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421 章
道而行?!?/br> 這話讓趙頊陷入了沉思,良久后又輕聲問了句:“那月呢?月有yin晴圓缺,不是三十日一轉(zhuǎn)嗎?” “月繞地轉(zhuǎn),就如歲星之緯星。因為太近,轉(zhuǎn)速又快,背向遮陽,就成了圓缺?!鄙蚶ㄍ蝗惶ь^,“天道自有法度,既然可見,就不該諱言!” 這話幾乎是直諫了。 趙頊心頭仍舊紛亂如麻,一旁王安石卻道:“既然是天道,官家就不該再為此憂慮。千百年來日月照常升落,從未有改。其中秘辛能為官家所得,正是因為官家能任賢用能,又何嘗不是一件祥瑞?” 這話讓趙頊心頭一動。是啊,不論《白虎通》上怎么說,日月東升西落卻是不變的。也許只是編書者理解錯了先賢對于“天左旋,地右周”的意思,才使得世人糊涂?每代的注、疏都有不同,有人牽強附會也不奇怪。 而在本朝,有臣子發(fā)現(xiàn)了天地應有的面貌,對于經(jīng)義重新作出解讀,這該是好事,不是壞事啊。 想到這里,趙頊微微頷首:“王卿所言不差。既然星辰皆自轉(zhuǎn),地轉(zhuǎn)也不足為奇。只是渾天說怕是要改頭換面了。” “唐漢兩朝,也是渾天替蓋天。如今宣夜替渾天,反倒是法古,更近天道所向?!蓖醢彩娞熳右鈩?,立刻斬釘截鐵道。 這說法頓時讓趙頊露出了笑容:“有理。重修歷法,本就是應有之義。如今又添地動一說,想來能讓歷法更精準些。沈卿,司天監(jiān)的新歷法,編的如何了?” 沈括微微垂下了眼簾:“歷法修訂艱難,恐還需些時候……” 聽到這話,趙頊倒是沒有見怪,微笑頷首道:“卿只管慢慢修,還有那‘地為宇宙之心’的說法,也須得時時關注。若是有甚發(fā)現(xiàn),可以直接上稟。” 沈括的神情一滯,把頭也垂了下來,高高舉起的雙手半遮住了面孔:“臣,遵旨?!?/br> ※ 既然天子都不追究,張載這“地動”的說法,算是站穩(wěn)了腳跟。加之先前鼓吹“渾天說”的程頤悄無聲息的離京,更是讓原本還聲量很大的反對者,也有些抵擋不住了。 對這情形,蘇軾可是開心的緊:“張子厚雖然妄改法度,但其經(jīng)學底子著實扎實。氣學里的學習禮義道德,養(yǎng)氣集義的說法,也深合我意啊?!?/br> 對于“將兵法”,蘇軾并不怎么贊同。這種鼓勵天子窮兵黷武的態(tài)度,更是他深深厭煩的。但是張載的“氣學”,實在讓蘇軾大為贊賞。畢竟“氣學”一脈里,不論是“氣生萬物”,還是“真空”的解釋,都跟蘇軾所想相差無幾。就連養(yǎng)浩然之氣,變化氣質(zhì),返本為善的看法,也跟蘇家一脈“養(yǎng)氣治心”的觀點相近。 更別說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的這個“地球自轉(zhuǎn)”的說法了,之前他都快被“渾天說”的人bi迫的不行了,誰料峰回路轉(zhuǎn),突然蹦出了一個“地動說”,立刻完善了“宣夜說”的漏洞,還把那群叫囂“引力東輕西重”的家伙打的措手不及?,F(xiàn)在都沒人敢質(zhì)疑“宣夜說”的觀點了,他能不高興嗎? 夸完張載,蘇軾又捋了捋長須:“只是我瞧著那擺錘一個時辰才能轉(zhuǎn)十六分之一個圓,怎么算,十二個時辰內(nèi)都轉(zhuǎn)不了一整個圓???那日升月落豈不亂了晝夜?” 嘿呀,這問題他懂啊!甄瓊立刻來了精神:“這是因為地是圓球啊,不是有弧線嗎?就要這么算……” 今天蘇頌不是不在嗎?這問題當然要jiāo給他了!甄瓊刷刷刷在紙上一通畫,把之前蘇頌教給他的東西原封不動又給講出來了。末了還在那畫的歪七扭八的圓上標注了一個點,“瞧,就在這里!看懂了嗎?” 蘇軾:“……沒。你慢點再說一遍?” 甄瓊:“……” 他也是有徒弟的好不好,連明月都是一聽就懂?。?/br> 頓感面前這人愚不可及,甄瓊垂頭喪氣把炭筆一扔,對沈括道:“還是存中兄你給他講吧?!?/br> 沈括原本坐在一旁,端著個茶杯愣神,聽到甄瓊喊他,才驟然回神,望了過來。 蘇軾立刻道:“存中兄,為何那大相國寺的擺錘,一晝夜時間轉(zhuǎn)不到一周呢?” 這問題對于沈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