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 you want me，i am gonhere.if you want me ，i am gonhere——”陳易生輕輕貼在她耳邊哼唱。

    漸漸音樂消失了，地板上相擁的影子卻繼續(xù)搖擺著。

    ***

    月底的冷凍手術很成功，進了十二月，報告出來，一家人忐忑不安地去長海，看到psa值降到2.568時，唐方欣喜若狂地哭了，拉著陳易生讓他再仔細看看有沒有看錯。醫(yī)生卻冷靜地告訴他們這個數(shù)值還是會逐漸攀升，冷凍手術只是保證那三個器官不受侵襲。

    唐思成樂呵呵地著說沒關系。唐方趕緊問醫(yī)生能否再進行免疫療法，醫(yī)生考慮了一下，覺得psa在4以下再做免疫療法不是很有必要，還是配合yào物進行靶向治療更合適。dc細胞掛載抗原雖然治療效果很好，但由于魏則西事件影響太大，現(xiàn)在三級甲等都停了這個方法。

    最后方樹人拍了板，先配合中醫(yī)繼續(xù)觀察，定期復查，該打的針還是打，該買的阿比特龍還是要買。

    大概是術后數(shù)值完全出乎意料，唐思成格外興奮，提出要請親家公親家母吃飯。正好再過兩天是陳易生的生日，唐方看了看日歷，正日子正好是周一，就定在了那天都來方堂吃晚飯。

    ***

    夜里陳易生打電話給親媽：“十一號你和爸爸都來禹谷邨吃飯吧，唐方爸爸這次手術很成功，一起聚一聚?！?/br>
    ?？偣W嘩地翻了翻記事本：“十一號？不行啊，司機那天有事，能不能十二號？”

    陳易生愣了愣：“媽，十一號是個很特殊的日子，特別好?！?/br>
    “有什么特殊！不就是禮拜一嘛。你們不要去湊什么1111、1212的熱鬧，都是騙人的，我們單位好幾個小年輕這次都上當了，專門先抬高價格，再給你發(fā)什么紅包，折扣，搞得比奧數(shù)題目還難，最后還沒原來的便宜?！?/br>
    陳易生圍著沙發(fā)越走越快，企圖證明自己不是撿來的：“我從來不湊這種熱鬧，但你再想想啊，這個周一跟別的周一不同?！?/br>
    “老陳啊，下周一是什么好日子?。俊?/br>
    那邊傳來陳老院士慢悠悠的聲音：“冬月？不對，冬月是十八號吧。”

    陳易生氣得吼了起來：“十一號是我生日！你們真是太過分了，只有唐方記得——?。?！不跟你們說了，來不來隨你們吧?！?/br>
    ?？偣け粌鹤雍鸬渺o默了三秒鐘，立刻反吼了回來：“咦——你個小王八蛋吼什么吼？你生日了不起??？受苦的是你老娘我！天冷得要命，你小舅舅開了輛長安面包車，路上差點撞了人，我從后座上滾下來，羊水都破了，自己硬挺著走進醫(yī)院，疼了八個多小時，你個臭小子才肯出來，還先出來的腳！要不是劉醫(yī)生伸進去把你拽出來，你以為你有命活著？要不然怎么給你起名字叫陳易生？不就是想你活著能容易點??？”

    陳易生看著天花板，把手機離開耳朵十公分。

    十分鐘后，憶苦不思甜的?？偣ゃ话チ艘宦暎骸爸懒?，十一號，我們六點鐘來。”

    早就沒脾氣的陳易生窩囊地表態(tài)：“我來接你們?！?/br>
    “當然嘍！應該的！”?？偣]好氣地掛了電話。

    陳易生轉過頭找唐方尋求安慰，唐方摟住他拍拍他的背：“要不，我送你根金條安慰一下？”

    “才不要！你抱抱我就好了?！?/br>
    “我們真是同是天涯淪落人啊。”唐方哈哈笑起來：“不過你記得你mama的生日嗎？”

    陳易生臉一熱，搖了搖頭：“她——都會提前跟我說的。我以前也都不過生日的?！?/br>
    “那就是了。”唐方貼近他，一雙手從他胸口慢慢往下，輕輕捏了捏：“要不給今晚你個安慰獎？”

    自從知道唐思成生病，兩個人哪里有心思過夫妻生活，晚上抱在一起說的也都是和治病有關的事，今天算都松了口氣，陳易生吃不消她的手她的眼她似笑非笑的神情，骨頭都酥了，摟著抱著拖著就往臥室去。

    “安慰獎是不夠的，來點實質的吧?！?/br>
    “好，今晚你想干嘛就干嘛，行了吧？”

    “不，是我想怎么干就怎么干?！?/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