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書生買壽·第九回

    2020年12月28日

    上回說到羅賢夫婦下山前往小鎮(zhèn)，卻不料小鎮(zhèn)一夜之間被屠戮一空。鎮(zhèn)民尸體堆積在唯一一條大街上，死狀凄慘不可睹。羅賢狂怒之余發(fā)誓，定要找到兇手替鎮(zhèn)民們報仇。

    “賢哥，快要入夜了，先吃一點東西吧?！绷_賢夫婦在以前的小院子里安頓下來，田柔打開包裹，拿了一些干糧出來遞給羅賢。羅賢自從來到這里之后，便只是一直枯坐沒有動過。田柔嘆了口氣，將干糧放在桌上，道：“即使要為鄉(xiāng)親們報仇，也得先吃點東西?！?/br>
    羅賢接過干糧，緩緩放入口中咀嚼，眉頭緊皺，似是在想線索。吃到一半，他突然放下干糧，起身便往外走，田柔一愣，隨即緊緊跟上。羅賢走過尸橫遍野的街道，徑直來到一間大院前，推開大門直入院子盡頭一間大瓦房中，田柔雖然不明所以，依然緊隨其后。進得大瓦房后方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里正是三年前羅賢教書的地方。

    大瓦房里橫七豎八擺著數(shù)十張書案，上面早已是空無一物。羅賢三兩步走到房間角落的一個柜子前，伸手打開柜門，里面空空如也。他又走到那些書案前，似乎在找什么東西，但是翻遍了整個屋子，卻仍沒有找到。田柔見羅賢一句話不說，只是不斷翻找東西，問道：“賢哥，你在找什么，難道這里有什么線索？”

    羅賢沒有說話，又快步走出院子，在鎮(zhèn)上七拐八繞，去了其中一間民居。民居如今早已是空無一人，羅賢在里頭不停翻找著，幾乎將整個屋子翻了個底朝天，卻似乎仍然沒有找到他要找的東西。

    羅賢又去了另外幾家民居，如先前一般大肆翻找，找到最后，他似乎終于放棄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只顧著大口喘氣。田柔站在一旁，看著羅賢的臉色，卻是連話也不敢說。

    “沒了，都沒了……”羅賢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里，只是不停喃喃自語說著這句話。田柔終于忍不住了，問道：“賢哥，你一晚上不停地在找，又說都沒了，到底是什么東西沒了？”

    “書沒了，紙沒了，筆墨沒了，硯臺也沒了……”羅賢低頭看著地面，喃喃說道，“這些東西都是鄉(xiāng)親們冒著風(fēng)險，花了大價錢從外面買來，臨走前我都收藏好了，如今卻什么都沒了……”羅賢雖然在山上習(xí)武三年，但他本質(zhì)上還是那個屢考不中的書生，對于這些東西看得比一般人都要重。他臨走前特意交代過鎮(zhèn)上的長老，讓他們好好保管，待得自己大仇得報，再來繼續(xù)教孩子們讀書習(xí)字。

    “長老答應(yīng)過我的，他不會食言的?！绷_賢還記得那個長老信誓旦旦的樣子，他突然起身跑到街道上，在死尸堆里不停翻找著，看著那些慘不忍睹的尸體，羅賢面無表情，只是不停扒拉著。而在尸堆深處終于找到那具長老的尸體后，羅賢的力氣仿佛一下子被抽光了，一下坐在了地上，眼神空洞。

    羅賢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小院子里的，他滿身尸臭地躺在床上，田柔依偎在他的身邊。好不容易捱到天明，羅賢突然坐了起來，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緊緊皺著眉頭。田柔一下被驚醒，也跟著起身，她見羅賢若有所思，也不敢出聲打擾，遂出門去弄些清水來梳洗。待得回來，便見羅賢坐在一旁，一臉自責(zé)。

    “賢哥，你想到什么了？”田柔放下水盆，她不明白羅賢為何會露出這副表情。羅賢卻沒有理她，只是用手捂著臉，口中喃喃自語：“是我害了他們，是我害了他們……”

    田柔終于忍不住了，從昨天到今天，羅賢幾乎一句話也沒有和她說。她雖然明白羅賢的心情，也很想要幫忙，卻不知從何處著手。田柔一把拉開羅賢的手，大聲道：“賢哥，你到底怎么了，明明心里有話，卻也不和我說，我是你的妻子，理應(yīng)替你分擔(dān)一切，如今我看著你這樣，卻完全無能為力……”田柔看著一聲不吭的羅賢，心中一軟，又道：“賢哥，我自幼在山上長大，沒有讀過書，不知道太多的道理，也不知道該如何當(dāng)好一個妻子，但我知道我想替你分擔(dān)一切，想為你分憂解難。”

