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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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是連綿不斷的陰雨天,但這街上還是人來人往,也多的是一身西服的商業(yè)精英在雨幕手捧咖啡悠然自得的在街角邊淋雨邊交談著。 剛回來的她站在樓下?lián)沃鴤闾ь^看,眼前除了灰色的天,就是隔壁的寫字樓,動作還挺快,幾天時間加了叁層,但怎么越看越奇怪。 高度加叁但多出的長度豈止加叁,新建筑好似一只龐然巨獸,將她的住處緊緊的掩在自己的屋檐下……遮風擋雨。 奇怪的樓被她拍了一張照,她發(fā)給了薛朝華,沒配什么文,只是單純的一張照片。 雨,總是貫穿了整個中港。 自從在廣州知道那些事后她已經小心到盡量足不出戶,咖啡店都很少去。 但海嘯無法攔截,總會先一步登陸。 時間又過去了一個月,早春的清風吹過了她的臉,秦睿縮在被窩里看著早間新聞,隔壁的寫字樓已經被神秘買家以叁十二億港幣全部買下,并且更名為7字樓用于一家婚紗店的內場拍攝地。 櫥窗里整齊亮眼的v字低腰的滿鉆婚紗旁是熨燙無瑕的歐式典禮燕尾服,簡約又不失華麗。 她昨天曾駐足欣賞那一窗之隔的鳳凰服良久,比例協(xié)調的模特身上那件布滿金銀手繡的秀禾服讓每個女人一瞬間都會為之動容,產生一種當場和伴侶結婚的酥麻感。 秦睿輕嘆一聲整理好東西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四月的一天,薛朝華又在夜里敲響她的門。 她睡眼惺忪的跑去開門,男人一把將她擁在懷里,關門,將她壓在門上緊緊的抱著。 “好凍。”他委屈到語言都切換成了粵語,整個人都是疲憊不堪的。 她抱著男人的腰靠在他胸口,“到了春天,不會凍了?!?/br> “你好像游戲里不固定刷新的小怪?!鼻仡R参?/br> 她捏緊薛朝華的衣服聲音很輕又帶著一絲哽咽。 男人唇角彎起嗯了一聲,“怎么不花錢,你那點錢自己攢起來吧,花我的?!?/br> “我沒有你也過的很好。”她心里委屈極了嘴上還是硬的,但淚水已經打濕他的胸口透過衣料被他感受到。 “是嗎,那我走了,不要你了?!毖ΤA半開玩笑的說著戲言,還未完全松開她就被秦睿緊緊抱著。 她額頭抵在他胸口放聲大哭,薛朝華低頭揉著她的后腦安慰著她,“好了好了,我不會不要你的,永遠不會。” 自己惹哭的小女孩,自己哄。 “你到底在哪……為什么不說?!彼穆曇舯徊剂习?,整個都悶悶的。 “在你心里就行了?!彼麑⑷吮鹑ネP室,順手拿了一卷紙。 一腳關上門兩人平躺在床上,秦睿鼻尖紅紅的,被淚水打濕的睫毛也聚在一起一雙眼好似星河般盯著天花板。 男人擦過她的淚將胳膊墊在她腦下,一手拉起她的手,“怎么不戴?!彼趩栂У慕渲?。 “怕丟?!鼻仡;亓藘蓚€字,枕在他胳膊上閉上了眼。 薛朝華低笑一聲,“丟了再買唄?!?/br> “那就買不到一模一樣的了?!鼻仡冗^身整個人依偎著他,鼻尖全是他的氣息,比任何安神香都好用。 她的眼神一點點描繪著他的眉骨,鼻梁,唇瓣,下頜,描繪著那張惹人憐愛的臉。 “隔壁的樓好奇怪呢。”男人明知故問,感受到她的視線將將她的手指捏來捏去。 “7字樓?!彼龁≈曇艨粗膫饶?,一顆鼻梁上的痣都讓她喜歡的緊。 “7字樓下有我的妻子。” “你好會說情話?!?/br> “話只對你說才有情的感覺。給你換一個更安全的地方也可以,但現(xiàn)在不方便,我被盯上了?!?