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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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還是不吃么?”軻竹看著碗里未動半點的飯菜。 已經(jīng)是第二日了。 管家點點頭,“我瞧著就連眼睛上敷草藥的帶子都扯掉了,這頭上還留了血也不肯讓人包扎?!闭f著嘆了口氣直搖頭。 軻竹握緊拳頭的手松了收。 前日侯爺剛醒來沒過多久就提審了那日傳信的人,他也是早早的留了一手將人關(guān)押在倉庫里,還未逼供男人將夫人的被綁的地 點說了出來。 沁園春的后院此時已然是燒成廢墟,但被綁的柱子之下的的確確有一具女人的焦尸,他衣袖暗藏之處的玉佩也是從那尸體上翻 找到的。 即便是他不說,侯爺還是知道了。 自之后每每送去的飯菜都未動過。 沁園春失火,好好的座酒樓頃刻坍塌,更不要說里面死了多少人了,這家里有人的倒是可以認領(lǐng)尸體,可被自小被賣了身的妓 子早就同親人斷了聯(lián)系,哪里還有人過來埋尸的。 梨娘一身粗布衣裳,戴著已是看不出顏色的帽子,臉上沾著灰煙除了能看清露出來的眼睛,其他的一概難以辨認。 “喂喂喂,你把臉露出來。”過城門的時候,照例例行檢查被攔了下來。 梨娘粗著嗓子笑了笑扯掉半邊的面罩,“哎呀官爺,我運送尸體的呀,剛才我們見過的。” 城門口的侍衛(wèi)一看,有些熟悉,因為顧忌晦氣也不去打開擔架上的白布了,“我說怎么還沒運好啊?!蹦侨四笾亲优卤粋魅?/br> 一般。 “可不是么,上上下下的好多姑娘都被燒死了?!惫挚上У模凵癜档睦锢⒕?。 長安城,寸土寸金,天子腳下哪會容許腌臜之物的存在,侍衛(wèi)擺擺手示意放行,梨娘朝著靛青使了個眼色兩人抬著擔架往外 走。 直到看不見城門士兵,兩人才將手里的東西放下,“夏春可以了?!彼呐陌撞枷碌娜?,看了眼累的半死的靛青,一屁股癱坐 在地上。 就為了和夏春一起離開,他們前前后后不知道拖了多少具尸體,靛青連隔夜飯都吐了出來,夏春好歹曾經(jīng)是個頭牌,但凡是長 安里有幾個閑錢的主都見過她的模樣,哪怕是喬裝打扮她也沒有十成把握叫人認不出,唯一之計也就只有假扮尸體,讓人不愿 去看。 夏春掀開白布坐起身,她同她一樣穿這粗麻布的破爛衣裳,單就那眉眼的媚態(tài)就如鶴立雞群一般引人注目。 “我們這是要去哪里?!毕拇阂荒樏悦5目聪蚺吭诘厣系乃?/br> 梨娘累到極點,半響才回答,“去西川。”去見她父親,涼山匆匆一別,那時她有傷在身父女之間未有多言,這下她要好好的 同父親說說話。 夜涼如水,元昭推開門,寒意迎面撲來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晚上了,眼前是漆黑一片時常分不清白晝,他扶著門框邁開腿跨過門檻, 沒法依賴視覺,他展開雙手在半空中摸索,記憶里前面應(yīng)是往下的臺階,慢慢的一步兩步,四周靜靜的他能聽見自己腳下摩挲 石子的聲響,他知道房子向南順著圍墻的盡頭可以到達逸軒院,梨娘走后他撤掉了巡視的護衛(wèi)就連晚上也不曾有了,所以即使 他這般也沒有人看見。 梨娘你等等我,再等等我。 