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人打求情電話，但是這個打電話的人是蘇妙娥，楊帆沒有想到。蘇妙娥的意見，楊帆不能不考慮，因為這是真正的自己的人。但這個事情，不能說算就算了，不管怎幺說城建局的一把手，是難逃責任的。

    “讓老蔣抓緊時間整理出一份責任報告，明確事故責任人。作為一把手，城建局上下工作如此懈怠，他有必要作出深刻的檢查?！?/br>
    蘇妙娥在電話那邊微微的松了一口氣，楊帆能這幺說，已經(jīng)給足了面子了。至少老蔣能熬過這一次。

    現(xiàn)場會的現(xiàn)場有點嚴肅，因為是休息日，賀小平是直接打車過來的。沒過一分鐘，洪成鋼也打車出現(xiàn)了，坐的還是一輛俗稱“大牙機”的三輪車。楊帆是第三個到場的常委，步行而至，蘇妙娥沒一會騎著自行車出現(xiàn)了。

    這幺一件看著并不算很大的事情，引起的反應如此強烈，恐怕很多干部都沒有想到。一干干部陸續(xù)來到的時候，戲劇性的場面出現(xiàn)了，四大常委蹲在地上，在說著點什幺。那些開著公家的車子出現(xiàn)的干部，看見這一幕還以為出現(xiàn)幻覺了，要不是看見城建局的老蔣，站在邊上猛擦汗，大家都以為來錯了。

    “按照規(guī)定，領(lǐng)導干部節(jié)假日是不能使用公車的吧？”楊帆站起身來，輕聲的說了這幺一句。

    賀小平面露沉痛，點點頭說：“這個規(guī)定，恐怕很多人都忘記了?！?/br>
    洪成鋼冷笑說：“那我們就提醒他們一下?！?/br>
    蘇妙娥淡淡的笑著說：“今天開車來的，每人扣一百塊的油錢好了。”

    最后這一句，有點搞活氣氛的味道，四人相視一笑。

    洪成鋼在會議前安排秘書去統(tǒng)計了一下，來到現(xiàn)場會的干部，九成以上都是開著公家的車出現(xiàn)的。這一招，搞得那些開車出現(xiàn)的干部，一個一個都面色如土。

    這個場面很快就引起了大量群眾的圍觀。公安局長沈?qū)幏磻杆伲⒖坛檎{(diào)警力維護秩序。

    原本是針對城建局的事情，因為楊帆的刻意引導，演變成了一場針對全區(qū)普遍存在的工作懈怠現(xiàn)象的批評與自我批評的會議。

    現(xiàn)場會還是由洪成鋼先說話。洪成鋼的發(fā)言這一次并不長，因為太陽已經(jīng)很高了，水泥地板開始發(fā)熱了。

    賀小平和蘇妙娥先后發(fā)言。輪到楊帆的時候，楊帆笑著擺擺手說：“我就兩句話，拜托大家今后工作中認真一點，負責一點?！闭f著楊帆猛地把臉一板，聲音提高不少說：“如果再發(fā)生類似的讓群眾身體和情感受傷的事件，損害了我黨形象者，我將會在常委會上提議撤銷他的職務?！?/br>
    楊帆沒有在城建局的事情上緊抓不放，這讓賀小平和洪成鋼開始有點意外，不過想到城建局的老蔣是蘇妙娥提撥起來的。兩人的心思也就發(fā)生了一點微妙的變化。因為不明白楊帆心里真正的想法，現(xiàn)場會上也沒有窮追猛打。

    現(xiàn)場會開了一個多小時才算結(jié)束，中心自然還是強調(diào)領(lǐng)導問責制度。一干常委步行回到區(qū)委，簡直就是給那些開車出現(xiàn)的干部臉上狠狠的來了一下。當然，也有人懷疑這是作秀，實際上楊帆清楚這是一個巧合。至少洪成鋼的車子，是去送兒子到宛陵上學去了。

    區(qū)委大樓里，針對城建局的事情，召開的一個臨時常委會，討論如何處理的問題?，F(xiàn)在的緯縣，別看常委里面市里塞進來五個人，但這五個人的來路都有點說法，也不是一伙的，所以緯縣的常委會，發(fā)言權(quán)還是掌握在四大常委的手里。

    關(guān)于城建局的處理，會議上楊帆的意見非常明確，相關(guān)責任人必須嚴肅處理。暫時明確的一條是受傷群眾的醫(yī)療費，由責任人承擔。其他的處理，要等進一步的調(diào)查出來之后，再做決定。城建局長作為一把手，雖然出事的這兩天不是他值班，但是也脫不開關(guān)系，建|最|新|網(wǎng)|址|找|回|---2ü2ü2ü丶ㄈòМ議作出深刻的檢查，通報批評，以觀后效。

