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他 第26節(jié)
第17章 他的溫柔引誘 ◎總是這么怕我干什么◎ 周一早上到公司, 云采奕按部就班,將工作上的事先處理了一遍,接著給自己倒杯水, 坐到辦公桌前,磨刀霍霍,打開自己的小說文檔,準備碼字。 她昨天在家,狀態(tài)好, 大爆發(fā),一天寫了一萬多字, 今天感覺也不錯, 準備再爆發(fā)一次。 進入狀態(tài),思緒在小說里馳騁,云采奕指尖劈哩啪啦,進戶門上有人敲門, 她也沒聽見。 是李欣在大辦公室,跑去開了門。 下一刻, 云采奕的辦公室被人敲了兩下,一道黑色陰影擋住了門口的亮光。 云采奕抬頭,蹙了下眉:“你怎么來了?” 飛速打下一串字,思維才跳轉(zhuǎn)過來,“啊”了聲,慌忙站起身, “老板?” 許銘被她的反應(yīng)逗笑了, 大長腿邁進來:“在做什么?” 云采奕連忙抓鼠標(biāo), 點保存, 關(guān)文檔, 幾秒之內(nèi)抹干凈自己干私活的痕跡,然后才抬頭,微笑服務(wù):“當(dāng)然是為老板工作了?!?/br> “你這是工作的表情?” “你……您有事嗎?” “我來看看自己的公司,行不行?” 許銘走到辦公桌旁,鋒利漆眸掃過電腦屏幕,又掃到她臉上,威壓感十足。 “行,當(dāng)然行?!痹撇赊日驹谠?,小幅度地用膝蓋窩推開電腦椅,腳步悄悄往后挪,和男人保持距離。 許銘看著她的小動作,垂了垂眼皮,對上她的眼:“總是這么怕我干什么,做虧心事了?” 云采奕心慌了下,移開視線,裝傻:“老板,你說什么?” “我說,通知所有人,開會?!痹S銘忽然換了語氣。 “啊?” 上一秒,以為自己要挨訓(xùn),下一秒就被切了頻道。 男人思維轉(zhuǎn)得太快,云采奕沒來得及跟上,怔了兩秒才問:“在哪開?這里嗎?孫麗娟也要參加嗎?” 孫麗娟是門店的營業(yè)員,要她來開會,意味著門店要關(guān)門。 許銘稍一思慮:“全部去門店吧,去那里開?!?/br> “那司機和倉管也參加嗎?” “都去聽一聽吧。” 云采奕應(yīng)聲,叫了李欣進來,讓她通知所有人,去門店開會。 李欣答應(yīng)著,跑去打電話。 辦公室里的兩個人還站著,只隔著一張辦公桌。 沒話說的時候,云采奕就有些心虛和局促,感覺懷里揣著巨債,不知道債主什么時候逼債。 而債主正在打量辦公室,這是許銘第一次進她的辦公室。 靠墻一排老舊的文件柜,玻璃門上的把手都生了銹,辦公桌在辦公室中央,不大,灰白色,材質(zhì)是顆粒密度板,邊角都磨損了,桌上一臺電腦,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配置不太高的樣子。 整個辦公室完全可以用簡陋和單調(diào)來形容。 而電腦旁邊的辦公文具也很少,具有個人特色的物品,就只有兩件。 一個是喝水的杯子,上面印著某某飲品,一個是有著四片葉子的一枝小綠蘿,養(yǎng)在白色的酸奶瓶里。 許銘心里莫名一陣酸楚,他的姑娘從來不知道對自己好點,還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呆了六年。 許銘大腿靠在辦公桌側(cè)邊,一只手從褲兜里拿出來,將一只掉在盒子外面的回形針放回盒子里,問眼前人:“你對公司有什么想法?” 云采奕默默看著他撿起那只回形針,有點兒受寵若驚,沖他微微一笑:“只要老板按時發(fā)工資就好了?!?/br> 許銘笑了,偏頭看向她的電腦,聲音里的溫和轉(zhuǎn)瞬又變成了刻?。骸鞍磿r發(fā)工資,請你在這和人聊天,是嗎?” 原來男人以為她剛才和人聊天。 云采奕眼波流轉(zhuǎn),奉上彩虹屁:“那還不是老板大方,不和我計較?!?/br> 許銘揚了揚眉,懶得聽她吹捧,說了句“走了”,轉(zhuǎn)身就往外走,云采奕連忙關(guān)電腦,拿上自己的包,跟上。 外面李欣也準備好了,挽上云采奕的胳膊,一起坐許銘的汽車,去門店。 * 桃源縣人口稀少,自古以來人們就集中在漳河北岸活動,形成一條最繁華最熱鬧的街市,先人起名叫“欲窮街”。 本意是,在這里追尋自己想要的世外桃源的生活,哪怕窮盡一生,也要極致的快樂。 但現(xiàn)在的人不一樣,思想發(fā)生了根本的變化,將“窮”解讀成了貧窮,無法忍受越來越窮的生活,但又不能違逆先人,所以現(xiàn)在的人只管叫“老街”,而漸漸忘了本來的名字。 春玉醉的門店不在老街上,在一條分支上,不過從老街上走是最近的。 可上午這個時間是老街最繁忙的時候,汽車開不進去。 