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棉花不是南邊種的嗎？”

    木棉聽說只在南邊長啊，而且這玩意不是就填填枕芯，被褥嗎，種來何用？

    見米芾這副模樣，甄瓊更自得了：“我這可是從西域?qū)さ玫牧挤N。到時候成片種了，可以紡布，可以制成棉衣棉被，肯定是能賺大錢的。我家韓大官人都說了，先在秦州那邊試試，不行再去陜州買地，一定能種起來的！”

    米芾見他說得這么篤定，他家那位也確實是個能生財?shù)?，頓時也有些意動：“那我能跟著種點嗎？”

    見這小子如此可憐巴巴，甄瓊想了想：“也罷，到時候若是開荒了，也帶你種種吧。只是如此的話，你的券還是要留些，到時候換成地才行啊。”

    “這個好說，我還有好幾張券呢！”米芾頓時拍了胸脯。那可是好幾頃地呢，就算種糧食出不了多少錢，種棉花總能強點吧？這次他絕不自作主張了，全都聽甄瓊的！要是沒錢了，再跟母親借點就好。一時想到將來能從棉田里賺到錢，之前虧本的痛楚，都散去不少。

    心情一緩，米芾又興高采烈，跟甄瓊炫耀起了自己新得的硯臺……

    第176章

    這一波轟轟烈烈的抬價, 終是讓國庫券在兌期之前漲到了一張八十五貫的價碼。也說不清有多少是真心想要換地, 又有多少是為了倒賣獲利。不過這讓人驚詫的溢價, 還是隨著開封府的奏報來到了天子案前。

    “當(dāng)真漲到了八十五貫？”趙頊簡直不敢置信，之前的三十貫都讓他驚詫了，現(xiàn)在竟然漲到了八十五貫！那可是秦州的邊地啊, 一畝地將近一貫錢，說出來都讓人不敢置信了。

    “怕是有jiāo子鋪從中作梗，蒙騙小民?！蓖醢彩瘜τ谶@結(jié)果, 也是十分頭痛。國債他原本就不怎么看好, 現(xiàn)在又因債券惹出禍患，使得權(quán)貴中飽私囊。也虧得之前頒行國債的時候, 用了好幾重防偽。否則如此巨利，怕是都有人要鋌而走險, 盜印債券了。

    趙頊愣了半晌，喃喃道：“朝廷來賣地, 可萬萬賣不到這個價。怎地?fù)Q成債券，就能引來爭搶呢？”

    “地是實物，券只是浮財, 一旦瘋漲, 難免惹人心動。不過也是有人鼓吹王韶大勝之事，才使得國庫券一漲再漲?！蓖醢彩菜阒肋@里面的根由，實在是太湊巧了，正好熙河大勝的消息傳來，使得那些人沒了顧忌, 大肆抬價。

    聞言，趙頊沉默的時間更久了些，半晌才緩緩道：“那若是如此，買了券的人，多半會換地吧？難不成秦州那一萬頃荒地，都能有人開墾了？”

    這質(zhì)田的債券，是可以換錢，也可以換地的。若是換錢，只能兌十七貫半。但若是換地，就是足額一頃?，F(xiàn)在價錢虛高到如此地步，肯定都是換地啊，換錢豈不血本無歸？

    “當(dāng)是如此。若秦州能墾萬頃荒田，也是件好事?！睂τ谶@點，王安石倒是沒法否認(rèn)。其實國債設(shè)立的最大目的之一，也是想要盡快開墾秦州荒地，使得邊郡糧食增產(chǎn)。而這實打?qū)嵉囊蝗f頃地，帶來的可不僅僅是田畝的稅收，更是實邊的人口。買地的錢都投了進(jìn)去，若是不耕，豈不更虧了？

    趙頊沉吟片刻，突然道：“秦鳳路乃是上佳馬場，若是下次以馬場作為質(zhì)本，再開國債呢？”

    王安石悚然一驚：“官家不yu行戶馬法了嗎？”

    這是三司條例司正在研究的法案，旨在把各馬監(jiān)飼養(yǎng)的馬匹，轉(zhuǎn)為民戶牧養(yǎng)。如此一來，能省下馬監(jiān)和馬場的開銷，還能增加馬匹的數(shù)量。而養(yǎng)馬的民戶，也能適當(dāng)減免稅賦。只是具體法條還在商討中，暫未成型。

    現(xiàn)在突然提起馬場質(zhì)押的國債，怎能不讓王安石心驚？

    趙頊卻搖了搖頭：“戶馬法雖能解燃眉之急，但牧馬終究還是要看馬場。河湟本就有上佳牧場，又有羌人世居，若是能設(shè)馬場，定然能養(yǎng)不少的馬匹。只是馬監(jiān)靡費太過，不如借那些豪商之手，說不定能得更多良馬?！?/br>
    趙頊也是經(jīng)過秦州的新邊榷，才明白了這個道理。明明減了稅，卻能讓商稅增收一倍有余，乃至建了不少房舍，修了不少道路。這一下可不就顯出了私營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