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情緒壓下去，坐進了客廳柔軟的沙發(fā)里，聞著滿客廳的酒味兒，望著陽臺外面。

    被光污染的云里，看不見半顆星星。

    手機被她放在包里，這時候發(fā)出“叮”地一聲。

    又是微信消息。

    程白摸出來掃了一眼，一時怔?。郝蓭熑ξ⑿湃簾o數(shù)，她早全屏蔽掉了，從來懶得在里面說一句話?？涩F(xiàn)在竟然有人在一個群里艾特了她，而這個人的名字是……

    [老法師俱樂部]99 

    趙勤恒廣所：分享鏈接《乘方所大par程白的隕落——從著名作家邊斜pào轟扒起》

    胡兵行奇術(shù)法務：程白還有什么好扒的啊，早半年都被扒爛了吧？

    周建民碧天城：這怎么說？

    胡兵行奇術(shù)法務：你剛來的吧，這都不知道。

    陳寧宏仁所：給人渣打官司也是人渣，是人渣，隕落就沒什么稀奇。

    劉群云飛所： 1

    孫曦宏仁所： 2

    黃彥成左下角法律：除了長得漂亮點，真沒覺得她有什么本事。

    lily建方所：選十佳的時候不就有人bào過嗎？她要不是跟律協(xié)關(guān)系好，這年紀憑什么選得上？

    孫琦恒廣所：是啊，年初事情鬧那么大，最后不說吊銷執(zhí)業(yè)證，連停止執(zhí)業(yè)的處罰都沒有，牛bi。

    田利kly：簡直是我們這行的敗類……

    ……

    一連幾十條，沒一句好話。

    但最末尾冒出來一個人。

    方不讓：@下雪打傘，程白，有傻bi罵你呢，快出來挨罵了。

    整個群里，瞬間安靜！

    像是在深海里投了顆zhà雷。

    在他這條消息發(fā)出來之后十分鐘，再沒有一個人說話，死寂一片。

    程白盯著這句話、這名字，忽然百感jiāo集。

    ——

    “網(wǎng)上都說她拜金，只給權(quán)貴打官司啊?！?/br>
    洋房客廳里，先前快遞箱里面的書都擺上了書架，墻上掛的電視打開了，正在放的是最近熱播的諜戰(zhàn)劇《暗殺者》。

    茶幾上擺的都是外賣盒。

    麻辣小龍蝦，香酥大閘蟹，蒜泥拍黃瓜，夜宵一條龍。

    邊斜聽著周異說他以前認識程白的事兒，不大相信。

    他扒了只蝦，但左看右看愣是不想塞進嘴里。

    嫌不好吃。

    只道：“人是會變的，好兄弟還有反目成仇的時候呢，你看我跟高書朋不就是？所以你怎么能篤定她現(xiàn)在不是個壞人呢？”

    “別人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你是吃了人的不嘴短，拿了人的不手短。”周異坐他對面，面前擺了幾罐冰啤，“白天吃了人糕點，拿了人戲票，晚上回來還要說人小話，你姓邊的能好好活到現(xiàn)在，可能是世界第八大奇跡?！?/br>
    “我這不是對她不了解嗎？”

    他咬了那蝦rou一口，又給放回了盤子里，夾起一塊拍黃瓜。

    “你繼續(xù)說，她畢業(yè)去了法援中心，法援中心怎么了？”

    周異懶得跟邊斜計較，這時候脫了西裝外套，只穿著件淺藍的襯衫，莫名笑了一聲，問邊斜，“那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嗎？”

    邊斜搖了搖頭。

    周異便垂了頭，道：“政府設(shè)立的援助機構(gòu)，又苦又累還沒錢，接觸的也都是窮困潦倒的人或者干脆是犯了事兒的。”

    邊斜眉梢一揚，有些意外：“那她還挺不慕名利？”

    周異道：“她學法不是為了賺錢。”

    邊斜又搖頭，斷言道：“說得挺理想主義，但做出這種選擇的人，首先一定不缺錢，才能不為了錢。所以她家境一定很不錯?！?/br>
    邊斜猜的全對。

    周異喝了口啤酒：“當時是不錯的?！?/br>
    “當時……”

    邊斜吃了先前夾起來的那塊拍黃瓜，琢磨了一下，又想起程白現(xiàn)在是個律師，之前那什么乘方律所，不就是她跟一個叫方讓的人開的嗎？

    “這么說，后來出事了？”

    “聽說是。”周異那時候也還沒畢業(yè)呢，都是聽系里教授們提的，“她父親做生意，跟人打官司，家業(yè)垮了?！?/br>
    邊斜有些詫異：“誰打的官司？”

    周異沉默了很久，才道：“程白自己打的?！?/br>
    邊斜不敢相信：“輸了？！”

    “一審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