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不笑了：“后來我才知道機(jī)器貓是假的，世上根本沒有。”

    呂鳳夾開煙：“靜靜, 你是不是在學(xué)校里鬧什么事了？”

    脾氣說來就來，呂鳳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女兒：“上課跟同學(xué)打架了，還是傳小紙條被發(fā)現(xiàn)，頂撞了班主任？”

    陳靜靜的臉上又露出笑容：“媽，你干嘛老是這么想我？我沒有那么壞，我只是不喜歡學(xué)習(xí)啊?！?/br>
    呂鳳看女兒這樣，她像被人掐住脖子，喘幾口氣罵：“你媽我辛苦賺錢養(yǎng)你，供你讀書，就是希望你能努力往外面飛，不要跟我一樣窩在臭水溝里，結(jié)果你就是不爭氣！”

    “我不說你們班那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天才湯圓，就說王煜，你看看人家，家境一般，腦子也笨，卻硬是拼命讀書考到了班級前幾名，你們不是常一塊兒玩嗎？怎么就不能學(xué)學(xué)人家？”

    陳靜靜垂頭看腳上的鞋子：“他有爸爸，我沒有。”

    “你是沒有爸爸，難道你媽也死了嗎？”呂鳳氣的身子發(fā)抖，“你就不能為我想想？”

    陳靜靜撇嘴：“媽，我盡力了，就是學(xué)不進(jìn)去。”

    “我看你不是學(xué)不進(jìn)去，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眳硒P一手掐著腰，一手夾著煙抽，嘴里罵罵咧咧，“學(xué)習(xí)資料我給你買了，補習(xí)班要給你報，你死活不去，復(fù)讀機(jī)，隨聲聽，滑板鞋，哪一樣是別的同學(xué)有，你沒有的？為了讓你跟她們一樣，我把自己搞的不人不鬼，回來還不省心，早晚要被你給氣死?！?/br>
    陳靜靜自顧自的說：“我總想著快點長大，這樣我就能出去找工作了，我不想在學(xué)校里待著，沒意思?！?/br>
    呂鳳愣了愣后抹把臉：“你以為現(xiàn)在的工作好找？你看看你媽我，早前是有一份正經(jīng)的工作，工資不怎么高，干了不到兩個月就被人排擠，說我是狐貍精臉，下賤貨，勾引領(lǐng)導(dǎo)，她們說的跟真的一樣，還各種使絆子，我解釋了也沒人信，最后就被開除了，之后我就明白了，解釋什么解釋，對付那些不要臉的小婊子們，就要比她們更不要臉！”

    說累了，呂鳳臉上的風(fēng)塵味跟尖酸刻薄褪的一干二凈，就是個迫于生計的單親mama，她嘆口氣道：“靜靜，等你再長大一些你就會明白，人心遠(yuǎn)遠(yuǎn)比你想象的還要復(fù)雜?！?/br>
    陳靜靜安靜了會兒說：“媽，那個老劉不是真的想跟你好，他每次過來都用色迷迷的眼神看我，想跟我睡覺?！?/br>
    呂鳳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她何嘗不知道，每次都要提防著。

    自己反正早就爛了，女兒不行。

    陳靜靜說：“以后不要再做了?！?/br>
    “不做？”呂鳳吐個煙圈，自嘲的說，“那我們娘倆喝西北風(fēng)去?。俊?/br>
    陳靜靜忽然又開心起來，前言不搭后語的說：“媽，跟你說個事啊，你這些年每次給我生活費，我都有存下來一點點，都在我的床墊底下，本來我是打算用那些錢離家出走的?！?/br>
    “離家出走？”呂鳳的眼睛一瞪，“你要是敢那么做，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br>
    “這不是沒做嘛，離家出走也很難的，一個人去外面，不知道會遇到什么，我有點害怕?！标愳o靜皺皺鼻子，“媽，我長這么大還沒坐過火車呢?！?/br>
    呂鳳的眼神黯了黯，她從來沒帶女兒出去玩過，時間都拿來跟各種各樣的男人周璇，試圖多得到一些利益。

    “火車有什么好坐的，人多，空氣差，坐著頭暈?！?/br>
    陳靜靜好奇的問：“那飛機(jī)呢？”

    呂鳳哪里做過飛機(jī)，她隨口說：“不安全，要是在天上出了事，跑都沒地方跑，你沒看網(wǎng)上的新聞嗎？這個空難那個空難的，坐什么飛機(jī)?！?/br>
    “也是哦?！标愳o靜揚起大大的笑臉，神情無比雀躍，“對了媽，學(xué)校很快就會給你一筆錢。”

    呂鳳聽不懂女兒在說什么。

    不知道是因為什么事，陳靜靜看起來非常高興，她甩著兩條腿，鞋上的泥往下掉。

    “你看看你像什么樣子，趕緊給我把鞋換掉！地板跟沙發(fā)都弄的臟死了，一天到晚的盡添亂?！?/br>
    呂鳳碎碎叨叨著，放在鞋柜上的包里傳出鈴聲，手機(jī)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