手指覆上石磚一點點的往前,他用了力指腹剮蹭到細小的碎石留下指甲下皮rou割裂,血液在冷寂的空氣里瞬間凝結(jié),留下細小 的紅色痕跡。 終于到了,他摸到院墻的凹陷里的木質(zhì)門框,輕輕一推他走的急沒注意腳下,一畔人惡狠狠的摔在地上磕破的之前的傷口,結(jié) 痂的額頭綻開了血,可他卻在笑,笑的放肆,撕心裂肺,門口前有棵百年的梨花樹,應(yīng)了她名字中的梨,他知道就在那里,可 是他看不見了,他又一次弄丟了她。 他眼角沁出了淚,但依舊在笑,頭上的血順著輪廓留下,他趴跪在地上一只鞋子掉在了門外,一只還穿在腳上。 夜太冷,刺骨的寒直達心底。 那里定是很冷的,梨娘,我怎么會舍得你一個人煎熬。 不過不要緊了,我來陪你了。 他爬起,俊逸的臉血色猙獰,元昭解開腰上的腰帶一邊往前走,梨花枝椏帶著獨有的芬芳,他攀上去將手里的帶子系好,痛苦 的嘴角是解脫的釋然。 小七你等等我。 上窮碧落下黃泉。 玉佩 他雙腳下滑,身子一墜,人吊在了半空中。 頸骨拉扯,喉管壓制,窒息的撕裂氣血上涌聚集一處勒得發(fā)脹的難受,原來那時她是這般心死到這種地步來折磨自己。 嚓~ 一只長劍刺在枝干上,斬斷了綁在上面的腰帶,元昭攀的不高,卻還是摔在浮起的樹根上,那里凹凸不平著實讓虛弱的他倒吸 了口涼氣。 軻竹是從衙門回來的,沁園春的尸體部分運去那邊等著有親屬的認領(lǐng),他到的時候卻被告知已被榮王府領(lǐng)走了。 原是因為不想讓侯爺難過便沒有將尸首抬回,如何兩日的功夫便去了榮王那邊了,他一通打聽得知說死的是榮王豢養(yǎng)的妓子。 軻竹不敢馬虎于是回來立即稟報,他也是尋不到人往這邊走時發(fā)現(xiàn)了門外掉落的鞋子。 “侯爺?!彼膊缴锨叭柑栐谠训拿}搏上。 元昭一動不動,忍著疼痛漸漸散去才習慣性的睜開眼,依舊什么都看不見,他嘲弄一笑扯開手腕,“何事?!辈粦C不火的話, 就好像剛才自縊沒有發(fā)生過一般,而他卻也是極為自尊的,哪怕是這個時候在軻竹面前也是隱忍的坦然。 軻竹抱拳跪在地上將蹊蹺之處陳述一遍,臨了了抬頭去看面前人的神色。 元昭睫毛細微的顫動,眼神忽閃,平日里緊繃的下顎都細微的蠕動,是他從沒見過的不安、激動,似乎還有溢于言表的驚喜, 潛藏之下的難以置信,“備馬?!?/br> “侯爺?!贝丝淘巡弊由先杂屑t痕,身體也是異常的虛弱,軻竹明白他是想去榮王府問個究竟,可還是擔憂要去阻止。 “備—馬—?!泵媲暗哪腥伺⒅l(fā),額角還有干涸的血漬,衣裳上的腰帶還掛在樹上,顯得尤為狼狽不堪,但語氣異常堅 決不容許的質(zhì)疑與辯駁。 軻竹看著這人的棱角分明的側(cè)臉,青絲遮擋住他瘦弱的軀體,單薄的中衣滿是污漬,短短幾天曾經(jīng)一個威風凜凜的男人變成這 般,軻竹心中感慨萬千,隨后抱拳應(yīng)聲,“是。” 暗道里。 榮王掀起珠簾,一手執(zhí)扇轉(zhuǎn)悠悠的繞著圓凳上坐著的元昭看了一圈,“元侯這么晚找我有事?”說著收起扇面在他面前擺弄了 幾下,見元昭神色不變才悻悻然收了手。 本來他還不信。 原來竟是真的。 他那位大哥下手真真是不清啊。 “之前榮王答應(yīng)微臣的條件,還作數(shù)么。”元昭指腹叩擊桌面,抬頭看向方才聲音出處的地方,即便是看不見,但他眼神凌厲 仍舊是讓榮王有些懷疑自己的猜想。 “是本王失信于你?!鼻邎@春的大火始料未及,也是失策在先,“你還有什么其他愿望,本王可以幫你實現(xiàn)?!?/br> “殿下,臣想要沁園春后院的那具尸體?!?