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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悄悄把另一只手放到他兩條腿間,摸著他的腿才不太安穩(wěn)地睡了。 她每晚都會調(diào)好手機鬧鐘壓在枕頭底下,起來幫沈重翻身,近來幾乎整夜都睡不實,鬧鐘都派不上用場。 沈重也沒有睡著。 他知道蘇青是非常纖細敏感的人,特別容易被情緒左右,以前一點小矛盾都會哭哭啼啼地鬧上半天別扭,而她唯一保持理智的 辦法就是裝鴕鳥完全封閉自己。 所以他現(xiàn)在反而覺得蘇青一開始刻意回避他身休的那段時間更好,因為她一旦這樣天天對著他,就不可避免地要往悲傷的黑洞 里滑進去。 他怎么讓這個嬌嬌柔柔、天真爛漫的小姑娘活成了這么艱難的樣子? 沈重腰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以后,就提出要去一趟公司。 他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出過門,更沒有去過公司了。 蘇青以為他是要去捉沈默,不由得有些替沈默緊張。 沈重看出來她的心思,輕描淡寫地說:“跟沈默沒關(guān)系,我只是想去自己的辦公室看一看?!?/br> 雖然沈重不想見人,挑了晚飯后的時間才出門,但蘇青還是幫他換了一身以前去公司的正裝。幫他穿衣服她已經(jīng)很熟練了,只 是正裝皮鞋沈重很久沒穿過了,鞋子太哽,他的腳又太軟,蘇青不敢用力,半跪在地上折騰了許久才幫他穿好,又起身拿了條 羊絨圍巾替他系好,親親他臉頰笑著說:“沈先生好帥,我們走吧?!?/br> 沈重也對她笑笑,左手拉住了她手。 辦公樓半數(shù)燈光都已經(jīng)暗了,兩個人在車庫下車,直接坐沈重本來的專用電梯上去。 蘇青在電梯里就緊緊捏住了沈重的肩膀。這樣的故地重游對她來說都有點心碎,不知道沈重會多難過。 但沈重一直都淡定極了,極其順暢地艸縱著身下的電動輪椅,就好像已經(jīng)這樣做過無數(shù)次了。 沈重的辦公室在大樓頂層,可以俯瞰半個城市中心的霓虹,這晚起了大霧,將窗外的燈紅酒綠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沈重專屬的這一層沒有別人,聲控燈隨著蘇青的腳步聲一排排地亮起來,大幅的落地玻璃上反涉著他們兩個人的身影,有些虛 幻朦朧。 沈重的辦公室一切都還跟原來一樣,寬敞明亮的二百七十度落地景觀玻璃,簡潔哽朗的家俱線條,干凈到一塵不染的桌椅臺 面,還有書柜里擺放得整整齊齊的文件。 只是這個房間里一點人氣都沒有,所有的東西都被收了起來,桌上連一張紙片都找不到。 蘇青一進去就忙著開暖氣,沈重自己艸縱輪椅去了窗邊,看著外面璀璨繁華的夜景。 曾經(jīng)這里就是他的世界之巔,他可以把半個城市踩在腳下,底下的燈光都在為他喝彩。 蘇青回來站到他身邊,陪他一起看向窗外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還有兩個人熟悉又陌生的玻璃投影。 兩個人就這么一站一坐看了許久夜景之后,沈重忽然說:“那部電影我看過?!?/br> 蘇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知道你為什么不讓我看?!鄙蛑氐皖^望著對面樓頂?shù)木薹鶑V告牌,“那個男主角最后安樂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