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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的苦情劇本呢 第116節(jié)

    “啪啪啪”的掌聲響起,是薛宴驚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地鼓著掌:“看見了嗎?兄弟反目,這才是足以傳頌仙界的好劇本?!?/br>
    “宴驚……”

    “動手!”睿德盛怒之下,已經(jīng)對帶來的仙兵下了令。

    鶴銘的府兵連忙迎上,兩方混戰(zhàn)成一團(tuán)。

    薛宴驚被鶴銘好生護(hù)在身后,見他滿臉無奈地回頭看自己,便對他露出了一個很真誠很明媚的微笑:“看來我對你而言真的很重要?!?/br>
    “……”

    作者有話說:

    第136章136

    ◎誰人猜中故事結(jié)局◎

    “你當(dāng)然很重要, 宴驚,你不需要用這種方式來證明……”鶴銘仙君不合時宜地表露著自己的一腔深情,聽得一旁睿德上仙大怒, 從仙兵手上搶了一柄砍刀就向他二人掄了過來。

    鶴銘連忙取劍迎上,兩人刀劍一碰,立刻分了高下, 睿德上仙根本不會打架, 完全是靠著自己的一身仙力胡劈亂砍罷了。而鶴銘一手劍招, 足可瀟灑應(yīng)對,還有余地把薛宴驚護(hù)在身后,護(h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她靜靜地站在他身后, 看出他的劍招中夾雜著玄天劍法,與自己同出一源。

    鶴銘越打越自信, 甚至還抽空轉(zhuǎn)頭,想對薛宴驚再補(bǔ)一句情話,睿德上仙看出他的意圖,厲聲嘶吼著打斷了他:“還秀兒命來!”

    鶴銘只能放棄了情話,先去安撫他:“秀姑娘是死是活還未可知,你能不能先冷靜一下?”

    “啊啊啊??!”

    見他實(shí)在無法溝通, 鶴銘也只能繼續(xù)提劍應(yīng)對,殺又不可能殺了他,打個重傷反而結(jié)仇, 輕傷對方又不肯罷手, 正苦惱間,薛宴驚這位始作俑者伸手捅了捅鶴銘的后腰:“那個……要是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你們慢慢打著?!?/br>
    鶴銘仙君漫長的生命里還沒遇見過這種人, 愣是被她這理所當(dāng)然的態(tài)度搞懵了, 下意識回了個“……慢走?”

    “嗯,留步,不必送我?!?/br>
    薛宴驚溜溜達(dá)達(dá)地繞過戰(zhàn)場鉆進(jìn)了殿門,鶴銘盯了盯她的背影,很難說究竟有沒有想過要假意失手以便讓睿德給她一刀。

    她進(jìn)了門,哼著歌一路回了寢殿,倒在床上,準(zhǔn)備再補(bǔ)個眠。

    宮娥不可思議地盯著她:“姑娘,仙君是在為你而戰(zhàn),你怎可……”

    薛宴驚抬手揮出一道隔音結(jié)界,把她的聲音擋在了外面,從容地閉上了雙眼。

    “……”

    今日一戰(zhàn),兩位上仙都沒討得什么便宜,睿德當(dāng)場起誓,從此與鶴銘不共戴天,任何場合有我沒他,有他沒我。鶴銘原本茫然不知所措,后來卻也被他打出了火氣,懶得再說什么軟話給什么臺階,兩人的關(guān)系就這樣僵了下來。

    而引起這場戰(zhàn)斗的秀兒姑娘,從此后就真的在仙界消失得無影無蹤。大家普遍覺得她應(yīng)當(dāng)是已經(jīng)死了。

    不過此事之后,鶴銘寵妻護(hù)妻的名聲倒是傳遍了整個仙界。薛宴驚走出去,誰不對她說一聲羨慕?