/br> “尸體?”榮王皺眉,瞇著的眼睛狹長而又低垂的看著他,眼神里多了不耐,一改紈绔不堪的模樣,他的臉頭一次露出了認 真,“給我一個理由?!?/br> 元昭側(cè)過頭叫了聲外邊守著的軻竹,軻竹推門而進,一枚通體白潤的玉佩放在了桌上,“這是從那尸體上尋到的,乃候府物 件?!痹褜ぶ曧懀瑑芍更c在玉佩上推過去,“臣想知道,擁有玉佩的尸體是不是候府之人?!?/br> 榮王抬眼,眼眸驚懼看向面前的人,下一刻哪種錯愕隨即消散如煙,轉(zhuǎn)而又是調(diào)笑的語氣,“來人去開棺,傳仵作?!?/br> 從洛陽趕往西川快馬加鞭也要半月有余,然而三個女人趕路多多少少的會慢些,可都走了有二十多天了,路程算下來才一半不 到,其中原因不能少了夏春。 這天生的美嬌娘自然是不能扮作男人的,索性梨娘換了男裝,靛青扮成丫鬟,剩下的夫人由夏春來當,大約是在沁園春里呆久 了,這一出來夏春整天掛著笑顏,那雙眼越發(fā)的勾人攝魂,梨娘為了避免麻煩,腳程跟著就慢了下來。 可一路走走停停,總會覺得有一雙眼睛盯著她們,她不太確定究竟是尋常的被夏春美貌吸引,還是別有目的的監(jiān)視。 慶幸的是二十多天并未發(fā)生什么,梨娘逐漸放下戒心。 天氣開始轉(zhuǎn)熱,客棧的店小二用肩上的巾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敲門而進,客棧的廂房里,一位鴉青色衣衫的男人,安靜的 坐著,他嘴角似有若無的勾起,表情無欲無求的淡然,周身卻是不容靠近的清冷,他應(yīng)該是看不見的,因為一雙眼被白布遮 住,走進時還能聞見淡淡的草藥味。 “爺,您點的菜?!毙《帕瞬耍娝磉呂从衅渌?,有些好奇。 這人眼睛都瞎了,怎么吃飯呀。 想著想著人撇撇嘴退了出來。 梨娘混出城這一段,還有元昭發(fā)現(xiàn)她沒死我真的是想了很久啊,總算把劇情捋順了,我的腦洞好大呀,太費腦細胞了 害怕 梨娘一行三人回到客棧就覺氣氛不對,按理說晚飯時分最是應(yīng)該有人打尖吃飯的,可眼前空空蕩蕩的外堂,除了擦桌打掃的店 家小二再無其他人了。 她心陡然一驚跳得飛快。 夏春也是看出了端倪,她眉眼輕佻沖著小二柔柔一笑,頓時將人迷得丟了魂,不多問就什么都說了出來。 有人包了整個客棧,說是從午時之后來的,那個時辰她們還在街上采購,所以沒有碰見。 梨娘看了眼夏春,兩人眼神交匯即可定下來,準備離開,樓上的衣物暫且都不要了,身上裝著銀錢足夠能撐到西川。 只是她們腳剛邁出去,門口不知從哪里冒出來許多人來、 攔住了。 “春娘,這是要去哪里啊?!倍堑臋跅U出,熟悉的嗓音叫那眉眼的妖嬈霎時僵住了。 梨娘回頭,便看見一身玄青黑色繡紋衣裳的男人撐著木欄,一臉饒有趣味的看著她們,周身氣勢逼人,如鷹的眸子緊緊的盯著 她身旁的女人,梨娘明顯感覺身邊人的顫栗,細微到渺小,可恐懼隱藏不住。 男人一步步的走下樓梯,他嘴唇勾勒出線條,像是看到獵物的屠夫,帶著殺意與貪婪。 梨娘握住夏春的手傳遞自己的溫熱和勇氣,但無骨的柔胰似乎沒有感受到一般,仍是不斷的,微弱的抖動,她知道面前的男人 是誰,前世皇權(quán)爭奪,先皇駕崩新皇登基,舉國同慶時,她身為侯府夫人也是講過的。 榮王走來抬眼看了看梨娘,嘴唇彎的更甚,“還未有機會見過元夫人呢?!闭f著手指就要覆上她的臉。 梨娘抽身退開幾步,于此同時樓上正中的房屋里傳來一聲喝止,“公子請自重。” 