    羅賢抬頭看著田柔，一下回過神來，看著她焦急的模樣，心中十分愧疚。他拉著田柔在一旁坐下，問道：“柔兒，你可知道我為什么要教這些孩子讀書？”田柔搖了搖頭，她自然不知道羅賢的用意。羅賢又道：“自古以來，讀書對于窮人來說，便是一種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圣賢書都被達官貴人藏在家中，讓他們的子弟誦讀，雖然有些地方有學(xué)堂，但學(xué)費之高，也不是窮苦人家可以拿得出的，所以我來到這里，愿意無償教孩子們讀書，而這些鄉(xiāng)親們信任我，不惜冒著殺頭的風(fēng)險，花了極大的價錢才從外面弄來了幾本書?！绷_賢嘆了口氣，又道：“只是我想不到，我這一番好意，卻最終替他們引來了殺身之禍?！?/br>
    田柔有些不解，問道：“賢哥你也是好心，又怎么會給他們帶來殺身之禍？”

    羅賢看了一眼田柔，道：“柔妹你自幼在山上長大，不知人間之事。那些達官貴人唯恐百姓讀了書認了字，懂了道理，便會起來造反。是以他們禁絕任何百姓讀書，書籍也只在這些豪門貴族之間收藏，而且他們手眼通天但凡百姓家中藏了一兩本書籍，便或明或暗，或巧取或橫奪，非要將這些書籍占為己有，甚至不惜殺人?！?/br>
    田柔倒吸了一口冷氣，道：“你的意思是有人知道鎮(zhèn)上的孩子在讀書，便派人屠戮了整個鎮(zhèn)子，將那些書也搶走了？”

    羅賢點了點頭，道：“真相可能與此有些出入，但也相差不多?！?/br>
    田柔又道：“這么說來，莫非是官府動的手？”

    羅賢搖了搖頭，道：“鎮(zhèn)子雖然不大，但也有幾十戶人家，官府動手，若是不小心走漏了風(fēng)聲，難免會節(jié)外生枝，最保險的方法，便是買通山賊?！绷_賢又問道：“柔妹，你自幼在三清宮長大，可曾聽說這附近有什么山賊？”

    田柔搖了搖頭：“十幾年前倒是有一伙山賊聚在山中，但早已被當(dāng)時的掌門帶人殺盡了，后來等師父當(dāng)上掌門，便再未聽說有什么山賊了?！?/br>
    羅賢冷笑一聲，道：“也是，若是附近的山賊所為，早就會引起明眼人的注意，到時順藤摸瓜，不難找出幕后主使。若是買通了其他地方的山賊，即便有人追查，到時人已遠遁，也找不到分毫線索，只能成了一個無頭懸案?！?/br>
    二人正自談?wù)?，忽聽院外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二人一驚，急忙抓起長劍沖出院子。便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躲在院外一個角落，睜眼看著院門，待見到二人沖出，急忙就要逃跑。田柔輕喝一聲，人已騰空而起，幾下便趕到那人身后，長劍出鞘，便往其后心刺去。羅賢眼見那人就要被刺中，急忙大喝一聲：“柔妹留下活口?！碧锶嵋惑@，急忙倒轉(zhuǎn)劍柄，右腿猛踢，一下將那人踢出丈許。那人被踢飛出去，正欲起身再跑，便覺脖子一涼，長劍早已架住。

    “兩位大俠饒命，小人全招，小人全招?！绷_賢與田柔尚未問話，那人便竹筒倒豆子，一股腦地全招了。

    原來這人正是小鎮(zhèn)慘案的兇手之一。說是兇手，其實也不盡然，確切的說只是一個放風(fēng)的。他由于膽子太小，不敢殺人，山賊頭子便讓他在鎮(zhèn)子外頭放風(fēng)，而其他山賊則在鎮(zhèn)子里盡情地jianyin擄掠。等到將鎮(zhèn)子屠戮一空之后，看著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戰(zhàn)利品，而自己卻是兩手空空，心有不甘，又偷偷溜了回來，想要看看還有沒有什么遺漏的東西，不想?yún)s這樣被羅賢夫婦抓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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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是哪里的山賊，從實招來，若有半點虛假，我一劍刺死你！”羅賢面若寒霜，眼神中閃著殺意。那山賊打了個哆嗦，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道：“回兩位大俠，小人是平昌縣外的山賊?！?/br>
    羅賢一愣，這個地名對于他來說再熟悉不過了，他又問道：“平昌縣離此有百里之遙，你們又為何會到這里來？”

