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連臉都沒帶紅一下的。

    但不知為什么，程白看著就是覺得他眼神不大對，透出一點跟先前的詹培恒差不多的迷瞪瞪。

    她走過去問：“你沒喝多吧？”

    邊斜搖了搖頭，笑著道：“我酒量你放心?！?/br>
    程白想了想，給他倒了小半杯摻著雪碧的紅酒。

    結(jié)果這貨面不改色一口給干了。

    放下酒杯，還問她：“怎么這么看著我？”

    程白皺眉：“你沒喝出點什么？”

    邊斜翻了她個白眼：“雪碧兌了一老多。別試了，我怎么可能被詹律這種菜雞灌醉！”

    這一下程白放心了點。

    沒過半小時，詹培恒家里人就來接了。

    他妻子在外企上班，是那種書香世家出身，氣質(zhì)溫柔嫻靜。

    夫妻倆都是很好的人。

    見詹培恒喝成這樣，她忍不住抹了眼淚。但在扶詹培恒上車之后，卻回頭對程白笑了一笑，道了一聲謝。

    程白yu言又止，最終只是看著她坐上車載詹培恒回去了。

    回包間的路上，邊斜就覺得她情緒不是很好。

    當(dāng)下便問：“反正現(xiàn)在詹律已經(jīng)決定不打文物返還了，不是還要到你，啊不，現(xiàn)在是我們了，到我們的團隊里來。你難道不該高興嗎？”

    “理想敗給現(xiàn)實，有什么可高興的？”程白扯了扯唇角，回答得異常冷漠，“沒有錢，什么都是空。我應(yīng)該還沒跟你提吧，今天下午的時候，方不讓已經(jīng)向詹律發(fā)出了邀請，想讓他到明天誠。”

    “這也不是事兒啊?！边呅辈挥X得這是問題，“你看今天咱們酒桌上那個勁兒，明擺著只要你說一聲，詹律就選擇你。那什么方不讓，完全不夠看。”

    “可如果我說，現(xiàn)在是我不想選詹律呢？”

    程白往回走著，過道上有小心翼翼端著菜去別的包間的服務(wù)員，廊上的燈光有一點沉沉的昏暗，她的腳步好像也沉沉的。

    邊斜愣住了：“為什么？”

    程白便道：“詹律不僅是個普通律師，他還是我的朋友。我很清楚現(xiàn)在他最需要什么。以前的我未必輸給方不讓，可現(xiàn)在是在天志，連團隊的方向都還沒著落。我可以冒風(fēng)險推到重來，但詹律是有家庭的。父母，妻子，孩子……他其實沒有多少選擇的余地了。我固然能以人情拉攏詹律進來，甚至詹律自己也愿意來，但對他來說，這并不是最好的選擇。在你的朋友難以抉擇的時候，就往往需要你來幫他做個抉擇了?！?/br>
    這是邊斜沒有想到的答案。

    他走在程白后面一點。

    她的背影落在他的眼底，在燈光下面，踩著自己的影子，莫名帶著幾分搖曳的晃dàng，于是他的心也跟著晃dàng起來。

    “咔?！?/br>
    程白重新開了門，外套和包都還在包間里，她準(zhǔn)備拿了再出去開車。

    但沒料想，就這時候——

    邊斜進來，忽然跟桌上擺的不倒翁一樣晃了好幾晃，胡亂扶了一把墻，一下就坐進了沙發(fā)里！

    完了……

    程白看見這架勢，心里就是一涼。

    她真是又好氣又好笑，走到他面前，拿手在他稍顯迷離的眼睛前面晃了晃，道：“喂，大作家，這就是你說的不會被詹律這種菜雞灌醉，還行不行?。俊?/br>
    “男人怎么能說不行？”

    邊斜的眼珠子跟著她的手轉(zhuǎn)，直愣愣地開了黃腔。

    程白頓時默了片刻，才問：“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br>
    “你家跟我家又不順路?！边呅睋u搖頭，好像還記得上回吃飯跟周異一起送過程白回去，那地方在黃浦江邊上，可不算近，“沒事，我打、打給工作室，讓他們來接我，你先回去吧?！?/br>
    說著，他就到處找自己的手機。

    程白冷眼看著。

    手機其實就放在沙發(fā)邊上。

    但他愣是沒看見，在身上摸過了，包里也摸過了，然后抬起頭來跟她說：“我手機好像跑丟了?！?/br>
    “手機在這兒?！彼咽謾C撿了起來，但沒遞給他，只是道，“我來幫你打吧?！?/br>
    手機屏幕按亮，也是刷臉解鎖。

    她翻過去讓攝像頭對著邊斜那張臉一晃，就解鎖完畢。

    但在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