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煜微微點頭，“熟，很熟?！?/br>
    柏煜神情復雜覷甘蘇，熟到居然會幫著他們一起犯下了糊涂事，興許一開始他不知道，可知曉后，念在情分，他便包庇了，甚至施以援手。

    甘蘇摸摸臉，以為包子滓黏在了面頰，“柏叔，我臉上有東西？”

    柏煜搖頭，“沒有。”

    甘蘇抿嘴歪下頭，可剛才柏煜的眼神分明有些什么。

    老婆婆擱下包子，眼神沉深望向甘蘇，“丫頭?！?/br>
    甘蘇一凜：“嗯，婆婆。”

    “本來我不該說這些，不過你也知道了，柏煜的xing命，小部分都折在你和你母親手里?！?/br>
    老婆婆神情肅然，甘蘇點頭，她知道，所以她心里愧疚。

    老婆婆：“雖不是你所為，但終究是因你們而起。這件事是錯的，是不可為的，但我怎么也沒想到，將錯事幫襯著做到底的居然是柏煜?！?/br>
    老婆婆扭頭瞪著柏煜，柏煜躲開她的視線，他這事的確做錯，沒法辯解。

    “媽……”柏煜制止她說下去。

    老婆婆素來嚴苛：“這丫頭在我們引路人眼里就是現(xiàn)世的黑戶，你知道以后處理起來會有多麻煩嘛?！?/br>
    甘蘇心領神會，大概是她的出生，讓他們?yōu)殡y了。

    “誰說她是黑戶！”帶磁xing的男音在空氣中響起，語氣不服，還有些傲然。

    甘蘇坐直，是卯巨，能用這種口氣說話的，除了他還能有誰。

    甘蘇身后有風聲，而后便是腳步聲。

    一雙手搭在她肩上，輕按著，似在暗暗對她說：寬心吧，有我在。

    甘蘇稍稍偏頭，余光瞥見隨風飄起的紅袍，想著他的孤寂，想著他求而不得，從一而終的心，對他有些改觀。

    卯巨輕輕摸著甘蘇的腦袋，一臉寶貝的緊的模樣，“甘蘇是我開后門帶來的孩子，有確切的出生年月日，精確到分和秒，怎么就是黑戶了，林麗琴，你說說看。”

    林麗琴，老婆婆的本名，這些年，很少有人叫了。

    老婆婆布滿褶子的臉寫著不悅，“卯巨，你和上一任日晷守護者楊源一起做了這樣的事，你怎么還能理直氣壯說出口！”

    卯巨嘴角勾起笑，“我做什么了？你說說看啊，我不過是將甘蘇的出生日期控制在了我管理兩個辰，幫楊源省去了麻煩而已?！?/br>
    老婆婆：“換做其他幾個時，會幫著日晷守護者做這樣的事嗎！”

    卯巨姿態(tài)驕橫，“反正我做也做了，你能耐我何？”

    老婆婆拍桌而起，指著甘蘇：“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把她扔過往生路，讓她永遠無法.輪回?！?/br>
    卯巨氣焰上來了，“你試試看！”

    甘蘇在旁不敢吱聲，柏葉也嘴里包著個饅頭，假裝沒聽見吵架。

    柏煜站起來，向兩邊伸出手，做了個消氣的動作，“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媽，這又干甘蘇什么事，是我們的錯；還有你，卯巨，這么些年，怎么沒見你改改脾氣。”

    卯巨推了下半鐵面具，嘀咕一聲：“楊源寵的，我為什么要改……”

    這句話興許別人沒聽見，但甘蘇聽得真切。

    老婆婆重新坐下，柏煜也坐了下來，他看著老婆婆，認真說：“媽，當年是我有意隱瞞，怪不得他們?！?/br>
    老婆婆氣不打一處來，“你還真是瞞著我跟楊源稱兄道弟，把自己命也搭進去了！”

    柏煜：“楊源兄與我是志同道合的朋友?！?/br>
    老婆婆無奈嘆息搖頭：“你糊涂啊，他將這丫頭和她母親的亡魂召回，那時他有想過你嗎？你去追，被時辰之力彈回，一部分靈魂融進了甘蘇心里，之后身體大病小病不斷，他為你考慮過，你又為自己考慮過嗎？”

    卯巨在旁擺弄甘蘇的短發(fā)，話聽進了耳朵，眉頭一蹙。

    柏煜搖頭：“媽，靈魂分離的事情只是意外，我沒想到，已經(jīng)去世的楊源兄自然更不會想到，你又何必執(zhí)著于此呢？”

    “就你心大！你媽我就是小氣，是吧？”老婆婆朝著他的手臂就是一拳，“你失職啊失職！你的引路人，你要是狠下心，這丫頭現(xiàn)在還會在這兒嗎？”

    柏煜沉默，這點他無話可言。

    卯巨也重重拍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