    那山賊看著羅賢手里閃著寒光的長劍，不敢有半絲隱瞞，道：“大俠明鑒，小人只是一個馬前卒，又哪里知道我們大當(dāng)家的想法。不過小人聽人說過，說是有一個大官給了我們大當(dāng)家一大筆銀錢，要我們來這里搶幾本書，而且還特意交代不能有一個活口。”那山賊說完又補充道：“小人也不知道為什么要搶那幾本書，大官的心思，小人也猜不懂?！?/br>
    “猜不懂？哼，你自然猜不懂，這些人為了一己之私，為了能永保富貴，不許窮人讀書習(xí)字，唯恐推翻了他們的天下?！绷_賢冷笑連連，嘴里說出的話卻是唬得那山賊魂不附體。這些話都是大逆不道的話，若是被人聽去了，追究起來，就是殺頭的大罪。

    “帶我去你們的老巢，只要到了那里，我就放了你，不然就一劍殺了你。”羅賢面色冷漠，聲音如千年寒冰，不帶一絲感情。那山賊身子顫抖了一下，急忙答應(yīng)了羅賢的要求。

    三人到得平昌縣外時已是晚上，那山賊指著不遠處一座荒山，道：“就是那里了，半山腰有個山洞，我們平時就在洞中安身，只有出去劫掠時才會全部出動?！彼至_賢食言，又將洞前各處機關(guān)陷阱一一說明，然后才眼巴巴看著羅賢，希望他能放自己走。羅賢見其交代詳盡，冷哼一聲，抽出長劍將其一劍刺死。身旁田柔吃了一驚，急道：“賢哥，你既然答應(yīng)放了他，又為何出爾反爾？”羅賢面無表情，割下山賊身上的衣服擦拭劍身，道：“區(qū)區(qū)山賊，一劍殺了已經(jīng)算是便宜他了。對待這種人就不該手下留情?！闭f著便往那荒山行去，田柔雖然有些不滿他的食言，但也緊隨其后，一路往那荒山而去。

    根據(jù)先前那個山賊的情報，這荒山上住了約三十余強盜，為首的頭領(lǐng)瞎了一只眼，使一把大環(huán)刀，武功頗為不俗。羅賢有些嗤之以鼻，暗想?yún)^(qū)區(qū)一個山賊頭領(lǐng)，武功又能高到哪里。是以他到了之后并沒有休息，而是帶著田柔趁夜上山。

    二人到了山腳下，夜色中荒山如同一頭巨獸，在暗夜下蟄伏。二人對視一眼，一路往山上行去，半人高的荒草之中隱隱露出一條小道，這便是通往山頂唯一的一條路了。

    小道雖然崎嶇難行，但對于羅賢和田柔來說，卻如同平地一般。二人飛快走著，直往山頂行去，月光照射之下，方圓數(shù)十丈之內(nèi)，對于他二人可說是纖毫畢現(xiàn)，一絲風(fēng)吹草動都逃不過二人雙眼。

    半山腰乃是一塊方圓百丈的平地，似乎經(jīng)過修整，周圍放了幾個木架子，其上擺放著各類兵器，看來是這些山賊練兵之地。靠著山體有一個黑黝黝的洞口，想來那些山賊便是住在這山洞里了。

    羅賢夫婦悄悄往洞口行去，繞開那些暗藏著的機關(guān)陷阱。羅賢站在洞口，見深處有火光傳來，照著那火光細細一瞧，其內(nèi)七拐八繞。二人對視一眼，悄悄往深處行去。繞過一個轉(zhuǎn)角，羅賢將身形隱在暗處，便見火光之下，正有兩個山

    賊席地而坐，旁邊桌子上擺著酒rou。二人坐在地上，一手端著酒碗，另一只手便去抓桌上的rou塊，然后放入嘴里大口撕咬。

    羅賢見二人相對而坐，身旁便是通往洞中深處的道路。他本想繞過二人，但又怕一著不慎反會打草驚蛇。他悄悄抽出長劍，對著身后的田柔使了個眼色，田柔會意，亦抽出長劍準(zhǔn)備。羅賢覷得機會，猛然沖出藏身之處，長劍揮舞之下，劍氣對準(zhǔn)其中一個山賊射了過去，只是一個照面，便在他身上刺出一個血窟窿來，那山賊一聲不吭，仰面栽倒。另一人大吃一驚，正欲出聲叫喊，田柔早已沖到他的面前，手起劍落，一劍將他刺死。

    二人解決掉兩個山賊，繼續(xù)往深處摸去。一路上如法炮制解決掉幾處守夜的山賊后，終于來到山洞的最深處。

    最深處乃是一個巨大的空間，約莫可容納上百人之多。洞內(nèi)掛著各種石鐘乳，在火光的映照之下，發(fā)出各種奇異的光彩。洞內(nèi)地面和墻壁皆經(jīng)過了刀刻斧鑿，修整地甚是平坦。地上點著數(shù)團篝火，將整個山洞照得亮如白晝，墻壁上也插滿了無數(shù)火把。此刻洞內(nèi)正聚集著幾十人，正在大肆喝酒吃rou。二人躲在一塊石頭后面，凝神仔細觀察。又見西面一座高臺，臺上一張長條形的石桌，桌后坐了三人，中間那人一臉絡(luò)腮胡子，長得虎背熊腰，只是瞎了一只眼睛，想來便是這伙山賊的頭領(lǐng)了。

