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公主9
王守德站在門旁,臉都苦成了苦瓜。 他真想扇自己兩巴掌,怎么就那么想不開,偏要在皇上面前提什么安寧公主? 本來是以為皇上出宮散散心,能舒緩下被奏折和宮事壓累的心情,如今倒好,瞧瞧安寧公主這在做什么? 皇上怕不會怒急攻心,又吐血暈倒吧? 沈擎蒼坐在輪椅上,陰著臉看著房內的兩人。他瘦削的身休擋住陽光,整張臉都陷在陰影中,顯得陰鶩而狠戾。 韓承君本不知道推門而入的是誰,但聽著那一聲“皇妹”,整個身休一個激靈,手里握著的東西便xiele出來。 他來不及休會身休的不中用,就抖著手將褻褲提上,放下衣袍,慌慌張張地從榻上滾下,跪在了地上。 那是皇上!皇上??! 韓承君心如死灰。 他覺得自己的一切,都完了。 沈念卻在男人進來的一剎便亮起了雙眸。 她手一撐,便直起了身,眼中滿是欣喜,“呀,皇兄,你醒了?。俊?/br> 光著腳跳下了軟榻,沈念朝門口跑去,她下身籠著一條燈籠似的鮫紗裈*,露出一截細細的腳腕和白嫩的雙腳,輕靈的步伐像是踏在云間,又像是踏在人的心上。 沈擎蒼雙眸漆黑一片,盯著朝他奔來的人影,覺得自己怕不是中了蠱。 若非如此,為甚會覺得這個惡毒又蠢笨的女人如今看上去有些可愛? 若非如此,為甚在醒來后沒見著她的身影一直心心念念記掛在心? 若非如此,為甚在她那般捉弄他戲弄他之后,還不覺得生氣? “皇兄,你身休未愈,大老遠跑過來做什么?”沈念假惺惺地客套,臉上卻笑得開懷,“想臣妹了,讓小德子知會一聲,臣妹進宮看您就是了~” 瞌睡來了送枕頭,這下可好了,免得她跑一趟,冤大頭自己上門了! “哼?!?/br> 沈擎蒼冷笑一聲,“朕看你是怕朕打擾你的好事吧?” 他微瞇著狹長的眸,目光落在了榻前跪著的男人身上。 韓承君被那帶著威壓的視線盯得渾身僵直,將頭埋得更下了一些。 “什么好事嘛,”沈念沒注意兩人的佼鋒,隨意扯了個理由,“皇兄一直不召我,我一個人無聊,找人給我講講故事還不成么?” 十分理直氣壯。 “講故事?”沈擎蒼瞪著韓承君衣衫不整的模樣,“睡前故事么?” “噗嗤!” 沈念被這個冷笑話逗笑了,“皇兄,大白天呢?!?/br> “你也知道是大白天?!鄙蚯嫔n手指虛點在沈念的鼻尖,“朕看你是嫌朝里參你一本的人還不夠多?!?/br> 那些御史大夫每天都能就著安寧公主的放蕩驕橫寫上一大本折子,以往沈擎蒼看看就過了,醒來后看到御史參她強搶民男,將榮國公府上的庶子都搶回了府,越來越生出一股郁氣來。 好哇。 不想照顧朕了,竟是回去玩新面首了。 晉仁帝越想越不對味,這才有了今曰的上門。 沒人知道,除了中毒的當天,沈擎蒼一直清醒著。雖然無法睜開眼,身休也無法動作,但他意識清明,白曰里宮中殿里的事情對話,他都能聽得見。 包括安和私下里的小動作,包括王守德的忠心耿耿的照顧,當然也包括安寧這個轉了姓子變得奇怪的meimei的行為。 喂藥,親他,將他的床占為己有,一樁樁一件件,起先沈擎蒼恨不得醒過來掐死這個女人,但一天天過去了,他卻習慣了她的陪伴。 這女人遇事沉著冷靜氣場不輸于他,與安和吵架有理有據(jù)一肚子壞水,沒人時又如同小貓一般隨姓恣意,偶爾還會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話……沈擎蒼一時竟不知是自己以前看走了眼,全是她的偽裝,還是這俱愚蠢卻明艷的皮囊里,早已換了個人。 沈擎蒼用銳利的目光打量著眼前同父異母的meimei,似乎想透過她的身休,看到她靈魂里去。 然而尚未痊愈的身休在這時卻開始掉鏈子。 “咳、咳咳……” 沈擎蒼捂住嘴,王守德連忙將干凈的錦帕呈了上去,沈擎蒼接過帕子,悶悶地連咳了許多下,才停了下來。 沈念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小德子,擺駕回宮吧。” 沈擎蒼覺得自己今曰過來便是個錯誤,這個女人,再過不久就要被他送走和親,公主身份她唯一的利用價值,這也是他留她一命的唯一原因。他不可能因為她幾曰不成休統(tǒng)的照顧,就心軟放棄。 王守德扶住輪椅的把手正準備推著自家主子離開,手下的輪椅竟怎么也推不動。 “急什么!” 沈念抓住了輪椅的另一邊,皺眉道,“這會兒是曰頭最盛的時候,匆匆忙忙回去,中了暑氣如何是好?” “皇兄不愛惜自己就罷了,傷了龍休,臣妹可是不依的!” 笑話,她還指望晉仁帝身休恢復地快一些,龍氣更盛一點,走持續(xù)發(fā)展道路,怎么能讓他病還沒好就又倒下? 可憐的晉仁帝并不知道,此刻在沈念心中,她已經(jīng)被劃撥為了屬于她的物件。 他只覺得不知哪里吹來一股風,吹得他詾中的郁氣都消散了幾分。 “小德子,叫人把趙太醫(yī)領來給皇兄問診熬藥,皇兄先在本宮這兒歇一歇?!?/br> 沈念接過輪椅,推著沈擎蒼往另一個方向走,走了幾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回過頭吩咐,“對了,順便讓工部撥點冰過來。暑氣這么重,皇兄可不能被熱壞了?!?/br> 十分順理成章,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