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那年趙妧進(jìn)來時(shí)，老者就是這般稱呼她的。

    是...她嗎？

    他握著茶盞的手有幾分輕顫，而后他側(cè)眼看來。

    便瞧見秦清身披斗篷，手中還握著一方布簾，瞧他看來，便松了布簾，輕輕頜首，喊他一聲，“徐公子。”

    不是她。

    徐修眼中的光芒散去。

    而后，他擱下茶碗，也與她輕輕頜首，回一聲，“秦姑娘。”

    那老者見兩人認(rèn)識(shí)，便也不再多說什么，笑著往徐修那處多添了一壺茶，一杯盞，便讓兩人好坐。

    秦清看著他眼中消失的光芒，袖下的手輕輕蜷了起來，而后卻也只是輕輕一笑，松開手，往人那處邁了步子，“打擾了。”

    “無妨?！?/br>
    兩人同坐一堂，徐修竟也無甚感覺。

    他倒一碗茶，遞予人，開了口，“秦姑娘竟也曉得此處？倒是...讓徐某意外了。”

    秦清接過茶，謝人一句。

    而后，她握著茶盞，蘊(yùn)著那茶壁處貼來的熱度，笑著開了口，“長(zhǎng)公主...往先，請(qǐng)我來過一回?！?/br>
    徐修倒茶的手一頓，而后他擱了茶壺，握了茶盞喝下一口，“原來如此?！?/br>
    秦清仍看著他，看著他垂了眼遮了眼中情緒，看著他握著茶盞的手用力收緊...她搖了搖頭，輕輕一笑，也垂了眼飲下一口茶。

    這廂，很靜。

    唯有那暖爐上滾著的茶水，輕輕沸騰著。

    “她說，什么了？”

    徐修的聲很輕，也很淡，唯有那話中幾許空音，透出幾許緊張來。

    “她說對(duì)不起我?！?/br>
    秦清的聲也很輕，她看著徐修收緊的手，輕輕一笑，絮絮說起來，“為早年的天真爛漫與自以為是，與我說聲抱歉。她還說，她原以為——得到了這世間最好的愛情，卻不曾想，你的心里眼里，根本沒有她?！?/br>
    而后，她擱下茶盞，“她原以為，她喜歡的人，也會(huì)喜歡她?！?/br>
    徐修緊握茶盞的手，骨節(jié)分明。

    而后，他擱下茶盞，抬頭看著外邊那株桂樹，聲很平，“她沒有什么對(duì)不起的，是我，對(duì)不起你?！?/br>
    “對(duì)不起她?！?/br>
    他仍看著外邊那株桂樹，聲仍很平，“我把所有無力解決的，無法解決的，都推給皇權(quán)，推給她?！?/br>
    “我以皇權(quán)這個(gè)借口，來麻痹自己，麻痹別人。”

    徐修的面色仍很平，而后他轉(zhuǎn)頭看著秦清，聲亦很穩(wěn)，“其實(shí)從一開始，都是我的錯(cuò)?！?/br>
    “我的錯(cuò)，錯(cuò)在從頭到尾，未曾給你一個(gè)明確的回復(fù)?！?/br>
    “我的錯(cuò)，錯(cuò)在我不敢違抗皇權(quán)，亦不敢讓別人知曉一絲我對(duì)這樁婚姻的不滿。卻在娶她之時(shí)，心生怨憤。娶她之后，亦不曾拿真心待她...最后，傷了她一片赤誠(chéng)之心?！?/br>
    徐修的面上仍很平靜，心下卻不穩(wěn)，帶著幾許輕嘲，“其實(shí)從一開始，都是我錯(cuò)了啊?！?/br>
    秦清的心里，說不出是一種什么感覺。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徐修，讓人不知該如何訴說。

    她只是覺得徐公子，相較以前，活的更加像個(gè)人了。

    是那位長(zhǎng)公主，讓他活的更加像個(gè)人了。

    秦清抬了頭，她看著徐修，素來柔和的面上帶著幾分堅(jiān)定，她的聲仍很輕，卻帶著不容置喙，“徐公子，你不曾對(duì)不起我?！?/br>
    “當(dāng)初你我二人，男未婚，女未嫁?！?/br>
    “一個(gè)緣字，讓你我二人，因各自欣賞而走近。而也是這一個(gè)緣字，讓你我二人，最后無疾而終?！?/br>
    秦清看著徐修，絮絮說來，“徐公子，這無關(guān)個(gè)人的過錯(cuò)。皆因這緣之一字——”

    她的聲停頓幾分，而后，眉眼含笑，輕輕說來，“緣聚緣散，罷了?！?/br>
    她說完這話，仿佛這些年，郁結(jié)在心的那股思緒，終于消散了出去。

    而后。

    她看著那木頭窗欞外的那株桂樹，正隨風(fēng)拂掉一身白雪，呈現(xiàn)出那原本該有的模樣。

    秦清想起那年，碧海晴天。

    她推開書房的門，屋里那一襲青衣的俊年郎與她點(diǎn)頭，而后是很淡一句，“秦小姐?！?/br>
    “徐公子?！?/br>
    秦清的眼仍看著外處。

    這些年，她把自己囚于過去，困住了自己。

    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