/br> 秦睿抱緊了他的胳膊,把玩著他的手指,手腕上依舊是那塊冰涼的江詩丹頓。 “你會死嗎?!彼苯亓水?shù)膯柫顺鰜怼?/br> “我不知道?!彼泊鸬睦鞣韺⑺龎涸谏硐?。 “那骨灰是誰的?!彼浦鼓腥嗣撘路膭幼?,盡管自己的手已經摸上了他凸起的腹肌。 “你猜猜?!彼室獠徽f吊著她的胃口,看著她的小臉又笑了一聲,“不是陳源,他還活著呢?!?/br> 窗外是響徹整夜的暴雨,窗內是將小床做的吱呀吱呀的兩人。 她是被雨后的青草味叫醒的,薛朝華輕手輕腳背對她在床尾穿著衣服。 往外看去,天依舊灰蒙蒙,布滿黎明之時的霧氣,樓下也已經有了叮叮車的動靜。 “你要走了嗎。”她翻身下床往廚房走去的時候輕飄飄的問。 男人嗯了一聲看著她在廚房忙碌,扎好頭發(fā)又在面包機里烤面包,自己動作很輕了,還是吵醒了有起床氣的她。 “別麻煩了,給你做就行了?!毖ΤA系好紐扣出言制止她放兩片的舉動。 秦睿不聽,自顧自定好時間去了浴室。 水聲傳來,夾雜著她的淚流入海里。 她洗完出來坐在臥室吹著頭發(fā),薛朝華拿過煮好的牛奶燕麥粥端了出來。 “吃吧,我只找到了燕麥,你一個人過的還挺清苦。” 秦睿點點頭,扎好頭發(fā)坐在了餐廳。 一頓早飯的時間,陽光已經穿透云層照了下來。 天好像晴了。 他走后不久一個尋常的夏夜,一枚加了料的纖維炸彈被投進了她的臥室,秦睿在半夢半醒間被帶上靜音飛機。 她夢到自己又遇到了那條眼鏡蛇,不過這次的夢境明顯玄幻起來,他變成人身將自己壓在身下,捧著她的臉捏著她的臉頰親吻。 但畫面一轉,她清晰的看到他的舌頭在自己眼前分叉。 秦睿在化學藥效下分不清現(xiàn)實和夢境,她只記得自己在夢里瘋狂干嘔,醒來時渾身都是冷汗。 眼前陌生的環(huán)境,讓她覺得自己又夢游了。 有人,能夢游出國嗎。 身上還是自己的睡衣,她從陌生的床上下來拉了拉門,已經被從外鎖住了。 叁面窗戶也從外釘了木板遮住陽光,浴室唯一的小窗口太高,她看了一圈都沒什么工具能讓她站起來看到這是哪。 唯一分辨白天黑夜的方法還是墻腳的立鐘,吃的喝的都在睡醒時出現(xiàn)在桌上。 她特意熬了幾天,但一過夜晚十二點房內所有換氣就涌入一種催眠氣體,讓她不想睡也得睡。 秦睿掰著手指過日子,被帶來的第二周她已經近乎于精神失常,整天除了睡覺就是坐在凳子上看著立鐘走過一分一秒。 今天,暗色的松木門被人從外打開。 她幾乎是跳下床往門口搖搖晃晃的走去,來人是她最想不到的。 蕭鑾那早已精神失常的母親。 依舊是那樣風韻猶存,臉上帶著淺笑自己推著輪椅給她打開了門。 “阿姨……”她瑟瑟縮縮的從內走出來,跟在女人身后往外走去。 但又明顯不是夏威夷,這里很冷,冷到她接過了阿姨身上的毛絨披肩。 “這里是哪,阿姨。” “你有見到我的花花嗎。”女人略過她的問題反問,聲音蒼老極了。 花花,哪種花兒嗎。 “是什么花?!鼻仡6紫律?,不解的問著對方。 “花花就是花花。”女人推動輪椅向著另一個方向走遠,秦睿這才皺著眉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 有叁個她高的水泥墻擋住了外面的世界,上面還加了通電的鐵絲網,這里四面八方都被加高圍了起來,自己好像那被困井底的蛙一樣。 庭院時時有著一身黑色迷彩戰(zhàn)斗服的小隊經過,戴著黑色的fest頭盔背著kkg28(精確射手步槍)準時準點的進行軍事訓練,而面罩上是沒有一絲感情的眼,各種顏色的眼睛更讓她分不清自己被帶到了哪。 “白費力氣。”阿姨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秦睿站在叁個摞在一起的箱子上想要出去。 