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也確實做到了，就像個小太陽一樣給他溫暖，給他希望。

    公主愣了愣，有些困惑道：“你不怪我嗎？”

    嚴謙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沒有說話。

    我怎么舍得怪你。

    *

    皇宮，御書房。

    面容英俊，嚴肅穩(wěn)重的青年走進來，利落抱拳道：“姑父?！?/br>
    崇元帝放下手中一封剛批好的奏折，溫和道：“知危來了?！?/br>
    他看著這個寄予厚望的侄子，不由想起了才離去沒多久的嚴謙。兩名年齡相仿，同樣出色的青年，一人正是意氣風(fēng)發(fā)，另一人已飽經(jīng)傷痛卻仍然堅強。

    “知危，你在禮部待得夠久了，再待下去反而是再埋沒你的才干?！?/br>
    面對可能擢升的機遇，楊慎行淡定如初：“一切聽憑陛下安排?！?/br>
    崇元帝沉吟片刻道：“那你便去城防軍歷練一番。要對京城的方方面面了如指掌，尤其警惕近期出現(xiàn)的生面孔，務(wù)必確保京城安穩(wěn)，可能做到？”

    楊慎行沉聲道：“臣必不負所望。”

    君臣二人又密談了一陣，當楊慎行走出御書房，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勢在必得。他會成為崇元帝的心腹之臣，也會成為崇元帝的女婿。他的父親不是做官之材，那就由他來重現(xiàn)汝陽侯府的榮光。

    御書房里，崇元帝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沉思半晌，對侍候在旁的內(nèi)侍吩咐道：“傳二皇子來?！?/br>
    監(jiān)視西瑱公主，提防西瑱余孽，這樣的事jiāo給他這個做事最為細心穩(wěn)妥的兒子，應(yīng)是再合適不過了。

    *

    鎮(zhèn)遠侯府，書房。

    聞人笑睜大了一雙桃花眼，看著面前整整三十卷厚厚的大夏律法，傻傻出聲道：“這……這也太多了吧?！?/br>
    嚴謙伸手抽出了其中兩卷，朝她解釋道：“這兩卷是《吏律》，主要規(guī)定文臣武官的言行和職責(zé)，多數(shù)時候由吏部官員考察監(jiān)督?！彼钥梢詴簳r放下，現(xiàn)下不必太過在意。

    “咦？”聞人笑聽嚴謙罕見地說了這么多話，覺得他聲音很是低沉動聽，不由有些入神?；剡^神來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唇，明明是她自告奮勇要和他一起研讀律法，卻要他反過來安慰她。

    她伸出爪子扒拉著書堆，又從中翻出幾本，口中念念有詞：“這兩卷是《工律》，這兩卷是《禮律》，這五卷是《兵律》你肯定很熟悉了……”

    連著翻出了七卷《戶律》，她不由“嘖”了一聲：“婚姻，錢債，田宅，戶籍，商貿(mào)……”

    嚴謙沉默地看著她，眼中似有一抹笑意。

    看著眼前一下子少了一大半的律法，聞人笑頓時又充滿了活力，從十一卷重要的刑律中抽出一卷，興致勃勃對嚴謙道：“我們開始讀吧，然后可以jiāo流心得理解?！?/br>
    嚴謙垂眸瞥了眼她手里的那本刑律，見封面上用楷體寫著兩個字“犯jiān”，狀似隨意地抽走了它，在她面前放上一本《斗毆》。

    于是兩人就在書桌兩側(cè)坐下開始研讀律法。

    聞人笑很是認真地看了幾條，便不由覺得有些無趣。律法行文死板，用詞艱澀，她雖在詩文一道頗有造詣，卻一向?qū)@類毫無美感的典籍敬而遠之。

    她抬眼望向?qū)γ娴膰乐t，見他鼻梁高挺，眼眸狹長，時不時提筆寫下批注，被別人認為yin沉狠辣的長相襯著專注嚴肅的表情好看極了，就連那道可怖的疤痕她都絲毫不覺得害怕。

    她干脆托起腮笑瞇瞇地看著他。

    感受到她的目光，嚴謙的手頓了頓，本就寫字有些吃力的左手幾yu無法落筆。

    又過了會兒，嚴謙倒也習(xí)慣了她欣賞美景的目光，重新將心思放到手中的律法上。時光在書房里靜謐地流淌，他只覺得一顆心從未如此寧靜。

    不知過了多久，當嚴謙再抬眼望向?qū)γ?，公主已?jīng)趴在桌上睡著了。紅潤的唇微微張著，長長的睫毛在白玉般的臉上投下兩片小扇子形狀的yin影，睡顏恬靜美好。

    他定定注視她片刻，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走到她身邊蹲下。他不能抱她回公主府，若被府外的人看到會有閑言碎語，也不能讓她就這么睡著，不然她會著涼。只能將她抱到書房的軟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