許銘也沒要云采奕提醒一下,就很熟練地在老街外面,找了個停車的地方停了車。 看起來就像本地人一樣,對桃源縣相當(dāng)熟悉。 三人下車,步行穿過古樸的牌坊,進入老街。 老街上人群熙攘,上百年的青石板路面,如今變得擁擠不堪,人和車互相鉆營擠兌,木雕樓房和磚石瓦房混居,鳴笛聲,叫嚷聲,混亂一團。 云采奕跟在許銘身邊,有心問他,這怎么改造。 許銘說:“這個問題我們以后討論,今天先來說說我們公司?!?/br> “那我們公司要怎么樣?” “這么急嗎?” 許銘偏頭,臉上淡淡笑意,眼見一輛三輪車擦過云采奕,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內(nèi)側(cè),語氣責(zé)怪:“看路?!?/br> 陽光從頭頂照耀而下,不過才五月,卻突然感覺像炎夏似的熾烈。 云采奕身上莫名一陣熱,手腕那燙的要命。 她低下頭,落后男人兩步,和李欣并排走一道去了。 路過一家比較大的煙酒店,許銘帶兩人進去買酒,對老板說辦喜事用的,讓老板介紹介紹。 老板看他一身西服,氣度不凡,忙不迭推銷了幾種高檔酒。 許銘每種都要了一瓶,說帶回去嘗嘗再決定,又順手挑了另外幾瓶中低檔的,最后看了云采奕一眼,讓她付錢。 那一眼,眸光帶笑,云采奕瞧見一絲詭秘,可算見識了男人撒謊不眨眼的本事,只是落在他人眼里,卻只有親密和曖昧。 云采奕在老板的恭喜聲中笑了笑,轉(zhuǎn)頭悄悄瞪了一眼許銘,可也不好揭穿他,乖乖地付了錢,又問老板寫了張單子,把價格全記下了。 李欣跟在身邊,全程看得目瞪口呆,出了門,拉住云采奕問:“你和銘總要結(jié)婚了?” 云采奕額頭落汗,看向許銘,男人卻拎著酒,已經(jīng)往前走遠了。 云采奕只好解釋說:“銘總就是找個借口買酒,沒人要結(jié)婚?!?/br> 李欣想不明白:“買酒就買酒了,為什么要找借口?” 云采奕一時無法解釋,她get到了許銘的用意,但如果通過她的口說出來,多少就顯得兩人關(guān)系非同尋常了。 那是兩人長久相處中,培養(yǎng)出來的默契。 “等會開會的時候,你問吧?!?/br> * 那天門店里,公司八個人全到齊了,像過年似的熱鬧。 門店狹小,老舊,平時總給人一種沉悶,今兒孫麗娟提前打掃了灰塵,開了所有的燈,店里亮堂堂的,歡聲笑語。 許銘每個人都叫得出名字,和大家一一問好。 店里沒有會議桌,他也不拘泥形式,和大家一起分站在柜臺兩邊,就這么自然融洽地開起了會。 云采奕之前做的用工合同,大家全都簽完了,沒一個人要離職,今兒許銘說要開會,大家都期待老板的大手筆。 而許銘神秘一笑,將剛買的酒放到柜臺上,讓大家討論一下每種酒的口碑和銷路,是不是本地喜事白事上慣用的酒,尤其讓男同事們暢所欲言。 云采奕則站在他的對面,做記錄。 兩個小時后,許銘按大家的意見,選出幾種比較受歡迎的酒,確立了公司新的發(fā)展方向。 那就是擴大公司的經(jīng)營范圍,不局限于春玉醉,要增加其他酒種,另外銷售模式也從往商店超市鋪貨,拓寬到紅白二事以及散客。 “可是我們公司是春玉醉的子公司,經(jīng)營項目只能是春玉醉。”云采奕第一個給出反應(yīng)。 “這好辦。”許銘眼神堅定,“我們再注冊一個公司?!?/br> “那我們的進貨渠道呢?我們門店這么小,怎么鋪貨?”云采奕在他買酒的時候便料到了他的計策,但一想到自己將來的工作量,心里說不上來地抗拒。 “進貨渠道不用擔(dān)心,除了春玉醉是一級一級管控,其他都是開放的,別的店怎么進貨,我們就能怎么進貨?!痹S銘說得輕松,其實所有問題他都考慮過了,今兒不過是要讓大家參與進來。 他接著說,“至于說我們門店,這個也不是問題,我們的新門店很快就要裝修了。還有我們的辦公室和倉庫,將來都會在同一個地方,大家再不用這么分散,到處奔波?!?/br> 此消息一出,再輪不到云采奕反對,其他人全都興奮了。 “多增加一些酒種,銷路打開,我們的工資是不是也可以漲漲?”銷售員高偉問。 “那是必須的?!痹S銘給了肯定答案。 “太好了,能漲工資就是硬道理?!?/br> “我一個送貨的有的漲嗎?” “新門店在哪里?以后我一個人會不會忙死?” “倉庫也要搬,會不會離我家遠了?” 大家的問題一股腦兒地往許銘面前拋,全是切身利益,許銘耐心地一一解答。 云采奕被擠出人群,看著一個個欣喜若狂的同事,有感覺到大家期待改變的渴望,自己再反對就不對了。 只是她看著那個矜貴的男人,站在這個破舊的小店里,總有點兒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