她沒有回頭,恐高是一方面,還差一點自己就可以避開電網看到外面是哪。 看了一會秦睿就氣喘吁吁的爬下來,高墻之外,隱隱約約是更高的墻,媽的。 “阿姨…這到底是哪啊。”她彎著腰喘著大氣,暴躁的聲音引得一旁的休息的作戰(zhàn)小隊都笑出了聲。 沒有人回答她,寂靜無聲的院子跌落了幾滴雨,她看到阿姨頭也不回的走向院中心,停下,仰起頭感受著雨水的洗禮。 奇怪了,蕭鑾怎么不來看他媽呢。 第二十天,她用一點專業(yè)知識幫隊長紅葉解決了接收器的故障問題得到了他一部分信任。 自己和阿姨住在墻內一棟意大利式建筑的別墅內,后面的小洋樓住著小隊和醫(yī)療人員。 小洋樓的后面是一個軍用信號接收器和探測器,和一部分她看不明白的干擾器。 探測,探測器,探測什么呢。 第叁十叁天,紅葉告訴了她一部分實情,他們小隊七個人互不相識都均以代號為名,是來自全球各地的殺手組成。 主要任務就是看住阿姨,順便看住她。 這是美國哪里,沒人知道,小隊人員叁天一小換十天一大換,沒有彼此熟悉的時間就會洗牌,但這個墻內,紅葉是最高指揮官,不會被洗掉。 紅葉坐在屋內的凳子上盯著正在看一本德語書的她,“seriously,wegetpaidtodothis,andwedon'tknowwho'sbossit.”(說真的,我們只是拿錢辦事,并不知道幕后老板是誰。) 秦睿點點頭翻了一頁書,“so,iwasforcedtojointhisgame.”(所以,我也被迫加入這個游戲嗎?”) 紅葉聳肩擺了擺手,“sofag?!?/br> 他取下繁瑣的頭盔夾在胳膊下朝她走過來,身上的槍未卸下聽的秦睿一陣后怕,“zyra,我明天要去出任務…你有什么需要的,rmoгyпpnnxдлrte6r?!保ㄎ铱梢詭湍銕нM來。) 紅葉中文一般,最后一句話索性說了自己的母語。(俄語) 秦睿低頭思考著,“可以把我?guī)С鋈帷!?/br> 紅葉笑聲爽朗的搖了搖頭,伸出食指搖晃著。 再次見到紅葉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外面發(fā)生了什么她并不知道,連紅葉都能被調走了很久。阿姨情況也變得相當不穩(wěn)定,幾乎和醫(yī)療團隊住在了一起24小時被監(jiān)護著。 處理完槍傷的紅葉提著一個塑料袋光著膀子,趁著夜色敲響了她的房門,“tamponsandbrownsugar?!保ㄐl(wèi)生棉和紅糖。) 秦睿有點意外,道著謝接過,掃了一眼紅葉的傷,下腹部被綁帶勒著隱隱約約滲出血跡,上半身幾乎是全覆蓋的野性紋身。 “iwenttos.africa,hadafightinthedesertthere,我還打中了他們的女老大一槍,gotalotofrewards.”(我去了南非,在那進行了一場交鋒,~,得到不少獎勵。) “他們是怎么給你報酬?”秦睿托著腦袋聽著,問出來自己的問題。 “打入內部銀卡,又不會死,有退路的?!奔t葉呲著牙坐在凳子上,一手捂著自己剛取出子彈的腹部。 “和誰交火了?!彼謫枺樖纸o紅葉倒了一杯水。 “我并不知道,或許是南非的毒販吧?!奔t葉喝了口水,摸了摸口袋點上一根煙吸著。 “你不介意吧,這是來自中國的煙。”他抬手扇了扇煙霧,后知后覺的給她介紹著。 “不介意,是長樂啊?!鼻仡?戳搜埸S色的煙盒,細支長樂,味道很柔,她也喜歡。 “你有沒有惹到什么人,闖了什么禍所以被送到這里,外面的人說外墻是監(jiān)獄,再往外就我不知道了?!奔t葉遞給她一根煙,在燈光下試探性的詢問著她。 秦睿接過煙熟悉的點起,她吐出過肺的煙搖了搖頭,忽然又看向紅葉的眼睛,“難道是海嘯!” 