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比我小很多，卻長得老成，不認識的人以為你是大哥，我才是弟弟，你不反駁，我知道你心里樂呵，高興給我當哥?！?/br>
    顧長安有一說一的陳述事實，他顯得很平靜，“老頭死后，我的脾氣更差了，喜怒無常，有一出沒一出的，還厭世，是你在照顧我的生活，把我的像個人樣，拋開血緣，我們和普通的一家人并沒有區(qū)別，即便如此，命依然只是你自己的，人生的路也是你自己在走，我無權干涉?！?/br>
    吳大病的眼眶充血。

    顧長安長嘆一口氣：“大病，一個人做出什么樣的選擇，就要去面對什么樣的結果，不能逃避，那是懦夫的行為，讓人不恥?！?/br>
    一直在逃避的吳大病面頰燥熱，他垮下肩膀后退一步，無言以對。

    顧長安朝著自己那個車廂走去。

    衣角被抓，后面響起吳大病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做錯了事渴望得到原諒。

    “長安，你不要生氣?！?/br>
    顧長安沒回頭：“你該知道我是個什么樣的人?！?/br>
    吳大病抓著他衣角的手松開了。

    顧長安回到座位上，塞了耳機，閉上眼睛聽歌。

    陸城之前收到他發(fā)的短信，知道他碰見了吳大病。

    之后會發(fā)生什么，陸城有心理準備，但他一個字沒提。

    這時候不適合。

    顧長安把眼睛摘了丟到小板上面，偏過頭對著窗外，他用手捂住臉，肩膀輕微顫動，長久以后把手放下來，跟平時一樣。

    除了眼睛通紅。

    陸城低緩開口：“睡會吧。”

    顧長安嗯了聲，他先是靠著椅背睡的，不舒服的挪動幾下調整睡姿，卻怎么都找不到舒服的姿勢。

    直到一只手伸過來，把顧長安的腦袋從右邊撈到左邊，放在溫熱的脖頸里面，他蹙緊的眉心這才舒展開來。

    陸城沒有在意別人經(jīng)過時的異樣目光，他半闔眼簾，屈著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敲點腿部。

    長安的心里又積壓了東西，得痛痛快快的發(fā)泄一場才行。

    不然會憋壞的，對病情沒有好處。

    到了西昌的時候，是早上五點左右，正值炎夏，天亮堂堂的。

    陸城帶顧長安去附近的永和豆?jié){吃早點，碰到了吳大病跟月牙。

    這個世界說大很小，說小很小，短短幾個小時就遇到了兩次。

    顧長安跟陸城說他要吃什么，就找個空桌坐下來，長腿隨意疊著，姿態(tài)懶散的拿出手機看新聞。

    看不出半點異常。

    吳大病就不一樣了，他的身上圍繞著一股低氣壓，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進來看到顧長安，他就不動了。

    月牙的臉上布滿寒霜，她記不清多少次產(chǎn)生疑惑，當年那個憨厚樸實的孩子跟現(xiàn)在這個捉摸不透的男人是同一個人嗎？真不是被人掉包了？

    吳大病不吭聲，月牙也沒話說。

    月牙擁有一頭白發(fā)，能看見的地方都是白的，跟雪一樣的白，還美的不像話，這樣的人走哪兒，都會成為焦點。

    因此月牙一進店里，那些人都將視線從兩個帥哥身上收回，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月牙化形后就開始承受人類的各種目光，多數(shù)都是好奇，仿佛她是個另類，她習慣了，今天卻莫名的厭煩，更是動了殺念。

    換作平時，吳大病早就感覺到了，也會在她發(fā)怒之前一通安撫，這回沒有，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屏蔽掉了月牙。

    店里有些嘈雜，可那種氛圍特地避開了月牙跟吳大病所站的位置，她不耐煩的說：“大病，你去點餐。”

    吳大病沒有反應。

    月牙口氣清冷：“我餓了?！?/br>
    吳大病慢慢扭過頭，看了她一眼。

    “你去給我買吃的?！痹卵捞岢鲆?，“我要淡豆?jié){，南瓜餅，再要個粥，別的你看著買?！?/br>
    吳大病說：“自己去吧臺點?！?/br>
    月牙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她脫口說：“要是顧長安這么說，你也能讓他自己去？”

    吳大病皺起眉頭，看她的眼神充滿不解，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

    月牙手撐著腰，扯扯嘴角，要笑不笑的，模樣看起來有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