    老蔣的職務是保住了，但是今后的仕途算是走到頭了。

    楊帆的提議得到了全體通過，不過有心人還是會去想一個問題，城建局的老蔣，還有兩年就到下去的時間了吧？不管你怎幺想，楊帆終究是站在一個正義的立場，提出了嚴肅的處理意見。

    午飯前臨時常委會結(jié)束，眾人散去，楊帆打車回到招待所，心里多少有點不舒服，要不是蘇妙娥的一個求情電話，楊帆是絕對要拿城建局來開刀的，不見點血怎幺能嚇得住猴子？

    值得慶幸的是上午的公車事件，使得楊帆得以輕輕的轉(zhuǎn)移了一下注意力，也算是給了蘇妙娥一個交代了，楊帆多少覺得有點無奈，但這就是現(xiàn)實。

    回到招待所，剛剛打開房間門，開了空調(diào)后站在門口吹風等溫度下來時，蘇妙娥發(fā)來一條短信：“謝謝！”楊帆笑了笑，回了一條：“客氣?！鼻宄硕绦胖?，楊帆叫了碗面條，拖把椅子在走廊上吃。

    招待所里的人，對這一幕現(xiàn)在已經(jīng)再熟悉不過了，每到休息的日子，小楊書記只要在招待所呆著，肯定是一碗面條，一把椅子坐在走廊上。楊帆很奇怪，隔壁的曉云怎幺今天不在？奇怪的同時也產(chǎn)生了一點輕松的感覺。

    關(guān)于曉云的問題，楊帆和沈?qū)幩较吕锝涣鬟^。沈?qū)幨沁@幺下的結(jié)論，“如今的女性，一個比一個現(xiàn)實。權(quán)力、金錢、相貌，三者只要你有一樣，就會有帶著強烈目的性的女人主動纏上來?！弊詈笊?/br>
    寧還無比沉痛的說：“鳥人，你很不幸，三者皆有。”

    沈?qū)幷f得多少有點刻薄了，也有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嫌疑。但仔細想想，這個話確實很有說服力。宣永光先生早在民國初年就有言，“除了強jian之外，男女之間發(fā)生了深切關(guān)系，追源禍始，女子是主犯的多?！边@句話在楊帆看來，同樣有點偏激，但是卻也說在了要害上。

    回到空調(diào)房，拿出林頓整理的報告，楊帆開始繼續(xù)看，并適當?shù)难a充一點自己的看法。搞完之后，楊帆讓林頓過來，拿回去再修改一遍，然后打印出來。

    晚飯楊帆還是一碗面條，正在吃的時候，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走了過來。走在前面的女子，看見楊帆吃飯的樣子，立刻舉起手里的相機啪的拍了一張。閃光燈閃過之后，把正在思考明天常委會該怎幺說話的楊帆給驚動了。

    對于這種不宣而照的人，楊帆心里非常的不滿，不由得怒色起來，扭頭瞪了一眼那個額頭上長了一排青春痘的年輕女子。

    女人被嚇的微微往后一退，隨即身后的年輕男子上前來解釋說：“楊書記好，我們是宛陵晨報的，今天在網(wǎng)上看見您在現(xiàn)場處理城建局事故的消息，所以就趕來采訪您?！?/br>
    聽說是記者，楊帆的態(tài)度微微的緩和了一些，但也沒有收起臉上的不快，而是輕輕的皺眉說：“你們要采訪，也該先通知辦公室的同志吧？另外采訪我做啥？你們應該去采訪區(qū)委書記洪成鋼、副書記、區(qū)長賀小平同志，上午的現(xiàn)場會是他們主持的?！?/br>
    這時候，被嚇了一下的女記者上來了，不滿的嘀咕說：“記者有新聞自由?！?/br>
    楊帆一看這個女的樣子，就覺得她有欲求不滿的嫌疑，再看她一臉拽樣，聯(lián)想到剛才亂拍的事情，臉色就更難看了。

    “記者是有新聞自由，但是宛陵晨報是黨報，是市政府的喉舌。該報道什幺，不該報道什幺，你們還要我教？行了，我很忙，沒時間接受采訪?！睏罘f著站了起來，轉(zhuǎn)身拖著椅子回了房間。

    “楊書記，楊書記……”男記者在后面喊了兩聲，見楊帆堅決的把門關(guān)上了，不由微微露出喪氣?；仡^朝女人埋怨：“你怎幺搞的？第一次出來采訪，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拍照前要征求領(lǐng)導意見，你倒好，一下就把領(lǐng)導給得罪了。”

    正在埋怨間，楊帆從房間里探頭出來，朝兩人的背后說：“用的數(shù)碼相機吧？把我的照片刪了，否則我會請律師告你們侵犯我的肖像權(quán)?！?/br>
    楊帆說完，立刻又關(guān)門回去，男記者回頭愣了一下，一把搶過數(shù)碼相機來，飛快的刪了楊帆的照片。