紅葉彈掉煙灰若有所思,“不會,惹到海嘯他們組織會直接殺死你,怎么還會把你養(yǎng)在這里保護起來?!?/br> 秦睿失望的猛吸一口煙,紅葉說的也是。 但阿姨能惹了誰呢。 “探測出未來會下雪,注意保暖?!奔t葉走時給她留下一句話,秦睿盯著書的眼神更加堅定。 一直待著,絕對不是辦法。 小雪如期而至,只不過有點特殊。 特殊到她在樓下看了一眼就斷定出是人工雪,模擬四季嗎。那之前的披肩也可以推翻了,耗費巨資下的雪也并不是給自己看的。 重點還是阿姨。 秦睿換上了毛絨外套去了阿姨的房間,濃重的中藥味撲鼻而來,醫(yī)療團隊經過她身邊時秦睿聞到了一絲刺鼻的味道。 不同于中藥的苦,這個苦,自己在瑞奈島聞到過,是一種植物原材料的味道。 而瑞奈島,位于檀香山北部,自己也曾和蕭鑾登島游玩過。 她推開了虛掩的門,阿姨正坐在桌前寫著什么東西,她抬眼打量著阿姨的背影,“阿姨,最近下了雪,您注意防滑,還是別出門了?!弊约含F(xiàn)在和陌生人溝通的能力幾乎為零,對一個依賴輪椅的人也只能這樣套著近乎。 罕見的是阿姨點了點頭,看著她溫柔的笑了起來,她總覺得阿姨這張臉有點熟悉。 四邊形的眼尾上揚著彎起,阿姨指了指身旁的凳子,“坐下吧,不用客氣,我在夏威夷住了叁十年,你是第一位鄰居。” “這里是夏威夷的瑞奈吧?!?/br> 阿姨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的說著,“能讓這地方下雪,他還是那樣固執(zhí),我最討厭下雪了?!?/br> “誰?”秦睿反問。 “我的花花在哪,不知道被人養(yǎng)的好不好?!卑⒁毯雎运膯栴}又反問,這樣的對話秦??偸亲矫煌?。 “花花不是花嗎,花花是什么?!?/br> “你會寫信嗎,寄給我的孩子。”阿姨忽略她的話,從書桌掏出了信紙遞給她。 秦睿點點頭,“怎么寫,您有蕭鑾的地址嗎,我和他是朋友。” 阿姨愣住了,尷尬的笑著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的地址。” 羽毛鋼筆從阿姨手中滑落,滾到了一旁。 “他有空會來看您的?!彼兆“⒁痰氖?,將她的銀發(fā)捋到了耳后,順手將鋼筆合好放進了筆筒。 “他沒有看過我,我要休息了?!卑⒁坛槌鍪郑浦喴巫叩搅舜策?。 秦睿點點頭轉身離開,她走的很慢,余光看到了阿姨站起來拉開了被子。 這地方給她的感覺除了難熬就是詭異,自己已經是誤入恐怖片的npc了,也不知道華子怎么樣。 第不知道幾個月,秦睿已經熬到雙眼無神,清閑這么久頭發(fā)都長了不少被她隨手扎在了腦后。 她正毫無形象的坐在樓下的臺階上吸著煙,花園里的阿姨坐在輪椅上念叨著花花花花的。 忙完的紅葉端著飯盤坐到了她旁邊,“我打聽了一圈,外面的監(jiān)獄是老板私人的,像你們國家古代的私牢,關的都是叛徒和行動小隊抓回來查問的人,你難道也是叛徒?” 秦睿吐出煙拿過紅葉飯盤上的雞腿,猛啃了一口抬起頭,“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我想離開?!?/br> “被抓的人都在外墻,你在這邊,看來你是高級叛徒?!奔t葉遞給她一個雞翅,“每個月第叁個周一,暗門會來一條船,送當月這個地方的所有物資,但我都沒資格和那群人對接只能遠遠的看?!?/br> “暗門在哪?”秦??戳搜郯⒁虇栔?/br> “在洋樓地下室,我都沒去過,別說你了?!奔t葉笑了一聲給嘴里扒拉著飯。 “說真的,我能被送到這里,那你老板暫時就不會弄死我,我可以在他的控制邊緣最大化做很多事。”