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川就是他唯一崇拜的那一個，立即動手打開餐盒，認認真真喝粥。

    兩個人之間沒再說話，氣氛卻出奇的好。

    周昊吃完后，周景川給他將早餐撤掉。隨而起身，“好好休息。”

    周昊：“小叔叔，你路上小心?！?/br>
    周景川看了他一眼，抬手摸了摸他的頭。做過幾次化療，他的頭發(fā)掉得厲害，本來盛氣凌人的樣子變成如今懂事乖巧又聽話的沒有安全感模樣。

    “改天跟她帶你和周子謙出去玩?！?/br>
    周昊眼睛亮亮的，“真的嗎？”

    點點頭，周景川說，“前提是你跟周蕊拉開距離?！?/br>
    周昊甜滋滋的笑著，“好的，小叔叔?！敝荜粵]糊弄周景川，他不喜歡蕊姨，她看他的樣子很怪，像是通過他看另一個人，而且總要讓他擺一些固定動作，“小叔叔，那我jiejie什么時候來看我？”

    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搭配稱呼？

    周景川一本正經(jīng)地開口，“當初教你的東西都喂狗了？”

    周昊覺得很別扭，他還記得蕊姨說，稱呼要按照親近程度叫，他跟jiejie是一個mama生的，關系是最親近的。所以，他才改口的，現(xiàn)在要喊……

    “姐夫？”

    周景川對此并未有什么不滿，他不過是不想讓周昊將他跟季善之間割裂。

    離開病房，周景川便找到了周昊的主治醫(yī)生。

    之前的主治醫(yī)生早被周景川換掉了，如今這個完全是周景川的人。

    “周總，周昊少爺?shù)那闆r并沒有想象中那么殘酷，我看過病例，之前的主治醫(yī)生將情況夸張了不少?！?/br>
    周景川翻看醫(yī)生jiāo給他的病例，表情逐漸冷漠。

    “合適的腎源現(xiàn)在進展如何？”

    主治醫(yī)生表情舒展很多，“桐城找到可能合適的腎源，桐城市中醫(yī)院正在進一步確定?！?/br>
    “謝謝，辛苦了。”周景川將病歷本放下，緊鎖的眉頭舒展開。

    “對了?！本驮谥芫按蕚潆x開時，主治醫(yī)生喊住周景川，“周總，昨天夫人來醫(yī)院捐獻脊髓了。是我的助理全程在cāo作這件事，我也是今天早晨才知道?！?/br>
    ……

    周景川從醫(yī)院離開，一路上他都不在狀態(tài)。按住鼻梁，他靠在車座上，閉眼假寐。

    十分鐘后，他jiāo代助理，“回棠廊。”

    守在門前的保鏢看到周景川又回來，連忙招呼，“先生?！?/br>
    周景川沉聲，“夫人吃飯了？”

    保鏢：“送進去了。”吃沒吃，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周景川往下扯了扯領帶，“先下去吧。”

    說罷，周景川推門進入房間。

    屋子里很黑，季善連窗簾都沒拉開?？諝饬魍ň徛踔翢o法感知季善的呼吸。

    周景川心里一梗，他繃著臉，一把將窗簾拉開。頓時，外頭明媚的陽光照shè進來，驅散屋內(nèi)的黑暗，讓冰冷的房間里增添一份溫暖。

    始終躺在床上的季善被突如其來的陽光刺得眼睛疼，但盡管如此，她還是沒有睜開眼，閉著眼，將周景川當成空氣。

    周景川走到季善床旁，瞇著眼打量著桌子上動都不曾動過的早餐，裝作寡淡平靜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裂痕，他擰著眉頭，“起來吃飯?！?/br>
    季善別過身子，保持背對他的姿態(tài)。

    周景川坐在季善床旁，小米粥現(xiàn)在的溫度有點熱，他端起瓷碗后，吹涼，另一手勾住季善的脖子，將人撈起來。

    季善不情不愿地坐起來，周景川將小米粥送到她嘴旁，她緊緊閉著嘴，不肯吃。

    “季善?！敝芫按ɡ渲?，“別鬧脾氣。”

    究竟是誰在鬧脾氣？！從昨晚被今天早晨，胸口郁結的憤怒頓時bào發(fā)了，季善忍不了了，她掃開周景川的手，“不用你管?！?/br>
    她的動作幅度偏大，周景川手中的瓷碗被她掃到地上。寂靜的房間里，頓時傳來一聲刺響。

    小米粥都灑在周景川的手上，周景川被燙了一下，沒拿住，瓷碗才掉在地上。

    周景川淡漠地用餐紙擦去手背上的熱粥，接著，躬身將地上的碎片撿起來，拾掇到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