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地站在早cao隊伍的前邊。她現(xiàn)在還能站起來身子，已經(jīng)要算是個了不起的奇跡。昨天在那間大房子里，女人把自己干自己的游戲一直做到天黑，干到后來她就已經(jīng)是站不住了。站不住也沒有問題，跪下就是。

    剩下的大半個晚上，女人是跪在那堆釘子上過的。釘子頂頭的一圈窄邊，還有底下帶棱帶角的釘子桿，尖酸刻薄地卡在她膝蓋關(guān)節(jié)的骨頭縫里。比起背上火燒火燎的一大片，這底下是細(xì)細(xì)利利的點點?？啥际且粋€樣，都是一陣一陣地，撕扯著人的心尖尖。

    這還不算完，鐵鍬把子還在她的手里邊。這一回，阿福他們要她插自己的屁股眼。

    分開兩條腿，挺起屁股來，扭轉(zhuǎn)回腰。虹朝身子后邊側(cè)傾過臉去，她跪伏在地下，擰身往后使著力氣，現(xiàn)在女人赤裸的身體婉轉(zhuǎn)曲折的樣子，看上去，就像是一道彎月牙。女人的長頭發(fā)歪斜到一邊，揮揮灑灑的，遮掉了人的半個光背脊，還有整個的左邊肩膀。另外暴露出來的右半個身子上，rou的波浪升騰延續(xù)，從她的右胳膊開始，順著肩背腰臀，起起落落地繞成了一個大圓圈。每一個rou的圈圈，都是圍著她右手里握著的那個大木頭棒子轉(zhuǎn)的。鐵鍬把的一頭在女人手里，另一頭，結(jié)結(jié)實實地頂緊了女人的屁股溝。

    直著走實在是不成。肛門太緊，太干，而且手在后邊使不準(zhǔn)力氣。她用手腕旋轉(zhuǎn)它，搖晃它，把肛門邊上的一圈皮rou蹭出了好幾道流血的口子，還是沒有能夠把這條大東西給塞進(jìn)去。

    不耐煩的兵們等了一陣就開始動手。被打急了的女人越俯越低，最后一直趴到了地板上。她放平了身體試，不行，再爬起來，往后邊，挺直了腰桿試，還是不行。很久以后終于有個兵動了惻隱之心，不過也許，他只是急著想看到粗木頭插在女人肛門里邊前后搗弄的樣子。他去伙房里倒了點豬油回來。涂上了油，再來。

    虹握緊了木頭棍子。一頭對準(zhǔn)自己的肛門，另外一頭，她要讓它頂著地。只是棍子長了，它朝后邊伸出去一大截，斜的厲害，虹把屁股往下坐，它就順著地板朝后跑，虹按不住它。

    虹趴在地下喊：「幫我撐一下啊，哥哥……」

    折騰了自己那幺久，虹覺得她從身體到精神都已經(jīng)不行了，她只想讓這件事立刻結(jié)束。她抽泣著哀求說：「親親哥哥……弟弟們啊……用腳頂一下，幫我把那東西頂一頂，別再讓它動了……」

    還像是真有人頂了一腳。虹光是管著自己的屁股就行，不用再顧兩頭，這一回該就簡單點了吧……她彎曲起左手肘來支撐著地，試了兩下子力氣，再把額頭也頂下去加上，右手就只是在胯底下扶著，別讓棍子頭滑到屁股溝外邊去就成。

    女人擺正了身體，放松下肌rou，直著線地往后拱。一下，再一下，她覺得自己的后邊半個身體就像是一個橘子，正在被一雙大手撕扯成四分五裂的橘子皮瓣。每一塊分裂出去的皮瓣，都是她的可憐的身體再也攏不住的骨頭框架和嫩rou片片。

    那東西真是結(jié)實，也真的是粗啊，虹覺得，她都能聽到自己的肛門被撐炸了的聲音。她的屁|最|新|網(wǎng)|址|找|回|---2ü2ü2ü丶ㄈòМ股眼里外一圈，那些帶著小皺褶的rou皮，全都緊緊地繃開在大木頭棒子粗糲的邊沿上，繃得通紅，透亮，油滋滋地響。

    一股子酸水從肚子里被頂了出來，溢到了她的嘴角外邊。女人幾乎還來不及嘔吐，更多的水就涌進(jìn)了她的鼻子和眼睛，粘稠的液體掛在她紅彤彤的鼻子尖頭上，然后就是眼眶，她的視線朦朧一片，她趴在地上，真想放開聲音大哭一場。

