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176 章
粥了,就是一碗白米粥都敢賣三文?!?/br> 他笑得是挺和善,說的話卻讓人高興不起來。前些日子路過廂溪的時候,已經察覺到物價上漲,當時只道是戰(zhàn)亂后的自然現(xiàn)象,卻沒想到竟然可以漲得翻上六番。 按菜牌上的價格,他們這一大家子人若是想吃頓飽飯,就算只點便宜的菜,也要近半兩銀子。 但飯還是要吃的,財大氣粗的韋掌柜做東,點了滿滿一桌子菜,付賬的時候,小結巴覺得心都在滴血。 他和阮言初對視一眼,嘀咕道,“要是回家就好了,咱們有那么多糧食,吃半碗倒半碗,也夠吃上七八年的?!?/br> 這話確實沒夸張,臨離開的時候,薛延幾乎是舉全家之力,將整個隴縣的存糧都買了下來。那時候百姓被戰(zhàn)爭嚇得六神無主,一心只想把糧食都賣掉換盤纏,價格低得離譜,若是按三文一碗粥的價錢賣,那簡直就是要發(fā)財了。 阮言初看了眼正歪頭和阿梨說悄悄話,笑得眼角都顯出魚尾紋的薛延,恍然明白了他當時與胡安和所說的那句“人棄我取,人取我與”是什么意思。 人家不要這東西了,你低價收回來,待市面上沒這東西了,大家又都想要了,再賣給他們。 這話出自《史記·貨殖列傳》,為商祖白圭所言。當初見到時候,他只是一閃而過,沒多思考,現(xiàn)在領會了,才知道此言有多精妙。樂觀時變,出奇制勝,實為商人所營之道。 對待薛延的經商才華,阮言初又生出了幾分敬佩。 小結巴托著臉頰眼巴巴等著上菜,見阮言初直勾勾盯著薛延那邊瞧,以為他寵姐病又犯了,狡黠一樂,上前推了他一把。阮言初回過神來,無奈看他一眼,低聲問,“又怎么了?” 小結巴一臉無辜,“我給你捏捏肩?!?/br> “……”阮言初把袖子里的花生糖塞到他手心里一顆,沒說話。 吃過飯后,已經酉時過了,外頭行人漸少,客棧里本來也只有他們一桌客人,伙計打著哈欠,也不抱著夜間會有人投宿的心了,關上門,又搬了兩張桌子堵住,回去睡覺了。 白日在車上睡了許久,阿梨現(xiàn)在難得精神,洗了澡后便坐在床上,抱著阿黃搔yǎngyǎng。 自從那日被薛延狠狠教訓了一通,阿黃總算長了記xing,也不敢亂跑惹禍了,每天悄無聲息地趴在專門給它打的籠子里,叫都不敢叫。阿梨無奈又心疼,但在馬車上和野外也不敢放它出來,怕它死xing不改到處亂跑,只能這么委屈著。 現(xiàn)好不容易到了客棧,趕緊給放出來,洗個澡,喂點好吃的,再摸摸抱抱。 又過一會,薛延也從屏風后頭出來,現(xiàn)在陽春三月,他也不覺得冷,趿拉一雙鞋,半個腳后跟露在外頭,只在腰間圍一塊布巾,邊走邊擦水。 阿黃對他的畏懼仍在,一瞧見薛延露面,趕緊撅著屁股往被子里鉆,阿梨笑著看它一會,又轉頭揮手招呼薛延過來,溫聲道,“坐這邊,我給你擦擦頭發(fā)?!?/br> 薛延抹了把眼皮上的水,又拎了個小板凳放到床邊坐好,聽話地把背留給阿梨。 風吹日曬大半個月,薛延又黑了不少,但卻健壯許多,他肘彎拄在膝上,上臂處兩塊明晃晃鼓起來的腱子rou。阿梨輕柔地把他的頭發(fā)絞干,又擦擦他下巴處往地上滴的水,伸手指頭去戳薛延胳膊上的rou。 薛延本來沒覺得她是故意的,但阿梨又揉又捏,過好一會,薛延終于反應過來,抓住她的腕子回頭,正對上阿梨笑意盈盈的眼睛。他瞇了瞇眼,掐她的耳垂,低聲問,“干什么呢?” 阿梨問,“薛延,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有一天我們有孩子了,該叫什么名字?” 薛延的心尖猛地一跳,下意識就去摸她肚子,眼神狂喜,“有孩子了?” 阿梨哭笑不得地拽開他的手,“說什么呢,咱們一直都在一起,我連大夫都沒瞧過,怎么就有孩子了。” 薛延正色道,“孩子有沒有,和大夫有什么關系,母子連心,有孕的時候,是會有感應的?!?/br> 阿梨鼓鼓嘴,問他,“你都哪聽來的這些歪理邪說?!?/br> 薛延眼睛一直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