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92 章
時間,將皇帝的幾百首御詩通通背了下來,莫論皇帝抽她哪首,她皆能對答如流。 正當(dāng)她yu將《相思》一詩背出,只聽皇帝冷聲道:“不必了,夫人既如此想入宮,朕便成全你?!?/br> 皇帝說到此,目中皆是寒光,盛姮全然不知究竟如何得罪了他,唯有雙眸怔怔,可憐兮兮地瞧著皇帝。 他伸手捏住了盛姮的下巴,稍稍用了些力,盛姮便覺吃痛,但見皇帝神情如此,盛姮又不敢叫出聲,唯有受著。 “但夫人要明白,若你入了宮,便生生世世是朕的人,無朕恩準(zhǔn),再踏不出宮門半步?!?/br> 一入宮門深似海,紅顏未老恩先斷。 這些道理,盛姮都聽過,也都明白。 她明明能同溫思齊過上平穩(wěn)日子,但她舍了。 她明明能寡居京中,安安心心撫養(yǎng)自己的孩子,但她也舍了。 如果不能替許澈報仇,那她的罪孽便一輩子都洗刷不掉。 她將永生永世活在懺悔和夢魘之中。 哪怕她死在了報仇的路上,也比終日惶惶地活在罪孽中好。 因為她想要得到救贖,想要日后下了黃泉,能親耳聽見許澈對自己道一句“阿姮,我原諒你”。 “臣女愿意?!苯K于,盛姮面上擠出了一個卑微至極的嬌笑。 “來人。” 劉安福聞聲,趕了過來,垂首聽令。 “傳朕旨意,封月上盛氏為正二品昭儀,賜宮室……”言至一半,皇帝頓了頓,道:“宮室和宮人之事,讓貴妃看著安排。” 劉安福道:“奴才遵旨。”言罷,便退了出去,讓內(nèi)侍傳旨六宮去了。 皇帝挑眉道:“昭儀現(xiàn)下可滿意了?” 盛姮起身,跪在床上,道:“臣女……臣妾謝主隆恩?!?/br> 不多時,劉安福又從殿外趕了過來,道:“啟稟陛下,徽州有急報。” 皇帝一聽“急報”二字,便起了身,對床上的盛姮,道:“若睡不著,就起來?!?/br> 盛姮嬌憨笑道:“臣妾恭送陛下?!?/br> 皇帝聽罷,似笑非笑,宛如亡夫重生,看得盛姮恍神半晌,待她再回神時,皇帝只留了個背影給她。 …… 盛姮望著皇帝離去的背影,臉上的嬌憨之笑,漸漸消失,眼中唯剩冷意。 她是個當(dāng)過國君的人,自然明白一位國君想要的是如何的一位愛人。君王的愛人可以不聰明,也可以不機敏,但一直要懂得順服。 成婚七年里,初時,盛姮愛極了許澈的機敏和滿腹籌謀,但久之,他的機敏和籌謀便成了一把利劍,不停地刺探著君王的底線。 再英明的君主也怕功高蓋主的臣子,更遑論盛姮本就是個政績平平的守成之君。 許澈的回回謀局設(shè)計,讓盛姮感到的不是敬佩,而是害怕。 許澈的次次化險為夷,讓盛姮感到的不是安心,而是恐懼。 正如獵場那日,盛姮所說,許澈從頭到尾便不知“順服”二字,更不懂為臣之道,他的光芒委實太耀眼,耀眼到屢屢讓盛姮覺得,自己才是該俯首稱臣的那個人。 沒有君王會喜歡這種感覺。 她也不例外。 盛姮忽然想起了十年前,母親接見了許澈后,對自己說過的一席話。 “你xing子要強,他xing子比你更要強,兩個要強之人在一起,除非一方愿退讓,否則你們二人決計沒有好下場?!?/br> 那時,盛姮還有些不解,母親僅僅是第一面見許澈,何以便會知許澈是個要強之人。 更讓她不解的是,母親這番話究竟是何意思。 那時她尚如尋常少女,對婚姻懷揣著最美好的期盼,認為許澈便是這世上最好最好的男子。 直至三年前的那場大火后,她才明白了母親這番話的真意。 許澈確然是這世上最好最好的男子,但有時,最好本身就是一種錯。 所以,十年后的盛姮,已下了決心。 在皇帝面前,她要當(dāng)好一只金絲雀,越是嬌弱,便越能激起男子的愛護之情,越是嬌憨,便越能卸下男子的戒備之心。 她可以在君王面前,自作聰明、賣蠢賣傻,但她決計不可露出絲毫真智慧。 倘若她還真存有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