    可是她是一點點也找不著，哪里還有哭出來的氣了。

    她也沒有哭出來的時間。孩子們可是沒有心思等著?！父傻貌粔穆铮??！?/br>
    大家樂呵呵地，把她從地上給揪起來了?！竵戆蓙戆桑琧ao起來吧。也來個一二一什幺的?！?/br>
    進(jìn)去，進(jìn)去！再他媽的給我進(jìn)去！抬腿一腳踢到木頭把子上，不算太重，可也不怎幺輕。虹一頭栽回到地面上去，他們再給她提起來。

    她蹭在那些釘子上挪自己的膝蓋，把胯骨更大地張開。每一回頂上來，她都往前挺一挺滾圓的大肚子，拔下去的時候她抽空喘出一口氣。手腕子酸了，她換一換手，把空出來的那一只，撐在自己的大腿上。

    一，一二……她喃喃地念叨著。這個夜那幺的長，要到什幺時候，天才會亮啊……

    德敢跟孟虹說，你這樣不成的，會被孩子們折騰死的。我看，還是給你找點活兒干吧。整天光是讓人玩屄，你也挺無聊的是吧。

    在統(tǒng)治了藤弄三年之后，德敢開始有了更多的信心。世道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他覺得孟家確實已經(jīng)沒有什幺重新奪回權(quán)力的機(jī)會了。兩年前他還要謹(jǐn)慎地把孟家的女繼承人控制在自己的軍營里，現(xiàn)在他覺得有點無所謂。那不光是占有和控制的問題，他甚至對報復(fù)這件事也覺得麻木而且無謂。讓藤弄的人民去看看這個女人吧，他想。他們現(xiàn)在種著孟家的田，趕著從孟家分到的牛和羊，再往門外邊看看，光著屁股吊著兩個大奶子，正從大路上走過去的孟家的女兒。他們真的會指望孟家再回來管事嗎？革命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不管是對他自己，還是對于藤弄的人民，其實都是。

    孟虹光著屁股，胸前吊著兩個大奶子，走在橫穿藤弄的大路上。其實不光是

    這些了，在她的身子前頭，下半邊挺出來的，是已經(jīng)進(jìn)了七個月身孕的大肚子，看上去那就像是她在胸口底下掛著的一面大鼓。而在她的身子后邊，再背上了一個更大的竹條筐。她要上山去給德敢的自衛(wèi)隊割馬草。

    女人大著肚子是有很多麻煩。更不用說，虹上下一直都被鐵鏈鎖著。她腰上環(huán)著的鏈子，是按照她腰細(xì)的時候定的，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沒有腰了。整個環(huán)圈就被往上一直頂?shù)搅藃ufang底下，肚子剛剛鼓起來的邊緣上邊。再從這個圈子連下去的鏈條，是一直拖掛到腳腕旁邊，系在她戴著的腳鐐鐵環(huán)上的?，F(xiàn)在這個直鏈也被肚子頂出了圓弧。繞出一個彎來，長就不那幺夠了，雖然這一道上原來放得寬松，她現(xiàn)在還是能夠邁得開步子，但是牽著扯著的，磕絆的地方就更多了。

    她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赝献е@些金屬零件，走在穿過自己家鄉(xiāng)的土路上。這當(dāng)然不算是第一次。兩年前的那些不去說它，就是這次回來，她帶著小秋就是從這里走過去的。不過從今天開始，她以后的每一天下午，都要從這里走上一個來回了。

    該發(fā)生的事總得要發(fā)生，還在修路的那一年她從工地上已經(jīng)能望見了藤弄邊上的山腳，她當(dāng)時真不知道自己怎幺能夠走得進(jìn)去……結(jié)果現(xiàn)在呢，走一步，嘩啦一聲，再走一步，又是嘩啦一聲。也就是那幺的走著了吧。

    德敢就是要讓她每天光著去給人看，想到村里姓孟的人家會是什幺樣的反應(yīng)，他覺得很有點惡作劇的快感。有什幺事能讓這女人總是出門走遠(yuǎn)路呢？德敢想起來他的隊上養(yǎng)的那幾匹馬，有一匹還是他自己出去騎的，平常就拴在營地的角落里。他們一直是向村民買草喂著的。好了，就讓她去干這件事吧。能省下兩個錢來，也是不錯嘛。

    他對虹說，我放你上山去，你給我每天割馬草回來，把馬喂上。有件小事是你可能會一頭撞死。要不就是打主意偷跑。我估計著，跑是不會了，那幺蠢的事你不會做的?？烧嬉撬滥?？我多少就有點麻煩，誰知道陳春他們什幺時候又想起來要把你找回去了。這樣吧，你自己知道，小秋現(xiàn)在還在我這住著，我還沒有把他送出去，當(dāng)然了，你也知道我多半是不能拿他怎幺樣的。不過像我這樣的人渣，誰也說不準(zhǔn)不是？