    “你干什幺？”女記者急了，一把搶回相機時已經(jīng)晚了。男記者黑著臉說：“我警告你，再有下一次，你還是回去干你的校對?！?/br>
    對于現(xiàn)在的記者，楊帆沒有多少好感，因為太多的記者不干人事。再有一點，今天的事情，搞得好就是一次正面的宣傳，搞不好就是一次緯縣黑暗面的曝光。這種新聞楊帆怎幺會往里跳？想想當初張思齊在城管局那里拍的照片，不全都讓楊帆給槍斃了幺？全抖出去了，將黨和政府的形象置于何地？

    楊帆并不知道，這一對記者出去的時候，兩人還有一番對話。

    女曰：“不就是個區(qū)副書記幺？拽什幺拽？”

    男曰：“你曉得個屁，你就曉得在床上張開大腿，曉得花老子的錢去亂買衣服。馬勒戈壁的，帶你出來采訪就是個錯誤?！?/br>
    女怒曰：“搞老娘的時候，你怎幺不說這些？每次叫人家擺這個姿勢那個姿勢的時候，怎幺不說這些？花樣不少，哪一次能滿足人家了？”

    男：……

    這一段小插曲，在徐徐降落的夜幕中，隨著微微的晚風飄散。

    次日一早的常委碰頭會上，楊帆拿出打印好的報告，給每位常委都發(fā)了一份之后，這才笑著說：“這是我的一個不成熟的想法，拿出來同志們討論一下。”

    對于這份報告，不同意見當然是存在的，有的人肯定要發(fā)言證明自己的存在的。政法書記鮑成就站出來說：“這個事情，我認為不妥。中央沒有這樣的指示精神，上級領(lǐng)導也沒有類似的部署?！?/br>
    組織部長葉明宇舉手說：“這個事情，南方省份確實有先例，但是成效如何，還有待時間的檢驗。我倒是傾向于楊書記提出的，干部問責制度下，能上就能下的說法，也支持加大提拔年輕干部，充實我區(qū)干部隊伍的意見。”

    雖然有不同意見。但是最終還是通過了，以區(qū)委的名義上報市委。具體的報告當然還要重新修改打印出來，交區(qū)委領(lǐng)導審核后上報。

    這個事情在很多人看來，楊帆有嘩眾取寵的嫌疑。不過，對于緯縣的班子而言，這也是一種創(chuàng)新的舉動，畢竟江南省，緯縣是第一個提出這個建議的。

    隨后的議題，還是針對干部問責制度的。洪成鋼為此曾向李樹堂做過匯報，李樹堂當時的態(tài)度是肯定的。李樹堂還提出了，南方某省率先推出了相關(guān)的制度，緯縣區(qū)政府在宛陵乃至全省都是第一例，可以作為一個試點來抓，搞出一個模式來市委上報省委。

    李樹堂的態(tài)度源自與此人的一貫謹慎，沒有跟風習慣。

    洪成鋼是決心在問責制度上作出點樣子來的，所以會議上一再的強調(diào)這個問題，一再強調(diào)在實際工作的過程中，在借鑒其他省市的經(jīng)驗的同時，

    結(jié)合緯縣實際，不斷的完善領(lǐng)導干部問責制度。

    作為一把手，洪成鋼如此大力支持楊帆，也是有原因的。首先這些事情，都是楊帆搞出來的，其次這些事情一旦搞好了，都是政績，對整個班子有好處，也能體現(xiàn)市委的正確領(lǐng)導。

    常委會最后在這個問題上形成了統(tǒng)一意見，由楊帆提議，加強整頓機關(guān)干部的工作態(tài)度，實行工作規(guī)劃，簽訂目標責任書（一級向上一級負責），每月檢查落實，群眾投訴最多的后三家單位（第一個月）警告。第二個月（全區(qū)通報），三個月，自動辭職的領(lǐng)導問責制。會議結(jié)論以書面報告，上報市委領(lǐng)導。

    會議結(jié)束后，一切工作還是要正常的繼續(xù)。楊帆一頭又扎進了會議中，各種工作會議、見面會、碰頭會、常委會，一個接一個的開。

    緯縣區(qū)黨委遞上去的，關(guān)于推行大學生村官一事，到了市委這邊，似乎有點石沉大海的意思，幾次常委會都沒有提起這個事情來。洪成鋼對這個事情挺上心的，跑到市委多次匯報工作，提了一次。李樹堂說：“這個事情，雖然有先例，但是常委會上跑出來，阻力還是會很大。市委主要領(lǐng)導的碰頭會上，形成的意見是暫時壓一壓?！?/br>
    洪成鋼把這個話，轉(zhuǎn)告了楊帆。楊帆聽了感覺到，李樹堂目前還無法徹底的掌握宛陵的局面，本地的舊有勢力，還在進行著頑強的對抗。李樹堂的強勢，還需要時間來形成。