    再有飲宴時,果然東道主請了鶴銘與薛宴驚,便缺了睿德的身影。有相識的仙人安慰她:“我是不信你會殺人的,你殺了她難道對你有什么好處不成?這次是睿德情急之下不講道理了?!?/br>
    “就是,看這雙漂亮的柔荑,哪里是殺人的手?”仙子笑著拉起她的手,捏了捏,“瞧瞧,這手指細(xì)如柳葉,修長漂亮,最適合撥弄琴弦??上Я袅诵├O子,是種田挖礦時弄的吧?我那兒有上好的護(hù)膚仙藥,改天就給你送去!”

    薛宴驚任她們?nèi)嗄笾约哼@雙不知沾過多少血腥的手,突然很好奇:“你們知道下界什么樣的人才能飛升成仙嗎?”

    一仙君笑道:“觀你和那秀姑娘的模樣,定然是集天地鐘靈毓秀的寵兒才能得以飛升了?!?/br>
    這自然是句客氣的恭維話,薛宴驚便也給面子地笑了一笑。

    大家都相信她不會殺人,下界來客在眾仙人眼中本就處于弱勢,不漂亮的便拉去做雜役、苦工,漂亮的就可以充當(dāng)個逗趣的小寵物,寵物嘛,反抗時頂多撓主人一把,算得了什么大事?薛宴驚又生得這般美貌,笑起來的時候兩眼彎彎,可愛可親,眾人似乎都覺得她合該是位被仙君護(hù)在身后、捧在手心的柔弱女子,如何會去殺戮?

    鶴銘聽得嘴里發(fā)苦,秀兒的下落他自然也追問過薛宴驚,卻只得到后者眨著一雙無辜的眼,反問他:“師兄,連你也不信我?”

    他還能說什么?他只能點(diǎn)頭,堅(jiān)定地回以一句“我信你,就算旁人都不信,我也愿為你與世界為敵。”

    當(dāng)真情深似海。

    后來帝君聽說了這場鬧劇,把鶴銘和睿德兩位上仙叫過去,都申斥了幾句,又派了人手幫忙找秀兒,最后一無所獲,不了了之。

    他甚至沒有傳喚薛宴驚去面圣,畢竟寵物鬧出了事,自然是由主人擔(dān)責(zé)。

    據(jù)說睿德很是頹廢了一段時日,每日胡子拉碴地躲在府里喝酒,不肯見人,偶爾吟一些不甚通順的傷感詞句,也讓眾仙再次感嘆了一回他的繾綣深情。

    有人站出來給二位上仙說和,出主意讓鶴銘去尋一個外貌形似秀兒的飛升者,打扮好送給睿德,以慰他相思之情,說不定可以緩和二人的關(guān)系。

    鶴銘看了一眼薛宴驚,沒肯應(yīng)。何況以儲云秀的外貌,想找個相似的姑娘倒也沒那么容易。

    秀兒的失蹤或死亡,最終也沒能在仙界掀起太大的波瀾,反正都過了幾百年了,睿德和她的感情戲,大家都已經(jīng)差不多看膩了?,F(xiàn)在眾仙的目光,都被新的一對兒神仙眷侶鶴銘與薛宴驚所吸引。

    和睿德上仙那一對兒的虐戀情深不同,鶴銘仙君這邊可是真真正正的甜寵話本,她要星星,他就絕不會摘來月亮。而薛宴驚作為這場大戲的“正旦”,不作不鬧不捅人,每日笑語盈盈,實(shí)在令眾仙耳目一新。戲臺下,常有看客抹著眼淚感嘆曰,這才是最好的愛情。

    是了,大家原本就覺得秀兒有些不知好歹,明明她可以過上很富足很優(yōu)越的日子的,卻非要逃跑非要折騰,把自己、把愛人都磕碰得遍體鱗傷。

    睿德上仙雖然不如鶴銘仙君那般容顏俊朗,但多少也算得上眉清目秀,又對她千般萬般好,她還有什么不滿足?自由?如果她不逃跑,睿德本也不會限制她的自由啊。比如薛宴驚,不是想出府逛街就逛街,想去看戲就看戲嗎?

