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相冊里看到那個姑娘時，他就覺得有些眼熟，但是怎么也想不起來為什么眼熟，加上他的注意力又被黑天鵝之類的事情分散了，一時間也沒個答案。

    這會兒突然看到薩厄·楊的笑，他終于想起來那種熟悉是來自于哪了。

    眼睛。

    那雙眼睛彎起來含著笑意的樣子，和薩厄·楊非常像。但是又不完全一樣，也許是眼睛顏色略有些區(qū)別？也許是薩厄·楊從來沒有像艾琳娜那樣大笑過。

    薩厄·楊被他問得愣了一下，卻連想都沒有想就道：“不認識?！?/br>
    大概是他回答得太快，楚斯下意識問了句：“你確定？”

    “老實說，能讓我記住名字的人不太多，很容易就想完了?！彼_厄·楊抬手點了點自己的太陽xué，聳肩道：“不過既然連名字都沒記住，那也談不上認識吧?！?/br>
    他回答的時候，楚斯也覺得自己那句純屬多問。在看到薩厄·楊的眼睛時，他其實有點懷疑艾琳娜和薩厄·楊有非常親近的血緣上的關(guān)系，比如……母子。

    但是，誰會連自己母親的名字都記不住還得再想想。

    “也對。”楚斯點了點頭，覺得自己沒準是有點神經(jīng)過敏了，好像那張畢業(yè)照上隨便拎個誰出來都跟誰有關(guān)系似的。

    不過既然提到了這個……

    楚斯看著薩厄·楊猶豫了一會兒，張口問道：“你過去是什么樣的？我是指小時候。”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我只是想起來了隨口一問，不想提也沒事?！?/br>
    其實上一回在去往翡翠港的飛行器里，看見薩厄·楊坐在舷窗邊俯瞰著漆黑的城市時，他就想問這么一句。但那次只是一瞬間的探究yu，還不足以讓他真的張口說出來。

    但是現(xiàn)在，很多事情都已經(jīng)不一樣了。

    薩厄·楊的目光吊在眼角，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著楚斯道：“長官別裝了，你只有好奇到實在憋不住了才會問出來?！?/br>
    楚斯再度發(fā)揮了自己身為明君的胸襟，不跟這種熱衷于拆臺的混賬玩意兒一般見識，平靜道：“我想你對我有一點誤會，我其實是個非常開明好說話的人?！?/br>
    “我覺得你可以試試去小白臉或者小傻子們面前把剛才那句話重復(fù)一遍，他們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彼_厄楊道。

    “跟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現(xiàn)在是我跟你之間的談話，也許可以稱之為閑聊？總之，你不想提也沒關(guān)系，我完全可以理解。”楚明君覺得自己這話發(fā)自內(nèi)心，沒有任何問題。

    薩厄·楊“噢”了一聲，道：“那好吧，我不想提?！?/br>
    楚明君：“……”

    “非常開明好說話的楚長官，你的臉色有一點點綠?！?/br>
    “……”

    薩厄·楊哪壺不開提哪壺地說完，抵著楚斯的肩膀沉聲笑了起來。他重新抬起臉的時候，眼眸里還有笑意，“逗你的?？丛陂L官你這么討人喜歡的份上，跟你說實話吧?！?/br>
    楚斯睨著他。

    “不是我不想提，而是我不記得了。”薩厄·楊道，“5歲以前的事我不記得了，也或許是6歲？隨便吧，那時候看不見東西，只能靠聲音分辨，有點弄不清時間了?！?/br>
    這么短短一句話，信息量就多得讓楚斯無法消化，“什么叫……看不見的東西？”

    “字面意思?！彼_厄·楊曲起兩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瞎的?！?/br>
    楚斯有些茫然地看著他，像是一時間沒聽明白那個詞的意思。他下意識伸手握住了薩厄·楊指著眼睛的那只手突出的腕骨，蹙起眉問道：“怎么會？”

    “不過我猜測應(yīng)該不是先天xing失明。”薩厄·楊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和平日別無二致，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因為那時候通過聲音分辨出一些東西時，我腦中會有那些東西的大致輪廓，這應(yīng)該屬于一種記憶殘留下來的本能反應(yīng)。說明在那之前，我是能看見東西的。”

    “我那時候大多數(shù)時間應(yīng)該都被罩在某種儀器里，身上應(yīng)該還聯(lián)通了許多端口?！彼_厄·楊瞇著眼回憶道，“有yào劑通過那些端口從各個地方輸送進我的身體，我猜想應(yīng)該是針對肌rou或是反shè神經(jīng)的yào劑，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