    天氣漸漸的熱了起來，時間進入了七月。

    這一夜楊帆和往常一樣，在招待所的房間呆著，工作之余上網(wǎng)瀏覽了一下新聞。突然一條新聞出現(xiàn)在楊帆的面前，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下發(fā)。

    這個新聞等于是給楊帆打了一針興奮劑似的，立刻就坐直了身子，仔細的看了起來?？赐曛?，楊帆不覺微微的有點得意了起來，忍不住的摸出電話來，想了想又不知道給誰打，這時候誰是分享喜悅的最佳人選呢？

    楊帆看著一排電話名單，最后撥通了祝雨涵的電話。

    電話這頭的祝雨涵，和往常一樣，在忙碌完后，坐在別墅的陽臺上，端著酒杯看著曠野和遠處城市的燈火。

    接到楊帆的電話，祝雨涵心里自然的一陣歡喜，楊帆迫不及待的把事情大致的說了一遍之后，祝雨涵由衷的笑了笑。

    “不錯，你的政治嗅覺相當?shù)撵`敏，你走在了全省的前面。干部問責制度、大學生村官模式，搞得好的話，都可以作為全省的試點來抓?！?/br>
    不知道怎幺搞的，聽見祝雨涵的聲音之后，楊帆的興奮突然漸漸的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感傷。祝雨涵的夸獎，楊帆沒有接過來，而是默默的傾聽著對面的柔聲。

    “周末，我去蕪城住兩天?！睏罘蝗粓詻Q的說了一句，然后掛了電話。聽著忙音的祝雨涵，舉著手機久久沒有放下，不知不覺之間已經(jīng)淚流滿面。祝雨涵不得不重新面對一個問題，在和楊帆的感情上，自己究竟是做對了，還是錯了。

    洪成鋼第二天一早，剛剛到辦公室，就接到市委辦打來電話，電話里面柳正陽轉(zhuǎn)達了市委領(lǐng)導指示，讓緯縣主要領(lǐng)導上午到市委去匯報關(guān)于大學生村官一事的具體細則。

    楊帆剛剛到辦公室，就接到洪成鋼親自打來的電話，轉(zhuǎn)達了市委領(lǐng)導的來電，讓楊帆立刻收拾一下，跟著去市里匯報工作。

    楊帆立刻出門，跟著洪成鋼來到市委，李樹堂在辦公室里親自和兩人進行了長時間的談話。得知緯縣這一連串的舉動，都是楊帆提出的建議，李樹堂看楊帆的時候，微微露出了些許的欣賞。李樹堂欣賞楊帆，并不是因為楊帆提的這些建議如何，而是這些建議在向上匯報的時候，楊帆總是藏在了洪成鋼和賀小平的后面。根據(jù)前幾次洪成鋼的談話得知，楊帆在緯縣不攬權(quán)，為人低調(diào)，凡事請示匯報。就是有時候?qū)Υ旅娴耐?，微微顯得有點生硬。

    洪成鋼的額頭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等于寫了個“李”字，他的匯報直接影響到李樹堂對楊帆的態(tài)度。作為一個強勢的市委書記，是不會喜歡下面有一個凡事喜歡出風頭，又不把領(lǐng)導放在眼里的下屬的。盡管這個下屬的背景身后有點惹不起，但是我把你擠出這一畝三分地，總是可以的吧？說實話，當初把楊帆放到緯縣去，李樹堂確實存了三分這樣的心思。

    匯報過程主要是洪成鋼在說，楊帆在邊上適當?shù)难a充兩句，李樹堂似乎看見了一個和諧的領(lǐng)導班子的存在。

    “緯縣區(qū)委新班子的工作，市委主要領(lǐng)導基本上持肯定的態(tài)度。關(guān)于干部問責制度，市委已經(jīng)上報省委，提出在全市范圍內(nèi)推廣開來。在這個問題上，緯縣走在了前面，作為市委書記，個人是堅決支持你們的工作的。大學生村官一事，我看可以搞，不但在緯縣搞，還要在全區(qū)推廣。這兩件事情，緯縣都是先行者，建議你們盡快的從制度上完善，拿出一個切實可行的制度?！?/br>
    李樹堂的話，多少有點含糊，帶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在內(nèi)，但是有一點楊帆是可以肯定的，李樹堂動心了。

    匯報完后，兩人從市委大樓出來時，洪成鋼在停車場找個安靜的地方站住，招呼楊帆說：“小楊區(qū)長，我有個想法，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楊帆遲疑了一下問：“請洪書記指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