    還有一個呢……去，阿福，把孟堂那老東西弄過來。

    一直跪在德敢跟前聽著的虹不禁打了個冷顫。

    其實姑娘，你都看到了。我也沒拿你爸怎幺樣……我只不過是不想讓他到處亂跑就對了。說起來我還養(yǎng)了他那幺幾年呢。嗯，好，阿福啊，你們總是用來捅人屁股眼兒的那東西呢？姑娘你好好看著點啊，老男人也有屁眼的……

    虹一連著氣地給他磕頭，前額撞在地板上咚咚直響?！竸e……女犯人不死，也不跑……」

    阿福朝著長官看，德敢說，捅。

    捅他個七八十下的，再來說話。

    孟堂被小伙子們七手八腳地按在下邊，嗚嗚地直叫，虹跪在對面捂臉痛哭。

    她既不敢阻攔，也已經(jīng)無話可說，她只能等待著這件事情結(jié)束。

    抽她耳光，叫她睜大了眼睛好好看著！

    好啦，我的孟家大小姐，你知道我的意思了？你要跑到藤弄后邊的山上，把自己弄倒樹上給吊死了，我也沒更多的法子。我就把你爸扔到這里邊，順便關(guān)照下，讓他們每天玩上幾個鐘頭。反正我的兵不算少，輪著，算是隔幾天多值一個班。就是惡心了點……你好好想想啊，真要尋死覓活的時候，多想想你爸的屁股眼。說不定他還能活上好幾年呢，十年，二十年？嘿嘿嘿。

    虹也不知道要是不尋死覓活的話，自己還能活上幾年。我自己，不也是每天讓人捅著前邊，捅著后邊的過嗎。我要是多想想我自己的屁股眼呢？不過還有小秋……算了，反正我也就這幺個樣兒的，熬到今天了……還能再壞到哪里去呢。

    她往前邊挪腳。光腳丫子從大肚皮底下伸出來，寬大的像一把小扇子一樣，結(jié)結(jié)實實地壓在撒了一路的小石頭顆粒上。骯臟粗糙的腳背上邊青筋綻露。她的每一個腳趾頭都是被扎進(jìn)去過竹釘子的，上邊的指甲是再也長不好了，它們又黑，又厚，中間還豁開了寬而且深的裂口。已經(jīng)有小娃娃跟在邊上跑著看熱鬧了，她朝他們笑笑。這些孩子太小了，她肯定其中有人得管她叫姑姑或者嬸嬸什幺的，要說出他們爸爸mama是誰來，她當(dāng)然也是認(rèn)識的。

    她從一家一家熟悉的房子門前走過去。她能想起來住在里邊的都是些誰。后來虹看出來了，村里孟姓的人家，一直是在躲著她走的。誰也不知道敢區(qū)長的心思，在這種時候，同姓的親友總是要避點嫌才好。有時候擋在路前邊，跟她說說話的倒是他們家過去的家奴，一個是，他們不必怎幺擔(dān)心會被人當(dāng)做要跟前主人合謀造反，二一個，是他們也許多少想就近仔細(xì)地打量打量，原來很神氣的孟家大小姐現(xiàn)在變成了的樣子。

    吳隊跟她說，咱們隊里有五匹馬，有兩個讓村里牽去幫著養(yǎng)了，這里邊拴著的三頭畜生，一天得吃掉快一百斤青草吧。你每天就得砍那幺多回來。不夠數(shù)就是打，沒有更多廢話了。

    嗯，還有一個也得給我記好，太陽下山前就得回到隊上。要不……哼哼，我讓他們點起火把來燙你的大奶頭。

    這就是說，雖然在寨子后邊的山坡上一個人也沒有，但是她得拼著命的干活。

    本來

    這件事該是彎低下腰，一手?jǐn)n住滿把的青草，另一只手握著鐮刀從底下兜起來……不過虹的問題是懷著身孕，她很難彎得下腰去。

    虹用的辦法是跪在地下做。跪下以后挺起上身來，手往前邊一探的高度差不多就正好在草根的地方。割出身前一塊空地以后，挪動膝蓋把自己拖上去，緊接著再做下一塊。一個下午能夠清出一條長溜。最后打捆裝筐，把背帶繃在額頭上一挺身子，就又回到了那個肚子的問題上。反正是，這個時候的女人本來就不太安置得好自己，更不用說還有那幺重的活兒要做了。

    后邊筐里是滿滿堆起來的一百斤青草，她用額頭承著背帶，讓筐子坐在自己的腰背上，上頭滿出來的草垛子，比她的肩膀還要寬，比她的頭頂還能高出一大截。在她前邊的大肚子里，裝著的是二十斤的血和rou，就靠著腰腹上的肌rou條塊和皮膜筋絡(luò)，牽著掛著，挺出去像鼓一樣圓。女人被前下后上的兩個拖累夾在中間，中間是從脖頸的鐵圈圈往下垂落下去，鎖住了頸腰手足的十五斤鐵鏈子。

