呢?沈擎蒼答應(yīng)得爽快。 他活著尚且自顧不暇,死后的事情,又與他何干? 他活了過來,蟄伏著,謀劃著,一點一點爬上了登天梯。 他殺了所有往日的敵人,成為了天下之主 ,只留下那些還有利益價值的蠢物,放任他們在眼下蹦跶。 短短幾年,他便翻了身。從泥潭之中,坐到了紫霄之巔。 當坐上那無數(shù)人羨艷爭搶的王座后,沈擎蒼卻漸漸感到了無趣。該殺的人都殺光了,活下去又是為了什么呢? 他改革,他征戰(zhàn),只不過是想給自己無趣的人生找一點事做。 直到他中毒昏迷,直到他被一個吻喚起了好奇心。 沈安寧。 沈念。 沈擎蒼灰白的人生中,似乎被人撕開了一條縫隙,塞進了一朵帶刺的花。 那朵花嬌嫩,紅艷,帶著致命的香味。 他的身體當初已然破敗瀕死,那鬼神只能用所言之‘陽氣’封住他流逝的生機。與之相對的,他不能再讓身體碰陰邪之物,為了鎖住元陽,也就不得破身。 沈擎蒼明知如此,也明知道自己不該與有血緣之親的meimei有何牽扯。 然而一切的理智,都抵不過動心的一瞬間。 抵死纏綿。 抵死,纏綿。 他掌控著天下人的生死,卻唯獨掌握不了自己的命。 元陽xiele之后,生機的流逝比他想象中更快。沈擎蒼一方面生氣小丫頭對他的忽視,卻又一方面慶幸她不知道這一切的發(fā)生。 如今的他不怕死了,只擔心他死了之后,另一個人過得好不好。 人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恨,愛別離,求不得。 他求之能得,僅這一味甘甜,就足夠抵去其他的痛了。 * “什么叫不能說?” 沈念瞪大了眼,嘴里的蜜餞還未咽下,就被男人張嘴奪了過去。 她惡狠狠咬了一口沈擎蒼的舌尖,“那你以后不準碰我了!” 虧她剛才屁顛屁顛鞍前馬后盡心盡力又喂藥又伺候著換衣服,現(xiàn)如今都在床榻上抱著軟墊坐好了等著聽他的解釋了,結(jié)果就聽來一句“不能說”? 騙鬼呢! 沈念生氣了。 起身就要下床。 “其實不是不能說,”沈擎蒼長臂一撈,就將人撈回了懷里,“是無法說。” “朕想告訴你,可是,這件事,”沈擎蒼皺著眉解釋,“沒有辦法,說出口?!?/br> 他剛才便試過了。 那鬼神之力似乎連他心中所想都能窺探,一旦他要吐露關(guān)于它的存在,心臟便宛若被攥緊般疼痛難耐,嗓中也無法發(fā)聲。 沈念盯著沈擎蒼半晌,手再度貼住他的心脈。 “你再試一次?!?/br> 沈擎蒼試著張嘴,卻吐出一口血沫。 “好了,別試了!” 沈念扯過錦帕,抖著手擦干凈了男人的面頰,臉色有些難看。 剛才她分出一絲神識于掌心,想要探一探沈擎蒼身體到底怎么回事,卻在他張口的那一瞬,神識被削了個干凈。神識連接著神魂,這么被一刀削斷,沈念頭也針扎般地疼了一下,連帶著身體都顫了顫。 她知道為什么沈擎蒼‘無法說’了。 是凌駕于這個世界之上的力量,在阻止著他,說出口。 “別怕?!?/br> 沈擎蒼還以為少女被自己嚇到了,親了親她的發(fā)旋,“你別擔心,朕短期不會有事?!?/br> 今日的吐血,實則是那一日太過放縱所致,加之他這兩日心情郁結(jié)休息太少,才讓身體難以負荷。只要養(yǎng)一段時間,還是能撐得下去一段時日的。 畢竟,現(xiàn)在有了牽掛,他并不是那么想死的。 沈念不再說話,只垂下眼,額頭抵在男人的胸膛上。 她琥珀色的雙眸中此時冰冷一片。 沈擎蒼顯然被它‘盯’上了,做了什么交易。 這個‘它’,也許正是那塊救下她的破石頭,亦或者是同樣能夠cao縱這個世界的東西。 它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為什么會選擇她?為什么會選擇沈擎蒼? 身處迷霧,殺機四伏。 沈念意識到,自己該化被動為主動了。 于是她抬起頭,直白地問向男人,“沈擎蒼,現(xiàn)在,你還行不行???” HαìταйɡsHμщμ。てΟ我м 沈擎蒼:女人,你這是在玩火。 m/點yuShuwU/點oNe/786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