    薛宴驚的確正在看戲,看的還是一場以她與鶴銘為原型的戲劇。

    他們此前明明只認(rèn)得一世,戲本里卻給他們改編了三生三世出來,次次纏綿,場場情深。薛宴驚看著戲臺上,一道流落魔界的劇情里,扮演自己的旦角被壞人扛走,正嬌聲呼喝著“小師兄救我”時,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道來看戲的仙子問道:“你笑什么?”

    “我本覺得沒什么好看的,因?yàn)槲抑肋@故事的結(jié)局,”薛宴驚聳了聳肩,“但現(xiàn)在我也不是很確定了?!?/br>
    “什么意思?你覺得不好看?”

    “沒有,”薛宴驚似乎話里有話,“結(jié)局的不確定性才是最吸引人的東西。”

    作者有話說:

    第137章137

    ◎鳳凰神女◎

    薛宴驚平靜的生活再次終結(jié)于一個午后, 說真的,再這樣搞下去,她幾乎要對午后產(chǎn)生什么陰影了。

    彼時, 宮娥正準(zhǔn)備拿鸚鵡的羽毛去泡酒,據(jù)說味道意外的還不錯,但薛宴驚拒絕嘗試。

    鶴銘仙君難得不在府上陪她, 他一大早被樂峰帝君喚去了, 留下宮娥給薛宴驚解釋:“是帝君的生辰快到了, 每年一次生辰宴,十年一大辦,今年正巧逢十, 就叫了幾位上仙過去共同商議?!?/br>
    “到時候仙君想必會帶姑娘去赴宴,”另一位宮娥給她展示著鶴銘新送來的珠寶, “屆時要佩戴什么珠寶首飾、穿什么衣衫、化什么妝容,都要盡快挑選起來了,可萬萬不能墮了仙君的面子?!?/br>
    薛宴驚含笑看著她們:“你們挑就好,我都聽你們的?!?/br>
    “好,姑娘這般美貌,認(rèn)真一打扮, 到時候定然驚艷四座!”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名宮娥急匆匆地闖了進(jìn)來:“不好了,姑娘!”

    “怎么了?”其他宮娥不解, “突然慌里慌張的, 像什么樣子?”

    那奔跑的宮娥面色蒼白,眉頭緊皺, 額頭上滲出了細(xì)密的汗珠, 嘴里一疊聲地喊著:“凰凌仙子闖進(jìn)來了, 她帶了很多人,門口的仙兵攔不住她!姑娘您快躲一躲!”

    凰凌仙子?

    薛宴驚趴在窗口望了一望,她的寢殿地勢較高,視野很好,一打眼便望見了一位宮裝麗人氣勢洶洶,帶著一隊(duì)兵馬已經(jīng)走過了花園。

    那是一張熟悉的面孔,“鳳凰神女?!”

    “凰凌仙子的確是鳳凰族最正統(tǒng)的嫡出血脈,常有人尊稱她一句鳳凰神女,”宮娥不解,“您見過她?”

    “殺過。”

    確切得說,是前世的宴王殺過轉(zhuǎn)世的神女。

    當(dāng)初在赤霄宮的前世鏡里,薛宴驚親眼目睹了一切。

    想到那一箭又一箭,不斷洞穿神女的軀體,把她反復(fù)釘死在重生那一瞬間,耗盡了她涅槃的次數(shù),一舉把她送回了天界……薛宴驚果斷一點(diǎn)頭:“你說得對,我是該躲一躲。”

    宮娥們見她如此能屈能伸,也很欣慰,連忙拉著她:“姑娘快隨我來!”

    幾名宮娥一邊帶著她繞路躲避,一邊急道:“凰凌此前一直待在鳳族領(lǐng)地,想必是聽說仙君對您百般寵愛,終于坐不住了!”

    等等……神女和仙君?