秦睿已經快要精神失常,她覺得自己和阿姨一樣需要營養(yǎng)師了。 “我勸你放棄,地下室的門鎖是虹膜鎖,暗門門鎖是聲紋鎖,百分百唯一性。” “這兩個鎖,大概率是同一個人?!?/br> “為什么?!奔t葉不解的問,看著她拍了拍屁股起身走人。 “賭唄,鑰匙只會在頂層的人身上,地廣人稀,又有幾個頂層?!彼^也不回的說著,整個人瀟灑極了。 陽光拉長她的影子,紅葉也拍了拍屁股朝著相反的方向離去。 當月第叁個周一,很快就到了。 自己的房間只有鐘,但阿姨的房間有日歷,秦睿去了幾次就記了下來。 她正站在叁樓天臺,拼了老命才從箱子上爬了上來,環(huán)視了周圍一圈高處的風景,但除了無邊的海洋什么也沒有,自己是被流放在這個孤島上了。 秦睿坐下來嘆了聲氣,這樣的日子一眼都看不到頭。 而薛朝華,已經在墻外和項競打的火熱,海嘯有軍方加成將薛朝華一路逼到了舊金山一號公路海岸,他還記得上次也是和海嘯的人交火。 自己連人帶車沖進了海里,差點直接海葬。 秦?;榻涞亩ㄎ辉谙耐模暮骄€申請一次次被美方駁回,明顯是要將他弄死在這邊。 薛朝華看了眼側腰的子彈擦傷,抬手摸了把細汗一手打著方向盤一手捂住了傷處。 杰克坐在轎跑的副駕上幾乎整個上半身都探出了車窗。他向后打開瞄準鏡,斜著腦袋觀察目標位置。 與此同時,后座的文萊緊緊地抱著一臺電腦,全神貫注地盯著雷達顯示器確定方位。在他們頭頂上方,海嘯調遣來的戰(zhàn)斗機吐出子彈后呼嘯而過。 一號公路向來非死即生,其險峻程度遠超人們所見所想。要想踏上這條路,超高水平的駕駛技巧僅是一張入場券而已。 此時此刻,薛朝華正全力以赴地駕駛著轎跑,速度接近160才得以避開后方緊追不舍的戰(zhàn)斗機射出的槍林彈雨。 砰—— 隨著一聲沉悶的槍響,杰克憑借精湛的狙法準確無誤地擊中了后方車輛的左前輪。剎那間,那輛車失去控制猛地側身翻轉,并與緊隨其后的車輛狠狠相撞。 幾輛車就這樣懸掛在懸崖邊緣搖搖欲墜。 短短幾秒鐘內,數(shù)輛汽車在他的槍下相繼爆炸,掀起滔天巨響和滾滾黑煙,也成功蔽住了敵方戰(zhàn)斗機的視線。 薛朝華看著倒后鏡的場面微微一笑,毫不猶豫地猛踩油門。只要順利抵達洛杉磯他就能恢復部分精力展開反擊。 防彈玻璃升起整個車廂也安靜了下來,杰克給愛槍換著子彈,薛朝華點上煙聯(lián)系著自己的人馬。 他還未出手解決項競,海嘯便先一步登陸。 “當真是名不虛傳啊?!蹦腥寺曇羝v至極,他騰出手看著手機上的消息,“繞來繞去,還得去瑞奈走一趟??章凡恍?,就海路,調一個郵輪過來從港口離開?!?/br> “好的,華哥?!蔽娜R淡定的應下,快速確定著航線聯(lián)系著船舶。 “直飛五小時就到了,走他媽的海路最快也要一周?!蹦腥宋站o拳在方向盤上狠砸了一下,“把時間縮短到叁五以內,她的定位怎么樣了?!?/br> “瑞奈有大范圍電磁波和頻率干擾裝置,定位范圍太大緯度被干擾無法確定,秦小姐的大概位置還在島北延岸附近?!?/br> “黃昏出發(fā)。離開美方領空調一架夏威夷的飛機和我們匯合?!彼豢梢皇赖穆曇敉高^風傳到了兩人耳中。 車子急馳而過卷起一陣風,將身后的直升機和追上來的車遠遠的甩在了身后。 十年前就沒有斗贏他,更何況十年后呢! 等郵輪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天邊被染成紅橘色,海洋也波光粼粼照耀著岸上每一個人。 薛朝華戴上了黑色的墨鏡,換上了一件純白的t恤和橘色的沙灘褲走上了甲板,脖頸上的銀鏈隨著他的動作輕晃,嘴里嚼著口香糖,杰克在他身后匯報著什么讓他皺了眉,一整個點煙的動作讓他整個人比黃昏還性感撩人。 