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貳.jian細
昔日的記憶,就如池底的魚。 時不時浮出水面,吐個不痛不癢的泡泡,再潛入池底。 日子一天天過著,無人叨擾,平靜而安逸。 想起他時,便拿出那枚他給的玉佩,嗅著上面的氣息,閉上眼,腦海中會有他的殘影,甚至?xí)寐牭?,他故意氣我時揚揚得意的聲音。 漸漸的,便覺得,安逸有什么好,沒了他,只道是無聊。 很快,便到了十月。 秋高氣爽,雁過留聲。 我收到了父親回的信,回的內(nèi)容很少,字跡也有些潦草,似乎是忙里偷閑回的。 信的內(nèi)容如下—— “赴軍營一路上相安無事,汝莫憂我,左右皆與我親近,若有甚事,自當(dāng)護我周全。 只是,為何忽然提起高清河? 此人心思縝密,城府深沉,笑里藏刀,包藏禍心,并非賢良忠信之人。 謹記為父所言,切莫與此人有瓜葛,不若,后果難以設(shè)想。” 我捏著信紙的手顫了顫,心道,若叫父親知道我腹中懷著這樣一權(quán)臣jian佞的骨rou,豈不是要氣昏過去。 翻到背面,看到還有一行字。只是,這一句,字跡清雋秀逸,與先前寫下的截然不同—— “得此贊譽,高某感激涕零?!?/br> 我眼皮突地一跳。 仔細辨認了辨認那字,確實是出自高清河之手。 這信,難道還經(jīng)他傳閱過么? 我心下忐忑,開始盤算等他來了怎么跟他解釋,被老丈人用“城府深沉”、“包藏禍心”這一類詞形容,能感激涕零才怪。 正想著,阿煥突然從屋外風(fēng)風(fēng)火火走進來,一臉的憤憤。 我抬眼問:“怎么了?” 她將捏緊的手心松開,露出一小方藥包:“娘娘,有人想害你!” 我收起手中的信,折好,放回信封里,“是茗兒?” 她身形一頓,臉上的憤怒瞬間被疑惑取代:“娘娘……你……怎么知道的?” 我笑笑:“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整天就只知道傻樂?只知道傻樂,還如何坐得住這貴妃之位?” 阿煥聽我這樣說,閃過一陣羞窘,隨后抬起頭,神色認真地問:“那娘娘打算如何處置茗兒?” “她現(xiàn)在在哪?” “被我關(guān)在屋子里呢?!闭f到這個,她微微昂起頭,眼里閃過一絲得意之色,“我還逼她說出了同伙,一個眼生的小太監(jiān),還想跑,叫我抓起來,也扔屋里去了!” “哦?”我彎起唇,笑吟吟地道,“那你還挺有本事的?!?/br> “那是,”她哼道,“要沒點本事,還怎么做貴妃娘娘的丫鬟?” “少貧嘴,那藥包里裝的什么藥,找太醫(yī)看過沒有?” “看過了,是墜胎的藥,只是藥效不強,要長期喝才有用。” “好?!蔽艺酒鹕恚苏?,“走,去看看那兩個吃里扒外的?!?/br> 阿煥關(guān)人的是間柴屋,從外上了鎖,她護在我前面,開了鎖,率先踏進房中。 柴屋不怎么通風(fēng),散發(fā)著股木頭長期沉淀的腥臭,那兩人就躺在木頭堆上,身上五花大綁,嘴里啃著塊黑漆漆的爛布。 我稍稍有些驚訝:“你只說把他們關(guān)進來了,沒說綁成這樣呀?這全都是你一個人干的?” “嗯!”阿煥堅定地點點頭。 我嘖嘖一聲,走到那小太監(jiān)邊上,蹲下身,拿起一塊木條,在他臉上拍了拍:“雖被閹了,好歹也是個男人,叫一個小姑娘綁成這樣,丟不丟人?” 說罷我又看了眼旁邊淚眼婆娑的茗兒,“還有你,也別裝了,這兒既沒有你七大姑也沒有你八大姨,就算哭成個淚人,也沒人心疼你?!?/br> 茗兒痛苦地嗚嗚兩聲,便不嗚了,眼睛不停朝下瞟,淚珠連成串兒地朝下掉。 我揚了揚眉,目光落在她嘴里的布上,一把抽出來,扔地上。 她劇烈地咳了幾聲,連帶著干嘔,口齒不清地道:“咳……娘娘,不是我,我不是……我是被逼的……娘娘饒命……” 我嘖了聲,只覺得吵得頭痛:“悄點兒,再嚷嚷就把那布給你塞回去?!?/br> 茗兒立馬不做聲了,望了那布一眼,又可憐兮兮地望向我。 我見她對那布避之不及,只覺里面定有什么乾坤在,于是轉(zhuǎn)頭問阿煥:“這什么布,威懾這么強?” 阿煥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強公公的足袋?!?/br> 強公公的足袋? 我也忍不住想干嘔了。 想起自己剛剛還上手把這布從茗兒口中抽出來,就惡心得快暈厥過去,也沒敢去聞,在阿煥身上使勁蹭了蹭。 “娘娘!你干嘛!”阿煥連忙往后跳,一臉驚恐萬狀的模樣。 “叫我擦擦手,下次給你換身新的?!?/br> “……” “浮光錦的?!?/br> “……行?!?/br> 更多 精彩 百度 :rou 書 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