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伸腿踢踢錢維，不滿道：

    “你手機，怎么又忘了關(guān)機！”

    錢維也幾分惱怒地掀起被子，掃一眼床頭柜上的鬧鐘，凌晨三點一刻。哪個不要命的敢在這個時候打電話，活膩歪了是不。

    錢維來到客廳，從茶幾上抓起手機，定睛一看來電顯示，心里咯噔一下，不安的預(yù)感縈繞心頭，是家里的座機。

    錢維按下接聽，是家里的楊嫂打來的，電話那頭楊嫂錯亂得不成樣子，語無lun次的急切道：

    “少爺怎么辦，夫人她……她不動了，少爺您快回來，老爺不在家，嚇?biāo)牢伊耍贍??！?/br>
    錢維心跳加快，攥緊電話，問：“我媽怎么了？”

    “少爺我也不知道，夫人她從下午就沒有出來房間，我剛才進她屋里，看見夫人躺在躺椅里怎么叫都叫不醒，少爺怎么辦??！夫人她不會……”

    錢維腦子里回閃過母親關(guān)于那些自殺的話語，更是緊張，道：

    “我打電話給醫(yī)院，楊嫂你別慌，通知我父親，去看看我母親情況，我馬上到?！?/br>
    錢維撂下電話，就飛速穿衣服，顧葉還躺在那里，聽見錢維著急上竄的穿衣聲，睜開眼睛，問道：“什么事?！?/br>
    錢維沒有回答，卻鐵青著一張臉，抓起外套就要往外走，顧葉又問一聲：

    “怎么了？”

    錢維這次回過頭來，看著顧葉，短短一瞬間，仍舊一個字沒有說。

    那時候的那短短一瞬間的眼神，卻讓顧葉從頭寒到腳。

    錢維沒有說出口的話，后來顧葉才猜到，那時候錢維想說：

    “顧葉，要是我媽真的出了事，我不會原諒自己，也不會，原諒你?！?/br>
    醫(yī)生說錢維母親是誤事了過量安眠yào，要是再晚些發(fā)現(xiàn)，情況就危險了，現(xiàn)在洗過胃算是沒有什么大礙了。

    錢維站在母親的病房外，依靠在冰冷的墻壁上，一下一下用后腦勺磕著墻壁，輕微的咚咚聲，在深夜醫(yī)院空曠的走廊里，詭異壓抑。

    等到事情發(fā)生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多么心驚。

    將母親送到醫(yī)院的時候，母親臉色蒼白，了無生機，外面再怎么喧鬧，自己再怎么努力呼喚，母親都是緊閉著雙眼，一如既往的固執(zhí)，讓人怨恨又叫人心疼的固執(zhí)。

    她躺在病床上，雙手虛弱無力地墜下來，沒有往日精致的妝顏掩飾，她只是一位虛弱疲倦的老人，肌膚松弛，眼角雕滿皺紋，如果沒有染發(fā)，母親怕也是有些銀發(fā)了吧。

    錢維推開門，回到屋里，坐在床邊，握住母親還是冰涼的手。

    她的心怕是更累。

    錢維看看手表，已經(jīng)三個小時過去了，而自己的父親卻仍舊沒有出現(xiàn)。

    口袋里手機震動，不用猜也是顧葉發(fā)的短信，錢維拿出手機，上面已經(jīng)有七八個未接來電，還有好幾條短信，打開最近的一條短信，顧葉寫道：

    “在哪里？”

    錢維握著手機趴在母親床頭，幾分鐘的沉靜后，錢維還是給顧葉發(fā)過去了醫(yī)院地址。

    半個小時之后，顧葉推門，走進病房，有些錯愕地看著錢維，還有躺在病床上的fu人。這幾年顧葉設(shè)想過很多次，卻沒有想到自己跟錢維的母親竟然會在這樣的情境下見面。

    在顧葉以前的設(shè)想中，如果見到錢維的母親，也許還有據(jù)理力爭的機會，也許還能曉之以動之以理，也許，自己跟錢維的堅持會會取勝的。

    可是，卻在這種地方，因為這種突發(fā)的事情見到了錢維的母親。誰沒事會去服食過量的安眠yào，誰會輕易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這位母親比自己更加孤注一擲。

    顧葉知道，自己這次是完敗了。

    錢維起身，示意顧葉出去談。

    已經(jīng)是早晨了，他們坐在醫(yī)院的一個小花園的長椅上，天已放亮，早晨的太陽并不溫暖，其實是清冷的。

    顧葉有些冷，jiāo疊著雙手，低聲道：

    “我沒想到你會讓我過來?！?/br>
    錢維的聲音還是穩(wěn)穩(wěn)的，他道：“你不是問我在哪里嘛?！?/br>
    “你母親她……”

    “我也還不知道，醫(yī)生說誤事過量安眠yào?！?/br>
    “她……為什么?！?/br>
    顧葉問這話時候自己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