他脫掉衣服光著上身接受醫(yī)生的縫合,依舊是不打麻藥生生忍下。薄汗一次次泌出,他眼前平板上是華藝科技的發(fā)布會現(xiàn)場直播。 雖山越代為出席但完成率百分百,仿生四肢已經解決了所有的磨合和ai力度感應問題正式在華南量產。 這是人類科技史上走的最快的一步,他用短短十年解決先天后天肢體殘缺問題,讓更多人看到了五彩斑斕的世界,也讓更多人輕而易舉的站起來跳的更高。 權利和義務的分配,不就是一個平等。 他笑了,穿好衣服點上一根煙看著四周無邊際的海洋笑了起來。 但平靜的海上,惹人心亂的是夜晚的暴風雨。 以前是她聯(lián)系不上自己,現(xiàn)在是自己聯(lián)系不到她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他才認。 “華哥!”杰克著急忙慌的敲響他休息室的房門,“華哥!后面跟上來一個船隊,是海嘯的小型艦隊,應該是來碰瓷的!” 薛朝華睜開眼拿起桌上的槍推開了門,兩人快速前往駕駛室,文萊正和幾位船長cao控著多如牛毛的按鍵。 “叁十海里之外,這些小點正在從太平洋的四面八方趕來?!?/br> “他們一旦使用大規(guī)模殺傷武器攻擊是違反海洋和平條約的!” “你覺得海嘯上的軍事法庭還少。”薛朝華冷冷的說,低頭看著眼前的雷達定了定心神,一群人頭密密麻麻的奔著自己就來了。 “整理武器,準備迎戰(zhàn),他要來,那就打!”他雙手叉腰踱步兩下,指著越來越近的小點怒喊。 “這個郵輪有配潛艇嗎!”文萊想到什么,看向了船長幾人。 看著對方點了頭后叁人的心都放了下來。 軍火庫彈藥足夠,近戰(zhàn)遠戰(zhàn)數(shù)不清的子彈和頂級軍火,男人站在軍火庫門口沉思半晌,“聯(lián)系家勁,讓他將加墨的??兆鲬?zhàn)隊兩小時以內調過來,無論如何也要掩護我在瑞奈登島!” 文萊應下在門口席地而坐cao控著平板發(fā)送加密信息,而天空,已經逐漸變成墨色。 海嘯來勢洶洶船長幾人打著配合加快了馬力往夏威夷沖去,而休息室里忙完的叁人正打著斗地主。 “臥槽,你上來就是一個大飛機!”杰克叼著煙整理著自己的牌。 “我直接就是炸彈!”文萊扔出兩張牌。 “搞得我沒有大小王一樣!”華子也叼著煙,時不時看向窗外漆黑一片的海洋。 “老大,加墨的人快到了!”船長敲了敲門,聲音振奮著人心。 薛朝華將牌一扔穿上衣服扛起狙擊槍就拉開了門,他轉身看向杰克,“我去找一個熱成像鏡。你倆去指揮加墨打配合,海嘯來多少土淹多少!” “是!”兩人的聲音自身后響起,薛朝華滅了煙去往底下的軍火庫。 拉開艙門時映入眼簾的天空上全是他能調到的所有戰(zhàn)斗機群,他在軍火庫選了一把巴雷特裝上熱成像便走了出去。 黑暗替他打著掩護,船舶已經開放了紫燈點燃整個郵輪周身,紫光不會融于黑暗。 他借著光無視耳邊直升機卷起風浪的聲音走向頂樓,調整好方位后打開了熱成像。 小小的熱成像里全是橘色的人,男人閉上一只眼歪著頭,叁點一線,一槍射出。 巨大的后坐力幾乎震碎了他的肩胛骨,男人揉著肩拿過熱成望遠鏡換了個窗口觀看著。 他打中的軍官被提著肩膀直接扔下了船,薛朝華怒罵一聲,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血腥味能引來的不只是鯨,但速度快倒也沒什么事。 他抽出對講機下發(fā)著作戰(zhàn)指令,幾乎同一時刻天上所有的加墨直升機都向著后方艦隊進行無差別掃射,一點點將小艦隊逼遠到他的射程之外。 漆黑的海面一瞬間被火光點燃,耳邊盡是子彈穿過的撕裂聲和螺旋槳的咆哮,望遠鏡里則是無數(shù)尸體被扔進太平洋。 