    高臺與地面有石梯相連，此時這伙山賊三五成群，正聚在一起大肆喝酒吃rou。時而高聲談笑，又有幾個女子端著酒菜穿梭其中，皆是被他們擄掠來的良家婦女。群賊看著這些婦女，兩眼直放yin光，時而伸手在她們身上摸上一把，引起陣陣驚叫。若不是大頭領(lǐng)坐鎮(zhèn)，只怕群賊早已將這些婦女扒個精光，盡情yin辱了。

    大頭領(lǐng)坐在高臺之上，左右便是他的兩個副手。三人喝酒吃rou，其中一人喝了一口酒，問道：“大當(dāng)家的，有了這一筆銀錢，兄弟們又可以多快活一段時間了，也不用再整天提心吊膽了?！?/br>
    那大頭領(lǐng)名叫黃三虎，與平昌縣縣令倒是同一個姓。他喝了口酒，斜著眼睛瞥了一眼，道：“劉老二，虧你他娘的跟了我這么多年，膽子還是這么小。就算沒有這筆銀錢又怎么樣，憑著老子手中這把刀，哪里還愁沒有生意上門?！绷硪蝗思泵Ψ畛械溃骸按螽?dāng)家手中一口刀，可說是方圓百里無敵手，當(dāng)年官軍來剿，大當(dāng)家的只憑一把刀，便連殺二十三人，一人就殺退了官軍。”黃三虎喝了口酒，沒有出聲，但眉宇間盡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羅賢二人躲在石頭后面，將高臺上三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羅賢仔細觀察地形，見整個山洞地勢平坦，且只有一個出口，一會若是動手，只怕會陷入群賊包圍。況且那黃三虎能連殺二十三名官軍，想來手底下功夫也不弱。自己與田柔二人已有三四個時辰未曾進食，若此時與人動手，只怕沒有太多把握。羅賢不禁暗自懊惱自己有些托大，不應(yīng)連夜上山，若是在山下住上一晚，待得酒足飯飽之后再動手，自己有七成把握可以殺死這些山賊。

    羅賢看了一眼田柔，卻發(fā)現(xiàn)她正死死盯著那群婦女。那些婦女端著酒菜，每走一處皆有不少山賊圍上來上下其手。這些婦女面帶驚恐，但卻又不敢反抗，只能任由他們在身上盡情亂摸，更有甚者甚至已經(jīng)被脫得赤條條的，只能雙手護在胸前瑟瑟發(fā)抖。田柔面帶怒色，牙關(guān)咬得死死的，眼睛死死盯著那伙山賊，右手緊緊握著劍柄，由于過于用力，她的指關(guān)節(jié)顯得有些凸出，其上青筋暴起。

    羅賢又試著輕輕叫了她兩聲，卻發(fā)現(xiàn)田柔始終一動不動，雙目緊盯群賊，羅賢悄悄上前，用力拉了拉她。田柔終于反應(yīng)過來，她轉(zhuǎn)過頭看著羅賢，目光中滿是殺意，冷冷道：“賢哥，我要殺了他們?！绷_賢一愣，他從未見過如此充滿殺氣的田柔，他轉(zhuǎn)過頭，看著那些在群賊中掙扎的婦人，眼中的殺意也逐漸變濃，遂輕輕點了點頭。二人一左一右，悄然從兩邊緩緩摸了過去。

    群賊尚在狂歡，完全不知已有兩人持劍悄悄摸入。黃三虎看著一眾手下，又想起先前收到的那一大筆銀錢，心中得意，不免多喝了幾碗。那劉老二見狀，突然想起一事，嘿嘿笑了一聲，道：“大當(dāng)家的，聽說那黃縣令送給您老人家一樣寶貝，不知是什么東西，可否讓小的們開開眼?！比嘿\聽了，不免起哄，也想要開開眼。那黃三虎喝得醉醺醺的，突然發(fā)出一聲yin笑，道：“那黃老頭送的可是一件好寶貝，我用了幾次，愛不釋手，今日也讓兄弟們享受一下。”說著便讓人去他房內(nèi)。羅賢看得仔細，見高臺下還有一扇小門，那人去了房內(nèi)，不多時便走了出來，手上卻是多了根繩子，羅賢順著繩子那頭看去，不由渾身一震，手腳冰涼……

    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