    薛宴驚又想起當(dāng)初在赤霄宮里見過的冊子,當(dāng)時她剛剛殺過瑯?gòu)?,重傷昏迷間,被赤霄宮撿了回去,直指她就是救世的神女,當(dāng)然,最后大家發(fā)現(xiàn)這只是一個美好的誤會。

    那冊子中寫道,神女身負(fù)鳳凰血脈,尊貴無匹,善良美麗,為了愛人才甘愿被罰至凡間,成為凡人,墮入輪回。但天界自有正掌權(quán)的鳳族,為了護(hù)著后輩,讓她每一世都會在遇到危險時覺醒鳳凰血脈,護(hù)佑自身。

    冊子最后還附著兩張畫像,其中神女愛人的畫像,和薛宴驚那逝于魔界的九師兄有兩分神似,如今想來,那自然便是鶴銘了。

    “為什么您突然松了口氣?”宮娥不解。

    薛宴驚自有她的一套邏輯:“如果只是為了感情糾紛,自然比為了報殺身之仇好應(yīng)付些?!?/br>
    “什么感情不感情的?”宮娥蹙眉,“一直都是她單方面糾纏仙君,我們仙君可從來不喜歡她!”

    “為什么?”薛宴驚之前還好奇仙人們?yōu)楹稳绱岁P(guān)注旁人的感情戲碼,如今發(fā)現(xiàn)自己竟也不能免俗。

    宮娥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她這里有點(diǎn)瘋的,她們凰族嫡出一脈都有些這毛病?!?/br>
    “你們仙界還講究嫡出庶出?”

    “當(dāng)然。”宮娥又掰著手指給她數(shù)樂峰帝君的嫡子庶子數(shù)量,直把薛宴驚聽得頭昏腦脹。

    “喲,幾位這是去哪兒?。俊睂m娥要帶著她從最隱蔽的偏門溜走,不料卻仍被凰凌手下的仙兵堵了個正著。

    宮娥心下都不由有些惱怒,不知這凰凌仙子私下是研究過多少次鳴鶴殿的地圖,把小道、偏門摸得比她們都要透徹。

    那仙兵很快就請來了凰凌仙子,她穿著很華麗的衣袍,衣擺上繡著鳳紋,面上帶著凌人的盛氣,看起來的確如書中所言那般尊貴無匹。她繞著薛宴驚轉(zhuǎn)了一圈,上下打量著:“原來這就是鶴銘的新晉寵姬,倒是見面不如聞名了?!?/br>
    薛宴驚一抱拳:“仙子國色天香,正與傳聞相似?!彼芍韵M屏歼@一點(diǎn),也能與傳聞相似。

    凰凌冷笑了一聲,抬手用長長的指套劃過她的臉:“不過是一個低賤的下界女子罷了,鶴銘的眼光,實(shí)在是越來越不怎么樣了?!?/br>
    見她三句話不離鶴銘,薛宴驚覺得她大概是沒認(rèn)出自己是她的殺身仇人,才執(zhí)著于和自己上演一出“情敵見面”的三流劇本。

    “仙子,”宮娥行了一禮,“我們仙君他馬上就回來了,您……”

    “放肆!”凰凌仙子一巴掌甩在了宮娥臉上,把人打飛了出去,“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

    薛宴驚察覺到幾點(diǎn)水漬濺到了自己臉上,眨了眨眼,抬手一碰,看到染上指尖的血色,才察覺到那是宮娥的血,低頭一看,不知凰凌一掌究竟是用了多大力氣,亦或那指套其實(shí)是什么法器,宮娥的半邊臉已經(jīng)被掀開,從這個角度看去,她甚至能透過倒地宮娥的側(cè)臉看到牙齒。

    “……”

    薛宴驚的雙手顫了顫,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她也做過,可歸一絕不會這樣折磨弱者,殺人不過頭點(diǎn)地。

    這就是赤霄宮花了幾百年時間去尋找的救世神女,她和仙界其他人一樣,爛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