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289 章
,不分時令,不分遠近,一應收取。如此一來,勢必會出現(xiàn)某些物品在當?shù)刭F價,到了京城卻變的極賤;亦或是運到京城后,才發(fā)現(xiàn)庫存過多,只能低價拋售。 如此一來,就算賦稅收上來的是定數(shù),所獲的錢財,卻大大折損。非但耗費了民力物力,朝廷也落不到實惠。倒是讓巨賈豪商們掌控行市物價,獲取驚人利潤。如此一來,朝廷豈不失去了輕重斂散之權? 而“均輸法”的關鍵,正是“徙貴就賤,用近易遠”。減產糧價貴的地方,在納稅時可以改為納錢。再把錢運到豐產糧賤的地方,就能換來更多米糧,獲得更大利潤。這“均輸法”,在王安石看來,是至關重要的。不但能掌控物價,解民之困,還能利用斂散之權,調劑各地物資,遏制豪商的兼并之舉。 然而如此良法,卻無法立刻推行了。只因此法跟“市易法”一樣,是需要本金的。而秦鳳路的新邊榷制,卻壓過了“市易法”,給出了一種無需本金,也能盈利的可能。如此一來,天子自然要重新考慮,至少要等秦鳳路的結果出來,才可能推行“均輸法”。 同時,“農田水利法”是需要大量興修水利,墾荒淤田的。內庫的錢,自然要向這方面傾斜。天子更不可能拿出大筆本金,來搞什么“均輸法”了。 這樣一來,不免打亂了王安石的謀劃。不過能推進一樣新法,也是件好事。而一日賣空的國債,更是讓王安石信心百倍。民心所向,只要能善待百姓,還怕那些冥頑不靈的兼并之家,從中作梗嗎? 拿定了主意,趙頊又興奮的跟王安石和陳升之一起討論了半晌新法的細節(jié)問題。等兩人都退下后,他才恍然想起了另一件事,笑著招來了內侍,問道:“凌霄子今日買了多少國庫券?” 他可是讓人親自上門送國債了,也不知那小道買了多少。 內侍小心翼翼的看了天子一眼,謹慎道:“凌霄處士心系國事,不敢讓官家失望,故而傾盡家資,買了六千貫的國庫券。” 這話,當然不是凌霄子親口說的。但是凌霄子夫婿的話,應當也能代表他的心意吧? 趙頊:“……” 多少?他沒聽錯吧?六千貫?那可是四百頃地??! 嘴唇不禁抽了抽,趙頊突然想了起來。他之前好像答應過甄瓊,說要賜他農具、農yào。若是十來頃地,自然無妨。但是四百頃……這要花多少錢才能置辦下來所有的農具?!那小道是故意的吧?難怪國庫券印出來,他也沒惦記討賞,原來都等在這兒??! 狗屁的一片赤誠,心系國事!趙頊差點沒氣笑了。下次說什么都不能這么賞他了! ※ 國債一日售空的消息,隔天就傳遍了朝堂,引起了軒然大波。 誰能想到,二十萬貫的債券,一天就能被百姓搶個干凈?那自視剛正,不愿“奪民利”的朝臣們個個臉上變色。自持身份,不肯讓人小瞧了的勛貴,也是目瞪口呆,只覺失了個在官家面前賣好的良機。那些打算觀望兩日,趁局面變幻時,在偷偷入手國債的富商們,更是痛心疾首。那可是十五貫一頃的地??!錯失良機,簡直跟割rou也沒甚差別了。 而這怨聲載道,總要尋個出口。小民都如此積極支持天子,那是民心所向,萬眾一心。哪里好攻訐?要罵也要等給不出錢的時候再罵不是? 于是一味鼓吹“國債傷民”的《明德報》,就成了眾人泄憤的目標。誰讓你瞎說八道,弄得大家丟臉損錢呢?! 坐在家中,程頤對著擺了一桌的書信,眉頭不展。他又怎能想到,區(qū)區(qū)黔首,也能在一日間買空二十萬的國債。東京城中的百姓,何時如此富庶了? “細民無知,見小利而忘義,也不奇怪?!背填椀故潜鹊艿芸吹拈_。對于他們而言,五厘的息錢,當真是跟沒有也差不多了。但是對升斗小民而言,似乎也是個值得看重的數(shù)字。 “他們就不怕天子吃了甜頭,頻發(fā)國債,卻無力償還嗎?”程頤是真想不明白。國庫都空虛了,怎么還有人敢借錢給天子? “應當是報上故事,引人心動。”如今想