他看了看距離,這地方離瑞奈還有個十萬八千里呢。起碼要幾百海里開外自己才能開著直升機先一步趕往瑞奈,在這之前她和他都要活著。 手腕上的腕表指向3,但現(xiàn)在的夏威夷還是凌晨十二點。(洛杉磯比夏威夷時間快叁小時) 薛朝華席地而坐緩和著肩胛的劇痛,他脫掉了自己的上衣,側腰的傷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縫了開,開了縫,簡單的擦傷也不見好還滲著血。 而秦睿已經獨自住在這里兩天了,阿姨被直升機接走,去哪沒人知道。 她在夜晚翻進了阿姨的臥室在里面查找著能用的東西和線索。 開燈后內里英式風格的臥房搬走一部分家具后比她的臥室還簡單,抽屜里全是零零散散的白色藥片,甚至一個藥盒都沒有。 秦睿坐在了書桌前嗅著周遭的苦澀中藥味,她思索再叁還是翻開了阿姨??吹臅?。 是一本林徽因的散文集。 她剛翻開書頁便停留在了阿姨經常看的那一篇,有一句話用鋼筆畫了起來。 “比一閃光,一息風更少痕跡,你也要忘掉了我,曾經在這世界里活過。”——出自《情愿》。 秦睿心里泛起一絲漣漪,她合上了書放回原位置,正欲離去時看到了書架一本即將掉下的書。 她邁步走了過去拿下,書本經常被翻開的一頁夾了一張照片。 是那個時代的婚紗照,潔白如雪的婚紗和漆黑如墨的黑禮服相呼應和阿姨手中的絲制手捧花組成一幅幸福美好的畫面。這張照片邊緣已經軟化,顯然阿姨經常拿在手中摩挲,以至于兩人臉頰上也多出來指腹擦過的幾道痕跡。 庭院清風忽起,她手中的東西一瞬間滑落在地。 婚紗照也輕飄飄的落下,那張照片里的男人,瞳孔顏色和朝華如出一轍,女人,便是年輕時的阿姨。 阿姨,不是蕭鑾的母親嗎。 那蕭鑾的父親,她只知道姓項,只是未曾想他就是項競。 這世界真小,小如莫比烏斯環(huán),走來走去和這些恩怨淵源還是繞到了一起。 花花,是華華吧。 她坐在自己臥房盯著立鐘沉思,阿姨叫喬含,本該死于墜崖的女人被關在夏威夷叁十年,直至精神世界崩塌,夏威夷的每個島,都是她一人的監(jiān)獄。 原來她找到花花了,兩年前就找到了。 自己只是來了叁月便被冷折磨到要瘋,叁十年,怎么熬,還是痛失愛子和丈夫之后。 她無法想象出喬阿姨生下華子后怎么被帶到這里,又是怎么忍下一切生了蕭鑾。 但現(xiàn)在喬阿姨的花兒長大了,長成一棵參天大樹在雨夜里伸出臂膀保護他所愛之人。 時間又過了一天,阿姨離開后這里變的炙熱難耐,高溫和海鹽味才讓她更加確定這里就是夏威夷。 她現(xiàn)在將那張婚紗照隨身攜帶,每次去阿姨的臥房,心情總是無比沉重,心更痛。 取下體溫計時她才確定自己是真的發(fā)燒了,叁十八度多。 秦睿披了個外套搖搖晃晃的往洋樓處走去,阿姨雖然被帶走,但他們也不至于看著自己燒死在這里吧。 紅葉去出任務已經離開了兩天,現(xiàn)在這里還有叁個隊員駐守,她打過招呼后敲響了醫(yī)生的房門。 “我需要降溫藥,有降溫貼也可以?!鼻仡D_下發(fā)軟,迷迷糊糊的坐到醫(yī)生對面。 “沒有,只有止痛藥。”醫(yī)生擺擺手,用手背試了試她的溫度,“你再來晚點直接自焚了,我去找點冰物理降溫吧?!?/br> 秦睿道謝后將唯一的止痛藥咽下,這個房間虛掩的隔間門內全是cao控干擾器和電磁波裝置的設備,她看清后一瞬間站起了身。 但自己對這些東西的研究和知識也只是來源于在蘇黎世留學的一年,她看著按鍵和按鈕猶豫著,最后確定了隱藏裝置開關后按下。 東西沒什么反應,秦睿索性重新坐在了位置上。 但太平洋的人看到雷達定位后眼睛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