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伍.愛慕
直到結(jié)束,我和他都沒有弄出什么大的動靜。 門外有人走動時,他都會適時地停下,克制力極好,等腳步聲消失不見了,又像是逃過了一劫般輕松笑了聲,扶著我的腰重新律動起來。 掐著時間,我整理好衣物,先行出了養(yǎng)心殿,待一刻鐘后,又端了碗茶水,折了回來。 彼時,原本空落落的龍椅上已坐上了人,剛醒不久的皇帝眼里泛著惺忪,手里抦著本奏折,翻看著,也未打量我,察覺不出我臉上的不自然。 而佇立于龍椅前的高清河,此時已衣冠楚楚,不見半點凌亂,俯首將上報的內(nèi)容呈遞,說了些治理黃河水患的事,行過禮,便不慌不忙退了下去。 我無法做到像他那般平靜,身上都是高清河留下的氣息,站在皇上近處,更是心虛得緊。片刻后,便以身體抱恙為由,喚來皇上身邊的公公,也退了下去。 思緒自回憶之中收回,眼前的床榻,帷帳,頭頂六角的宮燈,又漸漸明晰起來。 身前的人正抱著懷,好整以暇地打量我。長睫輕輕忽閃,壓著眼底一泊瀲滟的眸子,勾起的唇微微張著,一副有話想說,卻不忍打擾我的樣子。 見我回過神,他才揚了揚眉,笑著問:“神游到養(yǎng)心殿去了?” 我有些窘迫,撇開目光,“發(fā)會兒呆而已?!?/br> 他像是沒聽到我的話,手捏著下巴,一臉若有所思地道:“若還想再來一次,我也不是不能奉陪?;噬献罱共荒苊?,龍涎香里安眠的成分加多了些,想必就算鬧出什么動靜,也不會輕易吵醒他的吧?” 我沒有再那樣來一次的打算,于是也沒去應(yīng)他。 “哦,說起來……”他忽地朝外看了看,但窗子已經(jīng)被掩上,他又收回目光,“那鵝你怎么沒吃?” 我怔了一下,也朝掩著的窗子看去:“鵝是你送來的?” 他笑笑:“是。鵝rou對有孕的女子好,養(yǎng)胃止渴,補陰益氣?!?/br> “哪里來的鵝?你養(yǎng)的?”我問。 “嗯?!?/br> 我腦海中不禁浮現(xiàn)出他拿著把草料揮來揮去的場景,撇撇嘴,忍不住唏噓道:“不做官,不行商,改當(dāng)養(yǎng)殖戶了?你還真有空啊?!?/br> “……那倒不是?!彼眯Φ芈柫寺柤绨?,“就養(yǎng)了這一只,再沒養(yǎng)其他。當(dāng)初它不知從哪里冒出來,小小一點,整日跟在我身后,甩也甩不掉,我覺得有趣,便一直喂到現(xiàn)在?!?/br> “所以,是從小養(yǎng)到大的?”我疑惑道,見他臉上沒有什么異議,微微吃了一驚,“那你還說讓人吃就讓人吃了?” 怪不得那鵝見到他,突然叫得那樣凄厲。 這主人,實在是比它這鵝還要沒人性啊!如此狠心,說拋棄便把它拋棄了…… 他倒是蠻不以為意,嗯了聲,風(fēng)輕云淡地道:“它現(xiàn)在正當(dāng)壯年,犧牲一下,給我孩兒添點口福,也算是值了?!?/br> 我見他微闔的眼中沒什么情緒,好像真的對這鵝沒什么感情,心中不由生起一陣涼意,嘆了口氣:“你還真是薄情寡義?!?/br> 他也沒反駁,伸了伸腰,累了似的坐到床榻邊,緩緩躺上去。 瞇了陣眼,忽地喃了句:“好香?!?/br> 我走到他身前,俯視著問:“什么好香?” “你,好香?!彼犻_眼,霧蒙蒙地望向我,薄唇一張一合,口氣里沾染著一絲似有若無的情意,“被褥上,全是你的氣息?!?/br> 我垂下眸,目光落到他胯下,看到一個明顯的凸起,問:“你怎么聞個味道都能成這樣?” 他氣笑道:“你以為我想這樣?我很累的。來,坐我旁邊,手給我。” 他的口吻向來隨意,可往往帶著不容忽視的感覺,我想也沒想,便聽話地坐到了他身側(cè),手移到他的掌心中。 這樣一來,好像就有種自投羅網(wǎng)的感覺。 他猛地握住我的手,隨即一對桃花眼徹底睜開,濕潤的眼尾滿是佞氣地向上翹著,輕咬了下唇,吐出幾個字:“我?guī)е?,我們一起?!?/br> 說這話時,我發(fā)覺那胯下之物又腫脹了不少,他清雋的面容上浮出淺淺一片紅暈,呼吸比起先前稍稍急促了些,也興奮了一些。 我喉嚨處有些哽咽。 羞赧的神色在我面上一閃而過,他一邊帶著我的手身下挪去,一邊饒有興味地打量我道:“怎么了?怎么忽然這么拘束?” 見我不答他,又接著調(diào)笑道:“是這半月來沒和我親近的緣故?還是說,你愈發(fā)愛慕我,而面對愛慕之人,無法再坦然了?” 愛慕? 我心中暗念著這兩個字。 “還不承認(rèn)?要怎么做,才能讓你說出愛慕我呢?”他笑著,揣著我的手,探進了帛褲里。 我臉上已似燎原般燒了起來,原因不只是因為做著一件令人羞憤的事,更多的是因為他問的話,問我是否愛慕他。 在我眼中,愛慕,與情事不同。 愛慕,更加可貴,不能輕易托付與人。 好像不知不覺之間,最初的坦蕩,面上的假意逢迎,唇齒上互不示弱的針鋒相對,都因為這一層薄薄的紗蒙上,而慢慢地土崩瓦解。 自己究竟是何時愛慕于他的? 是那一紙婚書? 是那漫天流螢? 還是他說起昔日往事,那句平靜卻又令我痛心的“血浸相思令”? 沉寂片刻,我張了張口。 “是,我愛慕于你。” 他露出欣然的笑。 可還不等他說些什么,我又緊接著道:“可你于我呢?真的也懷著同樣的心意么?” 他拉著我的手一滯,薄唇輕啟:“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br> 我的手覆在那guntang的rou莖之上,輕柔地?fù)崃藫帷?/br> “沒必要再給我灌迷魂湯了?!?/br> 聽我這樣說著,他沒做聲。 “其實,自一開始,我就數(shù)清,我身上有哪些你可以利用到的地方?!蔽掖鬼f著,不急不緩地,“你對我是真情,還是假意,我都掂量得清。” 他依然沒有應(yīng)我。 m~HC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