這次輪到梨娘驚住,瞪大眼的看向緊閉的房門,抓住夏春的手一松,搭落之下晃了晃。 榮王笑了笑,挑眉盯著夏春,話卻是沖著屋里的人,“元兄還不下來?!彼Φ乃翢o忌憚,“可別叫到手的鳥兒飛走了才 好?!彼プ×嗽训耐袋c,更清楚他不會下來,他一路跟了多日,遲遲不肯現(xiàn)身,若不是自己處理好政務(wù)午時趕到到了這 里,怕是他會一直守著。 榮王帶著夏春上了樓,從頭到尾那明艷妖媚的女子都未有半分回拒,乃至言語,皇城的男人只是輕輕的撫上她的肩,不需威 懾,只是輕描淡寫的姿態(tài)即叫她失去了反抗。 梨娘也好不到哪里去,事情發(fā)生的太過突然,而且元昭一直不肯露面,她心里越發(fā)沒有底了。軻竹一干人等‘請’她回了客 房,先開始她提心吊膽,虛的手心冒汗唯恐下一刻元昭冷著臉進來,許久之后不見動靜稍稍放下心來,可門一打開就看見門外 看守的兩人,心神又一下緊繃住了,小心翼翼不敢造次,她真的是不懂元昭,以往要是他的性子可能連靛青的小命她都保不住 了。 這會兒風平浪靜著實令人不安。 晚食時,軻竹端著飯菜進來,身后并無其他人,就連門口守衛(wèi)的人都不見了,許是借著她吃飯的空蕩果腹去了,梨娘壓抑許 久,像是凌空有一把懸梁的利刃叫人沒完沒了的膽戰(zhàn)心驚,她推開門就沖著隔壁的房間走去。 她知道他在那里,堅信不疑。 果不其然,一推開門就見他端坐在圓桌旁,一頭的青絲披散開來,地上還有一截黛色的發(fā)帶,元昭抬頭,目光呆滯的看著門 外,不多話,既看著像是輕蔑透著無情,也像是木訥沒有反應(yīng)。軻竹跟在她后頭,抱拳彎腰,“屬下沒有攔住夫人,請侯爺恕 罪?!?/br> 座位上的男人,手一顫沒有抓到挨著的杯子,修長的指節(jié)彎了彎捏成拳,他站起身背過身去,行動間有些慌張?zhí)叩搅俗?/br> 腿,“軻竹,送夫人回去?!彼f的過快,避之如蛇蝎。 像厭惡。 又像是在害怕。 梨娘受夠了他所有的獨斷專行,祖母離開也是,李王妃之事亦是,她頭腦一熱趁著軻竹沒反應(yīng)過來,沖上去就捶打他。 本就是背對加之雙目失明,意料之中元昭直直的倒在了地上,額間遮擋住的薄弱的舊傷再次噴涌出鮮血,低落在地面。 自縊 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梨娘手足無措,她確實用盡全力,但是依照元昭的身手斷然是不會被傷到的。 一下子所有的怒氣消失殆盡,殘存的那一絲的脾性被懊悔代替,她上提前蹲下身子準備扶他起來卻被后方疾步上前的軻竹擋在外邊,清冷寡淡的少年, 文弱書生模樣的臉死死的瞧著她,怒火中燒迸發(fā)的情緒像是要燒死她一般。 “軻竹——”淡然的語氣,似乎適才的跌倒從沒有過,“扶我起來?!钡统恋恼Z氣城成功的將軻竹的視線轉(zhuǎn)移出來。元昭站起身,近處得距離讓梨娘 清晰的看到他額頭上的傷口,周邊的細碎已經(jīng)結(jié)了痂。 這傷可想而知不是新的。 空洞的眸子了無神色,眼下淤青,他轉(zhuǎn)而低垂讓她只能看見眼睫扇動,梨娘瞧著他散落的發(fā),自己腳邊還有一節(jié)緞帶。 燭光搖曳,晃動得讓她看不出端倪,但心下隱隱覺得有什么不對了。 “夫人請您回?!闭f話的是軻竹,一般沒有主人發(fā)話,即便是再得力的屬下也是沒有權(quán)利替代主人先行發(fā)言的。 然而元昭卻不作聲。 