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微頹的背影，哪還有之前的意氣風(fēng)發(fā)？墨香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悲涼之感，爺他們剛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第九十七章 父子

    花洛在回廊內(nèi)與花煜撞見，兩人神色各異。

    “孩兒見過父親?！被逍辛藗€(gè)長輩禮，抬眸直視他，幾年未見，他老了許多，但見其兩鬢如霜，額頭眼尾皺紋橫生，不過卻端了一副仙風(fēng)道骨的氣派，花洛禮貌而客氣道:"孩兒有些事想請教您。"

    花煜微怔，而后道:"去我那說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想問你。"

    兩人的表現(xiàn)若讓旁人看見，絕對想象不到這會是一對父子，倒更像是陌生人，而且兩人之間似乎還隔著一道無法逾越的溝渠。

    花煜把花洛引進(jìn)了他的書齋，書齋不是十分寬敞，但整潔明亮，正中間掛著一軸琴高乘鯉圖。書架上整齊的擺滿了各種書籍，大多是《道德經(jīng)》、《列子》等一道家書籍。左邊放著朱紅廚柜四個(gè)，那里面大概收藏著經(jīng)典，書桌上也放著經(jīng)卷數(shù)帙。

    兩人同坐桌前，花煜為他倒了杯茶，花洛卻碰也未碰。

    花洛從見到他那一刻起，眉頭便不曾舒展過，花煜心中微微嘆息，繼而細(xì)細(xì)打量了花洛一番，不過彈指間，他便已長大g rén，相貌更屬人中龍鳳，如今又成了家，花煜只覺欣慰無比。

    "那……那孩子是怎么回事？"花煜突然想起梅英來，又見花洛緘口不言，于是只先開口問道。

    "她似乎很害怕看見你。"花洛神色淡漠，令人無法得知他內(nèi)心的想法。

    "她是杏娘的孩子？"哪怕將情愛看作了浮云，他依舊有著一絲期待。

    花洛長眉微蹙，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沉默片刻，忽又補(bǔ)充道:"她十年前失憶過。"

    十年前？"剛好是那一年……"花煜的聲音很輕，似是對花洛說，又像在喃喃自語，花煜將視線放在了窗外穿梭在修竹間互相追逐打鬧的一對雀兒身上，一股悲涼自心底而生。

    良久的無話?；迥赣H忽然變得滄桑的臉，定了定神，忽然問道:"杏姨的死……是不是與你有關(guān)？"

    "當(dāng)年的你為何不質(zhì)問我？為何卻等到現(xiàn)在才問？"花煜收回視線看他，反問道，眸中似乎有著了然之色。

    花洛掩藏在袖袍下的手漸漸收緊，一時(shí)無言以對。

    "你是否覺得我是求之不得，所以選擇毀掉？"

    花洛微愣，竟找不到話來反駁。

    花煜繼續(xù)道:"而你雖如此認(rèn)為，卻不敢向我質(zhì)問答案，因?yàn)槲沂悄愕母赣H，你怕真相正如你若所的那般，你怕你會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所以寧愿抱愧，寧愿痛苦也要選擇去逃避這個(gè)真相。"

    花洛臉上有一瞬間的蒼白，忽然，他自嘲地笑了起來，"沒錯(cuò)，你都猜對了。我的確是個(gè)懦弱之人。"

    "不，我才是最懦弱的那個(gè)人，當(dāng)年，我的兵權(quán)被皇上剝奪我無能為力，心愛之人在我面前慘死，我更加無能為力?！被戏路鹣萑肓嘶貞浿校兴坪醵嗔藥追制萜?，而后繼續(xù)道：

    “那一瞬間，活著仿佛徹底失去了意義，可是我卻不敢跟著她去死，更無法為她報(bào)仇，我很痛苦，并且將這種痛苦無限放大，我甚至希望周圍的人也跟著我一起承受這種痛苦。你是我的兒子，我卻從來沒有為你思考過半分，哪怕知道你對我有所懷疑，我也不愿去解釋分毫，作為父親，我是如此的不合格。"

    花洛垂眸冷笑，掩飾眸中的詫異，"如今說這些還有何意義？"

    "的確是沒意義了，十年的時(shí)間，情愛癡纏，富貴功名對我來說不過如同浮云一般，我本以為你已然釋懷，不過以今日來看，你似乎依舊沉浸于痛苦之中。"

    花洛痛恨他的淡然。

    花煜將視線轉(zhuǎn)回到了門外，那兩只不知煩惱為何的雀兒仍在蔥郁的翠竹間嘰嘰喳喳叫個(gè)不停，陽光很好，透過敞開的窗子灑落進(jìn)來，他的心卻如同無風(fēng)的平靜湖面如何也激不起絲毫漣漪。

    "兇手不是我。"花煜忽然道，再看向他時(shí)，神色十分認(rèn)真。

    "那究竟是誰？"花洛迫切的問。

    "我去到那之時(shí)，她已經(jīng)……渾身是血了，兇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