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139 章
打探消息,可思來想去,卻無處可去打探。 襄王找不得,若是找了豈不落實了祁昭與之私j(luò)iāo的罪名。而與祁昭私j(luò)iāo甚篤的高維與趙建恩更是找不得,高維那邊還牽著盧楚,而趙建恩事牽吏部,若是驚動了天家會給祁昭再添一樁結(jié)黨營私的罪名。 此時,或許一動不如一靜。 這樣耐著xing子又在家里等了五日,天家圣旨下來:遷刑部尚書祁昭為甘州督使,十日內(nèi)赴任。 蘭茵來不及傷春悲秋,計算甘州有多遠,只知祁昭應(yīng)該無事了。果然下午,祁昭就回來了。 他容顏清爽,像是剛剛梳洗過,可面色枯黃,形神消瘦,眼瞼處一片烏黑,倒與終日為他擔(dān)憂,面容枯槁的蘭茵剛好配成一對。 蘭茵將他迎入內(nèi)室,讓人給他準備了浴桶凈水,又備了干爽潔凈的新衣。 祁昭浸在水里,將胳膊搭在浴桶上,見蘭茵抱著肚子站在一邊,靜靜地看他。 “都怪我……”他說了這一句便滯住了,再說不下去。 蘭茵依舊維持著方才的動作,靜靜地看他。 他道:“我回來的路上想了,甘州這一去離長安遠不說,還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回來。你又要生了,不可能跟著我千里跋涉,所以唯今之計……”他停了口,小心翼翼地覷看蘭茵的臉色。 蘭茵道:“說呀,唯今之計是什么?” “……我辭官,不跟他們玩了。” 蘭茵圍著浴桶走了兩步,手撫在肚子上,道:“辭吧,你辭官挺好的,不指望著能跟你大富大貴,起碼不用擔(dān)驚受怕,也不會守寡,這孩子生下來也不至于沒爹?!?/br> 祁昭仰頭看她:“你是不是生氣了?” 蘭茵不作聲,往前走了幾步,說:“我原先指望著毓成能認祖歸宗,能得到本該屬于他的一切。我也希望你能官運順?biāo)?,扶搖直上,不必日日看別人臉色??山?jīng)歷了這一場,我發(fā)覺什么都不如活著重要,若是連活都活不下去,登上高位又能如何?官至左相又能如何?” 祁昭原本安靜聽著,聽到最后一句,猛地抬頭看她,震驚至極。 “你,你……” 蘭茵垂眸看他指著自己結(jié)結(jié)巴巴說不出話的樣子,回過頭去,拿起銅勺往爐里添香片。 “自從懷了這孩子我總是做一些奇怪的夢,夢中與現(xiàn)實一樣,皆是你我的故事??捎峙c現(xiàn)實不一樣,我們相愛卻相疑、相離、相互傷害。這幾日你不在家,我們的結(jié)局終于清晰入夢……是謝靜怡殺了我,不對,她是要殺你,我替你擋住了,你抱著我一直哭,哭的我很是難受,一下子驚醒了。從這以后再也沒做過這樣奇怪的夢?!?/br> 祁昭仰頭怔怔地看她,熱騰騰的水霧迷蒙了雙眼。 蘭茵靠近他,衣衫上縈著香片的甘冽醇香,問:“你不是一直擁護蕭毓桐嗎?為什么又反過來扶持毓成?” 祁昭眨了眨眼:“我還以為你會問我,是不是真的愛你,還是因為愧疚……” 蘭茵又沉默了,靜靜地盯著他看。 祁昭被她盯得后脊背發(fā)涼,舉手投降:“你夢到的那些并不是夢,我切切實實經(jīng)歷過,可是死了之后又回來了……” 蘭茵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驚訝,低聲問:“什么時候?” “兆康二十四年,就是你與盧楚來找我營救姬云澤的前幾天?!?/br> 蘭茵點了點頭,似乎與她所料一般無二。她的視線渺遠渙散,落在幽靜的內(nèi)室里,令人揣摩不透心里在想什么。 浴水不知覺間已有些涼了,祁昭浸在里面,不禁打了個哆嗦,抬頭看看若有所思的蘭茵,道:“能不能先讓我出來……”說完打了個噴嚏。 蘭茵如夢初醒,忙拿了綿帕給他擦干凈,又幫他將新衣衫穿戴完畢。 她正為他平整相疊的衣襟,祁昭低頭握住她的手,溫聲說:“不要怕?!?/br> 蘭茵一怔,在他溫?zé)岬恼菩睦锊呕腥话l(fā)覺自己的手冰涼。是呀,她在害怕,不管愿不愿意承認,她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沉定堅強。 那些記憶太過悲愴、凄涼,以至于不由得陷入其中,難以掙脫。 可事到如此,她還是得務(wù)實一點,再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