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265 章
是去長安了?!?/br> 棲遲點了點頭,手上點著香。 新露悄悄看了看她,退了出去。 棲遲對著牌位默默上了香,看著香案上飄忽的燭火,不知怎么想起了一幅似曾相識的畫面。 最終記了起來,她曾在北地的寺廟里為哥哥點過一盞佛燈,眼前便也是這樣搖動的燭火。 也記起了寺中住持曾在點佛燈前說她心有掛礙,深沉難解。 后來又說她掛礙不解,難見本心。 她還記得自己回的話:我本心未改,一直未變。 天家讓她哥哥家破人亡,她如今,拆了自己的家來保他最后一絲血脈。 她本心未改,一直未變。 只要壓著不去想伏廷,不去想占兒,她似是的確可以做到的。 ※ 八月中,長安。 皇宮巍巍,帝王理政的含光殿前靜穆無聲,只垂手立著兩個內侍。 午時未至,日頭已濃。 含光殿門打開,伏廷從里面走了出來,身上穿著官服,走出兩步,轉頭看了一眼。 殿門內露出帝王端坐的身影,微垂的頭,已是難以遮掩的老態(tài)龍鐘。 其御座前的地上,滿是扔落的東西。 一眼過后他即轉過了頭,走下殿前臺階,回味著方才殿內情形。 早在入殿之前,便有內侍在門邊提醒:圣人暫時不聽任何與藩王封地有關的上奏,請大都護切莫觸犯天顏。 一句話,便知是圣人事先的安排。 他在殿中述職,也聽圣人過問了有關遇刺的事,甚至問了占兒如何,原先他在心中擬好有關李硯的話,卻終是半個字未能提及。 圣人始終穩(wěn)如泰山,直到聽他稟報到突厥軍中出現了陌刀,才勃然大怒,甚至當場掃了面前桌案上的東西,以至于香爐奏章都落了一地,隨即便下令他徹查到底。 伏廷對他這樣的反應并不意外,據說當初圣人年輕時曾在邊疆遭受過突厥襲擊,此后便十分痛恨突厥,后來對他這個能抗擊突厥的臣子也出奇的重視。 這一番面圣不過兩刻的功夫,最后,要離去前,圣人忽而問了他一句:卿久未入朝,可有相熟的臣子走動? 伏廷答:泛泛之jiāo,都不至于相熟。 唯一熟悉的,不過一介懸著吊著的世子,彼此心知肚明。 圣人擺手,結束了這次短暫的召見。 伏廷再三回味了那句話,覺得自己先前所想沒錯,朝中局勢的確變了,或許這才是如今李硯處境的直接緣由。 一路往外,過了兩道宮門,已至外宮,羅小義正站在宮墻下,與先前為他們入宮引路的一個小內侍正有說有笑的。 他過去時,內侍正好離開了,臨走時往袖口里塞著什么。 是羅小義給的錢。 伏廷一手牽了馬,往外走。 過了這一段,是禁軍守衛(wèi)的外宮大門,直至出了宮外,他才低聲問:“問出什么了?” 羅小義牽著自己的馬,湊近來低語:“也不知是不是個有用的事,據說圣人近來忽而疏遠了邕王,邕王為表上進還將兒子打發(fā)出去游學了,但圣人對他避而不見,用那內侍的話說,甚至已有了厭惡之心?!?/br> “其他藩王呢?” 羅小義一愣:“三哥怎知還有其他藩王的事,還真聽說有兩個藩王出了事,汴王打獵時墜馬死了,翼王也意外受了重傷,據說傷到了腦袋,這兩個都還未成婚,眼看著便是都絕了后了,委實可惜?!?/br> 伏廷心里過一遍,都是遠離都城的藩王,與光王府何其相似。 “還有呢?” 羅小義道:“還有是我猜的,聽那內侍說漏一句,好似是圣人幺子病了,可再要細問就問不出來了。嗨,這些宮里的都精得很,哪些能說哪些不能說,嘴巴可嚴了?!?/br> 他是心疼那些錢,好不容易如今有了余錢,可當初的窮勁兒還沒完全緩過來呢,為打聽這些可花了不少疏通。 伏廷前后連在一起一想,看似沒什么關聯,卻都是皇族宗室里的事。 當今圣人年至花甲,膝下只有三子,早年早逝了一位,還剩下兩個,一長一幼。 伏廷久在邊疆,這些事都難以深知,卻也聽聞過圣人素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