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所有人，都只會成為你的回憶。而唯有她，會存活在你的眼里，你的心中，從頭至尾，存活在你所有高興，燦爛的記憶——”

    高湛看著她，終歸是開了口，他的聲帶著幾分啞然，“不會的，我這一生都遇不到了。阿妧，我的眼里，我的心中...只有一個你?！?/br>
    趙妧看著他。

    她的眼里仍是和煦的笑，而她的面上亦帶著幾許柔和，“你還小，你的一生也還很長，你終歸會遇到的?！?/br>
    而后，趙妧看著他，又說下一句，“我該走了?！?/br>
    高湛看著她，手緊緊握著韁繩，再人落下車簾前開了口，“你還會回來嗎？阿妧，你還會回來...看我們嗎？”

    趙妧搖了搖頭，她望了眼那無邊無際的藍(lán)天，而后是與人說道，“不會了?！?/br>
    她這話說完，不再看他，亦不再說話，落下了車簾...馬車依舊緩緩的往前去。

    而高湛手握韁繩，看著那馬車漸行漸遠(yuǎn)。

    他合了眼，腦中滑過初遇時冷淡的趙妧，漸漸展開心扉的趙妧，策馬揚長街肆意而笑的趙妧。而后是合歡樹下，握著一本書，與他抬頭笑說一句“你來了”的趙妧...

    高湛睜開眼，茫茫一處，已無那熟悉的馬車。

    而他依舊手握韁繩，卻不知往何歸去...

    少年將軍，一生順風(fēng)順?biāo)?，偏偏遇見了她?/br>
    不知何時，他的身邊多了一輛馬車。

    有人打了車簾，是個風(fēng)光霽月的青衣男子，他順著高湛的眼一道往那處看去，良久才說下一句，“她已經(jīng)走了?！?/br>
    高湛未說話，他的手仍緊緊握著韁繩。他未看人，最后也不過看了眼那無盡茫茫處，騎馬往來時方向去。

    茫茫天地下，徐修雙手jiāo握看著那無盡空無處，搖了搖頭——他慢慢合上了眼，靠在車廂處，腦中滑過許多事，最后卻化為一笑。

    第91章 歸京

    七月下旬, 一輛馬車駛進(jìn)了汴京城。

    卻是去歲離京的主仆三人。

    馬車已進(jìn)了城內(nèi)一處熱鬧地，趙妧伸手打了半邊車簾，看著外頭人來人往, 聽著外頭的聲響。

    她的面上帶著笑, 眼滑過外頭的一屋一景...

    一別經(jīng)年，這處卻依舊如往日一般。

    馬車至長公主府的時候, 早有奴仆在外等候，男的女的連著排成了一隊, 打首的是六順...趙妧的眼滑過他們, 聽著他們整齊而又有力的一聲, “恭迎長公主歸府?！?/br>
    “恭迎長公主歸府...”

    趙妧的眉眼有幾許舟車勞頓后的疲累，可她的面容卻還是笑著的，帶著歲月過后的從容。

    而后, 她看向那蔚藍(lán)天空下，尖尖屋檐角上，有幾只鳥兒撲閃著翅膀越過這頭去了那頭...

    趙妧的面上緩緩綻開一個笑來，“我回來了?！?/br>
    ———

    午間。

    趙妧由幾個丫頭伺候著, 好生洗漱了一回，又換上了一身常服，這會便坐在臨窗的塌上...一面是由六順絞著發(fā), 一面是接過四惠遞來的玫瑰香露，抹在了耳后和手腕那處，聽六順輕輕說來近年來的事。

    “您走后不久，秦公子便也走了, 如今后頭只住著柳公子一人...”

    “四月的時候，王六姑娘回來了，還來找過您一回，知曉您未回來便走了?！?/br>
    她這話說完，是停頓了下，才又輕輕說了一句，“還有一樁事，宮里頭有兩位貴人有身孕了，如今快是生產(chǎn)的時候了。”

    趙妧抹著玫瑰露的手一頓，先前話她不過是應(yīng)下一聲，如今聽得這句卻是良久才開了口，“皇家子嗣，是件好事?！?/br>
    可后來，她看著外邊碧海青天的時候——

    腦海里劃過那個舊歲里喚她“妧妧”的清雅fu人，而后是那個只見過一回便香消玉殞的淡然女子...還是輕輕嘆了一口氣。

    ———

    隔日，早間。

    趙妧坐在馬車?yán)?，她的手中握著一本書，正一頁一頁的往下翻著?/br>
    她今日是要去宋宮見她的母后與哥哥。久別一年有余，路上書信不好常來往...

    她，是真的想他們了。

    趙妧這般想來，這本書便再也看不下去，索xing便擱下書放置一旁，打了車簾往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