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196 章
戈好歹是我部族之人,雖此處行事魯莽,但貿(mào)然收至中原天牢,傳出去恐引我草原子民不滿?!?/br> 也知道張德勝無法做決定,他接著道:“等會本汗親自去與皇帝請罪,若商議不好,公公再來捉人也不遲?!?/br> 張德勝其實(shí)也早料到了這樣的結(jié)局,只是臨走時隱晦地瞥了一眼牧戈,意味深長地道:“現(xiàn)在皇后娘娘尚在昏迷之中,琉璃郡主也折了腿,皇上正在氣頭上,可汗要給草原子民jiāo代,我中原也有中原的規(guī)矩?!?/br> “這規(guī)矩,總是不可廢的。” 說罷,就帶著一幫人掀了簾子回了。 牧戈這時候是真的怕了,她忍著渾身的痛從床榻上跌下來跪在屋塔幕的腳邊,涕淚橫流,嚇得渾身發(fā)抖,語無lun次地道:“可汗,我不要,我會死的……牧戈再也不敢了?!?/br> 屋塔幕將她拂開,面色沉得嚇人,“回草原之后,我會給你找個好人家嫁了。” 若她安分守己,余下半生,也能衣食無憂。 牧戈一下子癱軟在地上,淚水和著花了的妝,暈染開來,竟顯得有些嚇人。 就在張德勝離去前,屋塔幕也出了帳子,問:“琉璃郡主怎樣了?” 張德勝倒是扯出一個笑容,道:“郡主無大礙,與清遠(yuǎn)候世子的婚事也已定下?!?/br> 屋塔幕緊緊抿唇,沒有說話,只是換了一身衣裳就到了皇后的帳子外頭。 霍裘還在里邊守著。 聽說皇后還沒醒過來。 帳子里中yào苦澀的滋味漫開,像是打翻了一鍋熬好的yào膳,裊裊的熏香也壓不過那股子苦味。 霍裘坐在床前,細(xì)細(xì)描摹唐灼灼的輪廓,這段時間在草原上,烈日當(dāng)空的受了曬,眼瞧著每個人都黑了一個色號,這小女人卻是一如既往的白。 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精致,哪怕現(xiàn)在躺在床塌上昏迷不醒,也只是和睡著了一樣。 可每每一想起太醫(yī)的那幾句話,霍裘就心頭一痛,若是這小嬌氣包醒來了知曉這樣的事,怕是不知道要背地里抹多少眼淚的。 yào碗里乘著的苦澀汁水變得溫?zé)?,霍裘親自一勺一勺喂下,見她終于喝了下去,總算是小松一口氣。 再過一兩個時辰,應(yīng)當(dāng)就醒了。 外頭傳來幾人的腳步聲,隨后,張德勝恭敬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皇上,蒙古可汗求見?!?/br> 霍裘原還帶著幾絲柔和的眼眸陡然變得深幽不見底,開闔間俱是有若實(shí)質(zhì)的寒氣,他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兒,俯身在她光潔的額心上親了親,聲音啞得很:“等朕回來?!?/br> 膽敢傷了她的人,他是一個也不會放過。 管她是什么牛鬼蛇神。 他大步走了出去,簾子因?yàn)樗膭幼鞫噙M(jìn)一些風(fēng),而后又緩緩合上。 屋塔幕早先見這中原皇帝的時候,前者雖然十足嚴(yán)肅冷漠,可到底也沒失了禮節(jié),這次一見,卻發(fā)覺到他整個人氣勢全變了個樣子。 yin鷙,暴戾,憤怒,鋒芒畢露,這些情緒所起皆因那個中原皇后。 那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唐家姑娘。 不知怎么的,屋塔幕面對著這樣的年輕君主,竟有些毛骨悚然,這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卻準(zhǔn)得可怕。 “皇上?!彼松裆笆郑溃骸澳粮赀€小,又自小被父汗慣著,做事不過腦子……” 話還沒說完,就被霍裘yin寒的笑打斷了,那笑只浮于表面,帶著淡淡的蔑意,卻又絲毫不達(dá)眼底。 “可汗若是還要為牧戈求情便罷了?!?/br> “朕的發(fā)妻還在里頭躺著至今沒醒過來,可汗一句輕飄飄的不過腦子,這事就算完了?” 霍裘話語中的強(qiáng)硬之意不容置疑,面上像是覆上了一層萬年冰山的雪水。 屋塔幕瞇了瞇眼睛,輕嘆了一口氣道:“皇上恕罪,草原有草原的規(guī)矩,牧戈做錯了事,自當(dāng)按草原的律法來罰。” 再怎么樣,總歸也能保住一條命。 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也算是圓了昔日對父汗的承諾。 霍裘倏爾停下步子來,高大的身軀挺括清貴,足下勾著金線的龍紋軟靴在日光里閃著細(xì)光,他玄色的眼瞳里滿是冰冷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