    這真是不打算讓人活命了。虹在村邊的大樹底下扶著樹干歇一口氣。她想。

    上一回懷著小秋，是在芒市挨打最慘的時候，這一回呢？還算好吧……好歹不是要在紅土路上拼著命的拖石頭滾子了。

    十天里邊，大概總有兩三天是打不夠草的分量。吳隊真的每天都上秤稱。到了后邊，虹的肚子越來越大，她再是怎幺拼命，手軟到割不斷草根，腳軟得挪動不了身子了，也就一點辦法沒有。她走幾步，喘一口，再走，凡是遇到樹都忍不住抱上歇一會腳。這樣掙扎著回到營地里，還是過了時間。

    上午出cao的時候，挨抽的一直是她的背，晚上這回就換個邊，抽她的前半個身子。吳讓她自己找棵樹去，背靠著站直了，兩手繞過脖頸抱住樹干。用繩子捆上手腕，再在大腿上捆一道，腳腕下捆一道。解下武裝帶來，從肩膀，胸脯，挨著抽下去，一直抽到大肚子上。小兵們自己沒有懷過孕，大多也還沒有娶妻生子，他們對于懷了孩子的女人差不多就是沒概念，說不上有什幺憐憫痛惜之心，大概就是覺得很好玩。

    因為遲到，抽完了以后還有火燙。簡單一點就是叼著的煙卷了，深吸一口撣掉煙灰，往她的rufang上一撳。女人哎喲一聲，rou皮上就鼓起來一個粉紅的大水泡。

    要是認(rèn)真一點做這件事，也有扎一把樹枝點上火，在火苗里把槍的通條慢慢烤紅了，然后橫著壓上去。第一下子按在她脖頸的下邊，這個時候女人叫的動靜就大了，總得是嗷的一下子。她的手是舉在頭上的，朝前大敞著腋窩，第二下，很可能就是烙在她的大臂根子上。那個地方神經(jīng)集中，也是能要了人命的疼。

    只要他們高興，胸脯rufang就不用說，到了最后，把那根赤紅的鐵家伙貼著她被捆緊了的，并攏的大腿縫里插進(jìn)去，兵們干得也不算少。

    要是事情做得都對，什幺地方都沒有錯，到了這個時候吳會找個兵領(lǐng)著虹去伙房，給她幾個土豆要就山芋。她喂她爸，然后再喂自己?？墒乾F(xiàn)在是，事情做得不對。

    「你不給馬吃的，我們能給你吃的嗎？」

    打完了以后吳跟她說，敢區(qū)長特別關(guān)照了的，沒干好活，晚上不給飯，你自己去寨子里要東西吃。要到了你們爺倆過日子，要不到，就都餓著吧。

    你是這的大小姐，這地方你熟，不愁沒人可憐你。要是在這都弄不著點東西，我看你們孟家是白養(yǎng)了你那幺個女兒了，老孟堂現(xiàn)在是動不了手，我?guī)退棠阍蹒圩鋈恕?/br>
    他把那條已經(jīng)涼了的鐵通條舉在虹的眼睛前邊擺弄著。信不信你要真能空著手回來，我就讓他們把這東西再燒紅了以后，插進(jìn)你的屄里邊去。

    要不，捅進(jìn)你爸的嗓子里也行啊，他沒土豆吃，就吃烙鐵，反正都是他女兒給她掙回來的。

    這樣，虹走出軍營以外，再沿著土路走回村里去。說實話，這是藤弄，在這里她還不至于像在鹽井時候那樣，真要跪到人的家門口去。不過就這幺精赤條條的，袒著胸露著腹去敲人家的門……心里邊，一時還是有道坎子很難過。反正，她最后還是敲了。只是她也有意的，避開了那些孟姓的住戶。

    「唉，大姐……借點吃的吧……給他們趕出來了。要是要不著的話……還得挨打……」

    一般里邊人會先嚇一跳，不過然后會轉(zhuǎn)過彎來。

    「……大小姐……虹……大妹子……別說了……人平常吃點的算個什幺……」。開門的女人去屋里捧了點出來，塞到虹的手上：「走吧，走吧，快回去吧……」

    誰都能聽得出來，人家都是希望她快點走開就好。不過這幺點的不耐煩，這幺點羞愧，對于現(xiàn)在的虹來說能算得了什幺呢？她已經(jīng)把所有恥辱到極點的事全都做完了，而且她反正還是那幺不要臉地活著?，F(xiàn)在值得她cao心的，就是先得讓自己今天晚上別再挨打，然后，她得喂飽她爸爸和她自己。就是那幺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