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152 章
黎,我若能成事,自然不叫你去!”我未免怕她不痛快,便起身拉住她的手好言解釋,“你也知道我粗手笨腳,幫不上忙,茜娘那處是精細(xì)活計,只有你能行。你別怕事繁,我讓別人替你照料鐘先生,你只管茜娘那一處!” 此語一罷,我料她必也肯了,卻誰知她臉色一變,更加不愿,又遲疑了半晌,才低著頭道:“霜黎并不怕事多,若夫人實在要我去,卻也不必將鐘先生的起居jiāo與旁人,我一并來就是了?!?/br> 如此,我的請求算是達(dá)成了,但心中卻越覺奇怪。霜黎自開元八年伴我身邊,已是第四年了,何曾與她說話這般費神過?都是我提什么她便去做,有我想不到的她自也替我做了。 稍待,她似是察覺了我的情緒,倒顯出些愧色,緩緩又道:“夫人不要多心,霜黎只是覺得鐘先生好歹是進(jìn)士出身,而又仕途不順,孤身在京,相比于茜娘一家,倍顯凄涼。霜黎蒙夫人看重,在這內(nèi)院當(dāng)家,我去照料先生,既顯得我們府上尊賢重禮,又能讓先生如至其家,減卻些疏離寂寞之感?!?/br> 我耐心聽到這里,卻是無言以對。她這話竟是千般萬般的識大體,明大義,連我也絲毫沒想過??晌也贿^是與她有個商量,也未必就要剝奪了她照料鐘灝的事務(wù),故而她這反應(yīng)倒有些過度了。 我忖度著,究竟也不知怎么去說,左右她已應(yīng)下,其余之事依著她行便是。然而,我正要回她,嘴巴張了一半,她卻又自顧地說了起來,神態(tài)語氣較方才更甚。 “夫人不知,便是如此,鐘先生還數(shù)次提起要走,都是霜黎先勸了回去。他是個正人君子,并不貪圖安逸富貴,可他實在也沒個去處。我曾聽他說來,未至府上時,竟是在悲田院住了大半載,這豈不是太荒謬了嗎?” “嗯……嗯,是啊?!蔽毅躲兜狞c頭,倒不是覺得她說得不對,也不是不可,只是當(dāng)真太過,反有畫蛇添足之嫌。 難道說她……細(xì)思體味,有一念頭忽而閃過,卻又十分朦朧,教人難以捉摸。 “悲田院乃是收容貧乞流落之人的地方,鐘先生是不該去,那你就好好照顧他,一切都jiāo給你?!笔栈厮兴季w,我笑著對她說道。 “是!”她利落地應(yīng)了一句,隨即轉(zhuǎn)身而去,我跟上兩步觀望,見她跑著又跳著,身影竟是無比歡欣。 二月,又是一年春闈之期。天闊因去歲進(jìn)士科落第,今年酌量自身資質(zhì),所報乃明經(jīng)一科。坊間俗語有云,五十少進(jìn)士,三十老明經(jīng),便可見這明經(jīng)科較之進(jìn)士科,難度小了許多。 春試開場的首日,我與晁衡并真?zhèn)?、真成都來送考,各自叮嚀了許多話,但意思總歸一樣,安心應(yīng)試,切莫緊張。及至考畢,他言道一切尚能應(yīng)對,也不顯急躁,倒真比去歲成長了些,也穩(wěn)重了些。不過,還是等放榜的結(jié)果罷了。 至于同心那處,她母妃竟放她出府了!半年未見,這丫頭倒是瘦了些,可見是相思之苦令人清減。仍是為避耳目,她與天闊約在我家見面,于是,我就親眼目睹了這一對情人纏綿難分的場景。 先是抱頭痛哭,接著互相拭淚,再者傾訴衷腸……連著數(shù)個時辰,他們就這般旁若無人,話語不歇。直至午后,我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再也忍不住了,才將他們叫“醒”,備上飯菜,一齊進(jìn)食。 因便問起同心如何能夠出府,她說是父皇向?qū)幫跆崃藥拙洌M(jìn)宮伴駕,這才復(fù)了她自由之身。我暗自琢磨,許是父皇將我舉薦天闊的話聽進(jìn)去了。 “所以這選婿到底怎么樣了?”這半日,他們只是對訴對泣,竟未提到這緊要事情,我不免有些著急。 同心吸了吸鼻子,手中碗筷也不曾放下,說道:“父王母妃本就是千挑萬選,甚費時日,后來三叔忽然記起我,父王就忖度著許是有指婚之意,便將選婿暫停了?!?/br> “真的??!”我與天闊異口同聲,但他只是驚,我卻有些喜。 同心皺了皺眉,把我兩個當(dāng)怪物似的看,道:“那還有假!” “那會指婚給誰?。∝M不是比之前還難了?那時陛下差一點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