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只是覺得，如果是自己處在俞承的角度，會處理得更好。這樁官司，至少能讓程白的贏面不那么大。

    文物返還領域一直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專門律師，所以真正專業(yè)的人也不多。

    詹培恒是不敢想象，以后都是一些半吊子去打這種跨國的文物返還官司。

    一不小心就會輸掉。

    但也許它們本該是能贏的。

    他嘆了口氣，只道：“現在就等意大利那邊的證據，也沒什么事兒，我有點累了，今天就先回去。有什么進展，程兒你再給我打電話。”

    “好?！?/br>
    程白也覺得詹培恒可能需要休息一下，所以平靜地跟詹培恒告了別，看他離開了大廈，這才帶著邊斜和肖月返回了律所。

    她進自己辦公室剛泡了壺茶，邊斜就在外面輕輕敲了敲門，探腦袋進來：“我能進來睡覺嗎？”

    “……”

    程白忽然就在想，自己這間高大上的辦公室是在什么時候淪為了邊斜的午睡室的？

    而且這人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她坐在沙發(fā)上瞅了對方半天，才道：“進來吧?！?/br>
    然后邊斜就晃悠進來，熟門熟路地打開了程白辦公桌下面的角柜，抱出了她那團也不知現在到底姓程還是姓邊的絨毯，滿足地癱在了她對面的沙發(fā)上，躺尸一樣橫了下來。

    “陪聊了一早上，差點沒困死我?！?/br>
    費靖跟甄復國這倆人太他媽能侃了。

    要不是考慮到自己還要在這律所混上一段時間，他可能當場就睡過去了。

    程白聽著他這生無可戀的聲音，忍不住笑起來：“好好的年收入近億的大作家不當，偏要來我這兒當個端茶遞水的小助理，也沒見你取到什么材啊。”

    “你要能把我揣進兜里我就能取到材了。”邊斜都懶得跟她理論，把早上從家里抱出來的抱枕墊到自己腦袋后面，躺出一個特別安詳的姿態(tài)來，就道，“再說我就是個端茶遞水的小助理收入也不會少一分，程律你就不用思考用這個作為借口來勸退我了。”

    “……”

    什么事都能扯到開除這件事上？

    而且這種十分有優(yōu)越感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程白深吸了一口氣，不接話了。

    午后她偶爾會泡個茶，一邊喝一邊想事兒。

    手機就隨意地擱在茶幾上。

    忽然就“?！绷艘宦?，在此刻格外安靜的辦公室里，十分明顯。

    她沒去碰，倒是邊斜往旁邊一轉眸，就瞥見了程白那手機屏幕。因為角度剛合適，一眼就看了個清楚。

    是一條收到他人打款的消息。

    不多不少，14萬整。

    末尾附注打款人的留言：謝謝程律。

    他覺著這條打款信息頗有些不尋常，但一閃念時就瞧見下面跟著亮起來的其他消息。

    內容沒什么可說的。

    但每條短信的發(fā)信人都是一串號碼，顯然在程白的通訊錄里沒有姓名。

    于是，邊斜忽然就想到了某個十分嚴重的問題。

    他看了程白一眼，沒作聲。

    只摸出了自己的手機，給程白撥了個電話過去。

    被調成了震動模式的手機立刻在茶幾上抖動起來。

    亮起來的屏幕上一串11位的號碼。

    程白也沒認出來，拿了手機就接起來，但才對著電話那頭說了一句，便意識到了不對，因為才剛開口一個“喂”字，便清晰地聽到自己的聲音從邊斜那開了免提的手機里傳出來。

    “……”

    “……”

    相顧無言。

    程白沒明白，皺眉掛了電話，把手機扔回去，問他：“當面打電話，你發(fā)什么瘋？”

    邊斜是真的很想把自己眼前這女人按倒了暴打一頓，此刻只彎起唇角，標準地假笑：“看來程律好像也沒有存別人電話的習慣。沒關系，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我現在幫你存?zhèn)€好嗎？”

    “……”

    她只是有時候犯懶而已。

    反正電話都是會接的，存不存好像也沒區(qū)別。

    邊斜沒聽她反對，就直接一伸手把程白手機撈了過來，翻到剛才的通話記錄，把自己的號碼存進了通訊錄。

    在輸入名字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