算是默許了的。 梨娘單手撐在原木桌上,回憶方才的情形,桌上的飯菜冒著徐徐熱氣,是已經(jīng)熱過一遍的了。緊閉的門房有人扣響隨后打開,是有人過來收拾晚飯,梨 娘抬眼瞧了瞧,不是軻竹。 八成是不想見她吧。 至于為何對她不滿,怕不單單是推倒元昭這么簡單。 “你們侯爺怎么了?!崩婺镎酒鸲酥碜樱娔侨瞬焕頃?,“元昭的眼睛”她借著猜想說出了前段的話。 近處的侍從明顯一頓,繼而收拾完碗筷端著托盤往外走。 梨娘當然不會忽略這細枝末節(jié),心里的疑問更甚,她不假思索快速的抽過托盤里光潔干凈的筷子抵在自己的脖頸處,侍從本就是想躲開她的質(zhì)問,哪里 想到眼前這個侯爺夫人這般突然,一下子三魂丟了七魄,要知道侯爺即便是傷了眼睛也要千里迢迢的來尋夫人,可見也是極為呵護的,要是夫人香消玉 殞的自己手里,全家的性命都是不夠賠的呀,“夫人夫人,您、您且、且放下?!?/br> 梨娘抵著鎖骨處的凹陷,十分滿意對面那人的反應(yīng),“我有話問你。” 對面的人直直點頭。 “元昭的眼睛怎么了?”脫口而出是自己最想要的知道的問題。 侯爺?shù)难劬Α?/br> 侍從猶豫片刻不太敢說,軻侍衛(wèi)早早就傳了令,不許透露出去。 可侯爺夫人? 不算外人吧? 遲疑片刻,終于等到要說時,書生模樣的少年冷臉推開了門,他抬高眼皮瞥了眼佯裝自殺的女人,走到侍從跟前扯著那人的后領(lǐng)甩出門外。 梨娘見是軻竹自然沒了裝下去的必要了,她將筷子丟到一邊,開門見上道,“元昭的眼睛怎么回事?!?/br> 軻竹神色一凜,面無表情不帶一絲波瀾,“夫人為何覺得我會告知,您~”他尾音拖長,嘲諷的語氣昭然若揭,“還是您想以死相逼?!彼剖怯X得可 笑,然而下一刻陰霾的看著她。 過往一切發(fā)生的事情他雖看在眼里,卻是不知根本,梨娘也懶得解釋,她攤攤手若無其事的樣子,“軻侍衛(wèi)大可不必告訴我,若你不想我繼續(xù)傷害他的 話。” “你?!?/br> 梨娘轉(zhuǎn)身,聽見耳后氣急敗壞的無奈。 軻竹還是說了,從那日宴席之后,直到現(xiàn)在,當朝太子自從大軍凱旋而歸時便看重了元家,原是想拉攏元父和蘇將軍的,沒成想原定的兩人死在了歸來 的路上,蘇家認養(yǎng)的仲狼年歲不大沒可能助他一臂之力,而弱冠之后的元昭卻不同,雖說沒有實在的兵權(quán)但是誰都沒想到陛下下旨將門之女賜給他,這 樣他與蘇仲狼也就有了關(guān)系,加之膽識過人便想拉攏麾下,而王尚書也是自家的外系,于是乎欲促成關(guān)系,便有意想將王尚書之女嫁給元昭。 元昭幾次三番拒絕,太子也就安奈不住出此下策,買通元府內(nèi)侍投了令人失心的藥物,如元昭想得清楚聽從安排,自然會給了解藥,可如是不從,長久 之下藥物會激發(fā)放大情緒,讓人失控似是瘋癲,一則尋常大夫瞧不出病因,無從查起,二來,這元侯娶了個命數(shù)三克的女人,更是驗證了事實 軻竹和盤托出,臨了時看了眼目光呆滯的女人,“夫人,侯爺”話到嘴邊,他思辰要不要說下去,良久,“侯爺差點在逸軒院的那顆樹上自 縊?!彼壑须[隱有淚,握劍的手,骨節(jié)泛白,“還請夫人莫要再傷他了?!彼麖澭钌钜痪?,包含了所有的期望。 梨娘聽著關(guān)門聲,托腮的手漸漸垂下。 自縊。 自。 縊。 Ν⒉QQ。て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