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296 章
起。 場面一時有些安靜。 但剛才出去的趙文瀟已經(jīng)走了回來,正好將孫雪方才的言語都聽了個清楚。 他整個人的表情立刻就冷了下來。 站到孫雪的面前,也將她與自己的父親隔開,趙文瀟壓抑著滿腔地怒火,下了逐客令:“我母親已經(jīng)因為你父親的事情昏倒住院,需要靜養(yǎng),我們家不歡迎你的探望?!?/br> 比起趙文瀟的憤怒,孫雪卻顯得很平靜:“不過才遇到這么一點事,這么一點質(zhì)疑和漫罵,就受不了要尋死覓活了嗎?看來趙法官和您的家人都很脆弱呢?!?/br> 趙文瀟垂在身側(cè)的手緊握成拳。 孫雪的目光卻越過他,依舊凝視著趙平章:“審錯官司判錯案,落到今天這種萬人唾罵的下場,難懂不算是自食惡果嗎?天道輪回,報應不爽,這才剛剛開始?!?/br> 這樣的一點才算什么? 當年她在學校里上學,原本的同學們卻用石頭來砸她,罵她是殺人犯的女兒,是小魔鬼,也吃人的那種。 抽屜里的書都被人翻出來撕爛。 他們在她的衣服上寫滿了那個年紀的小孩兒所能寫出的最惡du的詛咒,而學校的老師對這一切視而不見,只貌似為難實則冷漠地建議她母親讓她退學。 她母親其實是個很柔弱的女人,可在父親以故意殺人罪被判入獄后,卻不得不挑起整個家庭的重擔。 帶著退學后尚且年幼的她,坐上擁擠的綠皮火車。 去很遠很遠的外地。 為了讓女兒上學,她不得不同時打三份零工,有那么兩年每天甚至只能休息四五個小時。 孫雪從小就在“我父親是個殺人犯”的yin影里長大,可她對父親的印象卻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磨,反而越見清晰。 只是昔年健壯的人,如今已是白發(fā)蒼蒼。 長達十六年的牢獄生活讓他的健康狀況急劇惡化,在監(jiān)獄里也常被人拳打腳踢,一個月前他終于得到保外就醫(yī)的批準,重新出現(xiàn)在她們面前時,早已經(jīng)沒個人樣了。 趙平章的身體終于還是微微顫抖了起來。 因為這女孩兒目光便是無言的審判,讓他倍感煎熬。 只是這些天來,在輿論的風波里幾經(jīng)起伏,他到底已經(jīng)能平靜地面對此刻所發(fā)生的一切了。 包括來自孫雪的質(zhì)問。 趙平章的手放在了趙文瀟的肩上,示意他放松下來,自己則坦然地回視著她:“我是一名法官,但也是一名普通人。在當年的偵辦取證手段與法制環(huán)境里,我并沒有違背法律所加與我的一切準則。不管這一樁舊案重審的結(jié)果如何,我都無愧于心,也無愧于自己穿過的那一身法袍。” 孫雪似乎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趙平章卻慢慢地續(xù)道:“也希望你不要再來探望了。你有你的家人需要照顧,我也有我的家人需要保護?!?/br> 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被人寫在教科書上的法官,也不是那個站在講臺上的教授。 只不過是一名丈夫,一位父親。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自己的家庭。 孫雪看著此情此景,大約是覺得那諷刺更深了一重,于是冷冷地笑了一聲,轉(zhuǎn)身便走。 只是離開時,剛好經(jīng)過程白。 她腳步停了一停,看向她,聲音里藏著濃重的譏誚:“判錯案的法官,有個專為人渣打官司的律師學生,看來一會兒的采訪我終于有話能說了。” 想也知道,食人案重審的輿論,如果再加上一個程白,該是怎樣雪上加霜、火上澆油的情況。 可程白聽了這話沒生氣。 她凝視著面前這小自己好幾歲的姑娘,竟然彎了彎唇角,沖她露出了一抹平和的笑,淡淡道:“我的對手不是你?!?/br> 當然,翻譯一下也可以說成是,你不是我的對手。 第100章 程白的答案 如果她的對手不是孫雪, 那會是誰? 這是邊斜在聽了程白那一句話之后的疑問。 孫雪離開了。 趙文瀟也被拉著回了病房去照顧馮瓊。 程白倒從始至終都很冷靜,只陪著多少有些復雜的趙平章走到外面去,一起聊了聊起訴書, 又談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